這個抓周成了賓客酒桌上的談資,眾說紛紛,不過最為鬱悶的還是玄一道長和方景言,其他人都是圖一樂,而對於他們來說則是意味著他們的失敗。

這個陳家小少爺正是看不懂,選了半天選了個念珠。

明鏡大師確實開心的不行,美酒一杯又一杯,這時陳有權走了過來,看了眼失落的二人,將二人的東西歸還。

“二位,小子無緣厚愛了。”陳有權臉上擠出來一絲笑容。

玄一道長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東西就留給小少爺吧,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好要會呢?這東西本來就是給他準備的,也算是我和他的一段善緣吧。”

玄一道士這麼說了,陳有權也就不拒絕了,把冊子收了起來,轉身看了看一邊的方景言,這時的方景言有點尷尬了,這個玉佩是他的師妹送給他的定情物,他確實想收回來,不過玄一道長都沒收回冊子,自己怎麼好意思收回呢。

忍著肉痛,方景言勉強一笑,說道:“這個玉佩就算是小生給小少爺的週歲禮吧。”

陳有權拱了拱手,笑著說道:“那我就代小兒謝過二位了。”接著又和他們唏噓了幾句,便去照顧其他客人了。

玄一道長沒吃幾口便悶悶不樂的離開了座位回了房間。方景言倒是沒有表現出這樣的不樂意,坐在位子上,獨自喝著悶酒。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才結束,不少人搖搖晃晃醉醺醺的從陳府離開了。陳有權今天高興啊,也喝了不少,至於明鏡大師早就被下人抬回了房間。

庭院裡,陳家的下人依舊忙碌著收拾宴席後的狼藉,夜幕漸漸降臨,熱鬧的濟州城也靜了下來。陳府的下人們也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勞作。

第二天,方景言早早就起來了,一夜難以入眠,他已經做好了打算,既然這個小少爺自己沒能帶回去那就沒必要在這待著了,還是早點回書院吧,雖然知道少不了師傅的責備但也無可奈何。

洗漱一番之後,方景言才發現房間裡只有熟睡的明鏡大師了,玄一道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不過他也並不在意,想必這個玄一道長和自己一樣,也要早早離開了吧。

出了門來到大廳,果不其然玄一道長坐在那和陳有權談著什麼,似乎還很開心,方景言走了進去。

陳有權看著方景言進來,起

身問候:“方公子起來的這麼早,何不不多睡一會。”

方景言笑著說:“睡得時間夠了,也睡不著了就起來了。”

陳有權坐回位子上,說道:“方公子還要再等等,早飯應該快要好了。”

“陳老爺,我這不是來吃早飯的,而是要和您道別的,這次奉家師之命,帶令公子回學院,現在既然選擇去問禪寺了,我也不再好逗留了。”方景言說道。

陳有權似乎並不意外,說道:“原來公子也是和道長一樣,要來道別的啊,要不吃了飯再走。”

一邊的玄一起身開口道:“不必了,這個時辰城門應該是開了,貧道就先告辭了,不過陳老爺貧道剛才說的話,你可是要記清楚了,若是公子以後在問禪寺學膩了,我們文星觀的大門隨時為他敞開。”

陳有權點了點頭,玄一道長轉身便離開了大廳,望著玄一道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方景言懵了,這個玄一道長最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這個文星觀的橄欖枝也太不值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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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轉念一想,師傅讓自己來,說明他很重視這個孩子,自己要不要也把這個橄欖枝拋出去呢,猶豫了一下,人家玄一道長都能拉下臉,自己又有什麼呢?

調整了一下情緒,方景言開口問道:“陳老爺,剛才玄一道長和你約定的?”

陳有權笑了笑,說道:“公子不是也聽見了嗎,玄一道長說,以後要是小兒不願意待在問禪寺了,就可以去文星觀。”

方景言也不猶豫,開口說道:“陳老爺,方才玄一道長做出的允諾我們白玉書院也可以,我們隨時歡迎他來我們白玉書院學習。”

方景言這話一說,陳有權一點也不意外。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這個兒子確實是個香餑餑啊。

“這個好說好說。”陳有權爽朗的答道。

該說的都說了,方景言也沒什麼可留念的,也隨著玄一的後塵,離開了陳府。

明鏡和尚確實是喝斷片了,到了正午才珊珊醒來,陳有權對於兒子的這個去處還是有點不放心啊,不過都已經定下來了,也沒什麼可以反悔的,人家不是說了嗎,呆不慣隨時歡迎他們去。

陳家小少爺還小當然不能現在上山,明鏡大師和陳有權商量了一下,決定等陳十一到了六歲,再帶他上山進問禪寺。可憐的

陳十一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

春去春又回,六載轉眼逝去,那個當年還只能爬得陳十一,已經活蹦亂跳,滿大街得跑了,快過年了,這是陳十一最喜歡的日子,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只是今年過年和以往不同,家裡來了個老和尚,自己的爹對這個和尚真是客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明鏡和尚,對這個老和尚陳十一倒不是很反感,只是這個傢伙每次看著自己總是笑眯眯的,讓陳十一有點發毛。

所謂瑞雪兆豐年,過年這幾天,剛剛下了場大雪,是個好兆頭啊。陳家在濟州城也是個大戶人家,過年自然也是比一般家庭熱鬧。陳十一這幾天可正是是快活,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蹦噠不了幾天了。

書房裡陳有權給明鏡大師沏了杯茶,說道:“大師這幾天還有積雪,道路也不好走,不如多休息幾天在出發。”

明鏡大師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了下來,這次的他和上次彷彿不是一個人,首先是外貌上衣服很舊被洗的泛白,卻很素淨,和上次的不修邊幅正是大相徑庭,性格也穩重了很多,讓陳老爺不由的放下了心,若是一直像之前那樣陳有權還是有些顧慮的。

“既然陳老爺,這麼說了,那就再多留幾日,等到十五過了我們再啟程吧。”明鏡大師又喝了口茶,他自然也知道陳有權的不捨。

“不我不去,我不要和哪個老和尚去山裡,我要和爹孃在一起。”聽到自己要被老和尚帶上山,陳十一心裡一百個不願意。

不過陳有權是鐵了心了,說道:“你不去也要去,你要是不肯我就派人把你綁過去。”

陳十一聽了嚎啕大哭,一邊的三夫人也流下不捨的眼淚,轉過身離開了房間,偷偷抽泣。看著一直疼愛自己的孃親都走了,陳十一自然是意識到自己是沒辦法逃脫了,只能妥協。

日子過分飛快,路上的積雪都已經融化了,春節如鞭炮一般熱烈的喧囂後只有寂靜,這個年也算是結束了,明鏡大師也該上路了。

陳府門口陳有權和三夫人還有眾多家丁,目送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漸漸模糊,陳有權眼角不禁泛起了淚光,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些年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此時的三夫人早已泣不成聲。

少年陳十一開始了自己的習武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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