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斯人如舊
“小翠，把她賣到醉仙居去，本小姐身邊不需要這麼不中用的人！”宋芷柔滿眼怒火道，臉上的依然火辣辣的。
那丫鬟一聽到這話，嚇得臉色蒼白，醉仙居那是什麼地方？
西京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自己要是去了，還能活著回來嗎？
“小姐饒命，小姐……”丫鬟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兩人立馬堵住了其嘴巴，帶了出去。
宋芷柔的脾氣，這些丫鬟們都是知道的。
暗處，宋況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面也不由得有些發怵，果然將軍府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兇狠。
主屋內，宋凌將今日之事全部悉數說了出來，包括宋芷柔的小心思。
柳月如聽到宋凌這一番話，瞬間眉頭緊皺，沒想到宋芷柔居然也這麼的心機頗重。
看來將軍府真的不是一個好地方了。
“君竹，娘這病，什麼時候能好？”柳月如開口問道。
這幾日吃了宋凌的藥，雖然好轉，但依然不能出門，這讓柳月如有些著急。
將軍府如今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將軍府了，內有狼外有虎。
但好在，自己手裡面的東西暫時沒有外露，柳月如想到這裡，松了一口氣。
若是自己手裡面的東西傳了出去，怕不僅僅是將軍府，就是整個天下，都得大亂。
而且自己的身體再繼續拖下去，怕是宋凌和宋況二人也不好過。
宋凌聽到這話，手上一頓，蘋果皮兒斷落在地。
“娘，你這病有點複雜，治標不治本，還是得慢慢養，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宋凌笑著說道。
說話間，手裡面的蘋果已經削好了，宋凌拿給柳月如，這才起身道：“娘，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吧。”
“好，注意安全。”柳月如道。
宋凌出了房門，此刻的天漸漸轉陰，宋凌臉色凝重的看著西北方向，那邊，就是大楚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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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街，細雨綿綿，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進了鋪子裡面，抱怨聲此起彼伏，彷彿都在埋怨著老天下雨也不打聲招呼。
彼時，一個青衣女子快速的行走在街道上，細雨落在斗笠上，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蓑衣內。
女子目不斜視的朝著巷子裡面走去，聞著刺鼻的黴味和死老鼠的味道。
宋凌忍不住蹙眉，果然這地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真不知道那人怎麼住的下去？
“賣豆腐，賣豆腐，一文錢一塊，三文錢兩塊，買了我家豆腐，保證你吃了還想來！”
“張官仁，你這豆腐賣的有問題，一文錢一塊，三文錢兩塊，那人人都買一文錢了。”
“嘿嘿，燒餅劉，這你就不知道了，行了行了，你去買你的餅子吧。”
…………
“果然還是老樣子。”宋凌看著不遠處的張官仁，鼻子微酸，卻又有些慶幸，舊人如斯。
彷彿又回到了那年夏天，也是下著濛濛細雨，宋凌跟著宋芷柔來到街上，看到了張官仁。
那時還是兩年後了，張官仁衣衫襤褸，渾身上下被傷的不成人形。
彼時，宋凌被宋芷柔算計，從高樓墜下，幾乎同時，張官仁縱身一躍，救下了宋凌。
那時的宋凌武藝不精，張官仁身受重傷，能夠一躍而起已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接住了宋凌之後，張官仁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垂直墜落下去，卻依然把宋凌緊緊的抱在懷裡。
宋凌看著張官仁口吐鮮血，心裡一陣慌張，她不知道張官仁為何救她。
直到張官仁醒來，宋凌才知道，張官仁護了十幾年的妹妹，在前幾日，被山賊蹂躪至死。
而那日，張官仁憑藉一人之力，殺了山賊頭頭，死裡逃生，自己的年紀，又與他妹妹相仿，這才救了自己。
雖然離譜，但宋凌從此也就把張官仁留了下來，當成了親生哥哥。
“喲？姑娘，買豆腐嗎？熱乎的隔夜，啊呸，熱乎的今日的豆腐，你瞅瞅，這豆腐和你一樣，細皮嫩肉的。”
張官仁一雙丹鳳眼別有意味的看著宋凌，說話沒個正經，看起來頗像個地痞流氓。
宋凌這才回神，自己居然不自覺的走到了張官仁豆腐攤前。
前世的張官仁也是這樣，什麼渾話就說什麼，毫無任何的顧忌。
好幾次都惹得楚凌寒頗有意見，而自己也聽從了楚凌寒的話，對張官仁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想想就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可笑。
戰場上刀劍無眼，可張官仁，卻遵守了自己的諾言，護著自己一輩子。
滾燙的鮮血灑在宋凌的臉上，張官仁擋在宋凌面前，滿背的箭雨刺痛了宋凌的眼睛。
張官仁明明疼的渾身抽蓄，卻依然笑著說道：
“君竹，我……我不能在保護你了，好可惜，好可惜……”
宋凌心口一痛，暮然回神。
“姑娘，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張官仁看著宋凌，有些莫名其妙。
這姑娘真奇怪，一聲不吭站在自己的豆腐攤前，不買豆腐，反而直勾勾盯著自己。
“你這豆腐我全要了。”宋凌眼神閃爍，開口說道。
張官仁聽到這話，不由得有些驚訝，他這些豆腐，足足百十來塊，這姑娘買那麼多幹什麼？
“姑娘，你吃的完嗎？這吃不完放那裡浪費也是可惜了，你還是看著買吧。”張官仁開口道，似乎並不是很想賣那麼多豆腐。
“哦豁，張官仁，你腦子被門夾了吧？這全都買走了你豈不是可以早點收攤子？還讓人家看著買，你傻不傻？”一旁的燒餅劉悄聲道，心裡卻是嘲笑這人傻的可以。
張官仁聽到燒餅劉的話，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家裡人多，吃得完。”宋凌再次開口道，似乎還是想要全部買下。
張官仁眉頭皺的更緊了，繼而開口道：“姑娘，人在多，這些豆腐也吃不完，糟蹋不得。”
宋凌聽到這話，瞬間忍不住笑了起來，張官仁果然還是老樣子。
隨即宋凌看著張官仁，笑道：“你這賣豆腐的也是好玩兒，全部賣給我，你不就是可以早點收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