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法緣便看到那女子爬在潭邊,一動不動如睡著了般。她長髮如絲散開,披散在石頭上,如玉的身上隱隱有黑色氣流在湧動。

場面很詭異,法緣近到潭邊八丈之地,把氣機向那女子探去。

女子沒有氣機回應,與普通人無異。但此時此景,怎麼可能有普通人到這裡來?進一步坐實了女子是精怪的可能。

法緣心中打鼓,清了清嗓子正聲道:“敢問女施主是哪裡人氏?如果你到這裡欲加害姚大娘母子,我必不會袖手旁觀。佛家雖然慈悲為懷,但除魔衛道亦是我們的責任。”

女子爬在潭邊沒有回應,她上半身潔白如玉,下半身漆黑如墨。就這麼幾個呼吸間,黑色似乎向上延伸了一分。

法緣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水潭邊,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清香自女子身上發出,似在與黑色相爭。

法緣心中緊張,回想戲曲中的橋段,合什大喝了一聲:“阿彌託佛,妖孽,貧僧今天與你誓不兩立。”

“妖孽”沒有反應,依然爬在那裡一動不動,或是對他不屑一顧。

“妖孽”的身形很美,法緣正義凜然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在“妖孽”的屁股下面,有巴掌大一片黑得發亮。在黑色中間,有兩個小孔向外泌著黑血,隱隱有一絲腥臭散開,這“妖孽”中毒了。

另一邊大青石下傳來悉索聲,法緣突然想起那條手腕粗的金環蛇。金環蛇只在夜間活動,難道這女子被毒蛇傷了?如果真是傳說中的精、怪,又怎會被毒蛇咬傷?

法緣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將女子抱起,躍上岸邊青石。他氣機散開,石頭下飛也似的竄出兩條金銀相間的蛇,逃向水潭另一邊去了。

女子身體冰涼,長髮覆面,纖細的雙臂無力的垂著,已經昏迷了。

觸手間感覺到女子的心跳,法緣松了一口氣。她呼吸平緩,脈博有力,毒素應該還沒浸入心臟。如果毒入心臟,怕只有大羅神仙才能施救了。

法緣把女子平放在腿上,此時已是凌晨,氣溫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間,石頭冰涼不能放人。

法緣自十六歲突破先天之後,身體便百毒不侵,普通蛇蟲之毒

一進法緣身體,便會被真火化掉。先天境在體表有一層護身真氣,氣機自然外放,蛇蟲不敢近身。

他多年沒有備過解毒丹藥,只能用真氣護住女子心房。然後把她全身的毒素壓縮在一個部位,最後排出。

決定了施救方法,法緣把女子轉過身,開始驅毒。女子正面向上,頭髮半遮半掩住面孔。法緣餘光一掃,卻發現女子面容有些熟悉。

他輕吹一口氣,拂開女子臉上的黑髮,短眉小眼,臉色蠟黃,這個中毒的女子竟然是啞巴。

啞巴居然是個女子,著實把法緣驚了一下。忽然想起她身形消瘦,吃飯秀氣,換成女子身份時,這一切就釋然了。想當初自己竟然說啞巴身體有恙,要給她檢視,法緣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聲。

啞巴說話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非常好聽。她為什麼要裝著啞巴呢?她與姚大娘在這不見人煙的地方生活,並且女扮男裝,難道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以啞巴的長相論,必定是下等姿色。若以身材論,則是國色天香。這種反差太大,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法緣轉動啞巴身體,雙手或抱或抬,與她的敏感部位多次接觸。啞巴在昏迷中沒有反應,法緣卻是難受之極。一股女子的體香,直往鼻子裡竄。

還未開始驅毒,一股難以抑制的本能直衝大腦。法緣一聲輕嘆,十七年的佛學造詣竟然不堪一擊。在人性本能面前,“紅顏禍水”的攻擊力超乎想象的強大。

法緣兩手分貼在啞巴前胸後背,分心二用。一股真氣護住心房,以心臟為中點,向四周慢慢擴散。另一股真氣則由上向下,把毒素往下壓去。

法緣真氣強大之極,毒素一觸即退,向下縮去。很快,腰部以上全部恢復了玉白。

十多個呼吸後,所有毒素被盡數擠壓在傷口附近,形成一團漆黑發亮。潺潺黑色從兩個小孔中流出,這是蛇咬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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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緣看了看啞巴緊閉的雙眼,兩指向中間一擠,一股黑血飆出濺在石上,發出濃烈的腥臭味道。

啞巴受痛輕哼了一聲,法緣驚得差點跳起而跑。啞巴抿了一下嘴唇,復又沉沉睡去。

毒液絕大部分被擠出,仍有極少殘留。

此時除了吸毒,別無他法。法緣道了一聲:“阿彌託佛”。低頭吸出最後的一點餘毒。

第二口吸出時,已有淡淡鹹味,蛇毒被清除乾淨了。法緣舌頭一頂,真氣吐出封住了傷口。

傷口部位隱秘,普通人極難察覺。法緣童心大起,真氣加強,舌頭變得如烙鐵般火熱。等他抬起頭來時,一枚心形印記鮮紅如血,蓋住了蛇咬過的痕跡。

這只是皮膚暫時充血而已,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消掉。法緣看著自己的傑作,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啞巴要是看到屁股後面那個印記,會是怎麼反應?

細看啞巴的臉,法緣總有一個不真實的感覺。這樣美好的身材,怎會生出這麼平常的臉來?臉色蠟黃,眉短眼小,較中人之姿還略有不如。

法緣在啞巴臉上輕捏了一下,啞巴沒有帶面具,沒有易容,這就是她的真實相貌。

法緣固然不是以貌取人之輩,也有一種深深的失望感。畢竟是人都喜歡完美的東西,都有一個美滿的夢境。

救人完成了,法緣有些犯難,是幫啞巴穿上衣服抱著回去?還是放在這裡任由她自行醒轉?

如果現在把她帶回小院,啞巴醒轉後肯定不好解釋。放在這兒任由她自已醒轉也不行。

現在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她剛解毒後身體虛弱,極易受寒感冒。而且,萬一那兩條蛇歸巢,再傷了她該怎麼辦?

法緣心中爭執一翻後,決定把啞巴放到潭邊,然後運用真氣,在她體內活血生機,使她儘快轉醒。憑自己的身手,在她轉醒那一刻離開,想她也發現不了。

法緣握住啞巴軟若無骨的柔荑渡入真氣。隨著真氣在她全身遊走,啞巴體溫漸漸升高,身上出現了淡淡的血色。

啞巴素手纖細如嫩筍,與種樹時所見大不相同。法緣翻動啞巴的衣物,便看到一雙薄薄的手套與護頸。

原來啞巴與自己相見的時候,用手套與護頸掩蓋了手與脖子的白嫩。

手與脖子都有易容之物掩飾,法緣撥開啞巴頭髮,在髮根與耳後仔細尋找。片刻後,他失望的收回目光,啞巴的臉並未易容。蠟黃的膚色,眉短、眼小就是她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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