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收回手指道:“數千萬億的人被這葵花吞食。我給你看的只是幾百年的片段。而種植神母的人,已在外面種植了幾十萬年。”
“伊塵光,你現在還不知罪嗎?”
楊炯爆喝道:“你為什麼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為什麼要遭受七十多萬年的痛苦折磨?你知道原因嗎?那是天道在懲罰你。”
“還好,天道不絕你,給你留下了一個善良可愛的女兒。你該知足了,老天沒把你滅掉,算是你運氣夠好了。”
伊雪被楊炯氣勢鎮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到伊塵光身邊。怯生生的問道:“父親,你到底幹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伊塵光哭道:“我是罪有應得,我該死。上天處罰我就夠了,卻要連累了我的家人。我願意用我的命去請求天道的饒恕。雪兒,以後就跟在玄燁仙王身邊吧。爹欠下的罪責,由爹來還。”
伊雪看了楊炯一眼,搖了搖頭道:“父親,玄燁仙王不可能帶著我的,他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伊塵光對著楊炯跪下,連著拜了幾拜道:“還請大人照顧一下小女。塵光來生給你做牛做馬回報。”說完猛的仙力一衝,往仙嬰鎮去。
他被武曲折磨七十萬年,在大獄中受盡煎熬。但他都堅持了下來,沒有產生絲毫自盡的想法,並成功逃出仙君天牢。
此時看到楊炯傳過的畫面,他良心觸動,再也無顏面對自己的良心。心一橫,便想自絕謝罪。
楊炯一道神念衝進他的紫府,壓下他的仙力道:“就算你要死,也不是死在這裡。這裡不宜久呆,告訴我們出去之法。”
伊塵光道:“仙王有裂空之能,可以來去自如。”
他卻不知,面前的玄燁仙王是個冒牌貨,不能破開虛空。
因為旁邊還有一個小柔,楊炯不好說破自己真實身份。他問道:“除了破空離開,還有其它方法嗎?”
“昊天衣胞可以送我們出去。”伊塵光還不知道昊天衣胞已被楊炯滅殺。
伊塵光所知不多,楊炯嘆了一聲,飛到空間上方,一劍刺去。一層無形的阻隔被劃開,然後有泥土落下。
楊炯伸手一探,手掌沒入了上方泥土中,再沒有遇到隔絕法陣。他連著劃了幾劍,招呼過他們三人,一齊遁入泥土向上升去。
足足上升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地面。放眼望去,一片荒蕪,方圓千萬裡之內,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生機。
楊炯對伊塵光道:“看吧,這就是那個昊天衣胞幹的好事。它所在之處,萬物滅跡。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怎麼能
出現在世間。如果它本體能移動,只怕整個大千世界,都不會存在了。”
伊塵光額頭又冒出汗來,腿上一軟又要跪下去。楊炯扶著他道:“今天能消滅這害人的東西,你算是有些功勞。那個仙王納戒你收好,我送你去棲霞聖界的中千世界生活。”
他對伊塵光是神念傳音,小柔聽不見。
他接著道:“你是大羅初期,伊雪是金仙之境,你們去了中千世界,切記不能打擾中千世界的星球。如果運氣好,你們可以尋找到空間裂縫,便能去棲霞仙界生活了。”
伊雪道:“棲霞、寂滅是兩個不同的聖界,我們過去了,會不會受到聖界排斥?”
“棲霞聖界與寂滅聖界,一個煉神,一個煉魂。神魂本為一體,兩界同宗同源密不可分。你能達到棲霞仙界生活,也不是壞事。只希望你們嚴守本性,莫持強凌弱。如讓我知曉你欺壓殘害凡人,不管天涯海角,隔界我也會來取你性命。”
這段話楊炯說的義正詞嚴,但又擲地有聲。
伊塵光祭出全部真靈道:“天道在上,我伊塵光一生,滿以為做到了仁義、公平、博愛,無愧於心,卻在不經意間做下錯事。我願意以後半生去彌補我的過錯。做到不枉殺一人,不做一件有違本心的事情,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伊塵光本性不壞,不然也不會教育出伊雪這樣善良的女兒。他只是不知道神母對世界的危害,以為這東西不會吃人,只食天地之精華而已。他典型的犯了一個無知的錯誤,結果是害人又害已。
楊炯取出一道玉符在空中劃過,一道傳送光門出現。這是七殺交給離守信,去棲霞聖界中千世界的傳送符。七殺製作的傳送符果然強大,在寂滅聖界一樣可以使用。
楊炯示意伊塵光與伊雪進去,伊雪跑到楊炯面前直直跪了下去,給楊炯磕了幾個頭。
楊炯想扶她,但男女有別,只好縮回了手。他幫了她們父女倆這麼大的忙,受他們跪拜,還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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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雪流著淚道:“當初來求大人的時候,大人回絕我。我本來已經失望,卻不知道大人心善,一直悄悄的保護著我們。伊雪知道大人路途遙遠,不能帶著我去你的世界。如果有緣,我相信還會與大人相見的。”
楊炯聽得心驚,眼前這個女子話中有話,似乎另有所指。
楊炯裝著糊塗問道:“你什麼時候求我?我什麼路程遙遠?你說什麼?”
伊雪擦了一下眼淚,向小柔看了一眼道:“大人,我知道你有難處。否則,你也不會變換身份救我們了。小女祝大人永遠幸福快樂,祝大人一生平安如意。”
伊雪發自肺腑的祝福,讓楊炯倍感欣慰。
她眨了一下眼睛道:“謝謝大人救我父女,更謝謝大人心懷世界,裝著蒼生,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
楊炯指了指傳送門道:“去吧,祝你們父女倆開心快樂!”
他隨手把一個東西塞在伊雪的手中,同時一道神念傳過,卻是當初燭煌尋到的空間裂縫入口所在。
伊塵光與伊雪是仙人,不宜長久呆在中千世界。楊炯傳過空間裂縫入口座標,希望他們機緣巧合之下,能進到大千世界生活。
當然,空間裂縫中千變萬化,同一個入口進入,也不可能到達同一個目的地。其最後結果,就全看伊塵光父女的運氣與造化了。
伊雪手一沉,便要把手上東西推回去。
楊炯道:“留著吧!也許用得上。你是一個好女孩,我也祝你們父女倆幸福快樂。”
伊塵光父女進了傳送門,傳送門很快消失不見。
棲霞聖界的中千世界虛空中。
伊雪開啟手掌,卻是兩塊不知名皮子包著的丹丸,沉重得不得了。
父女兩人開啟護盾,邊飛邊聊。伊塵光看著伊雪手中皮子,問道:“玄燁大人給你送的什麼?”
伊雪道:“他不是玄燁,他是金陽聖界的郭守信大人。”
她隨手開啟皮子,兩顆金黃色的丹丸出現。上面流光異彩,清香撲鼻。
尹塵光失聲道:“天啊!這是昊天丹。他送了我們一人一顆。郭大人真了不起。”
從此以後,在棲霞某一個中千世界星球上,出現了一個受億萬人拜祭的人像。這個人像相貌普通,皮膚蒼白,雙眼無神,薄薄的嘴唇上,鼻如蒜頭。
雖然經過雕像師重重美化,但不管怎麼弄,總看著醜陋。那個畫像,正是郭守信的模樣。
送走伊塵光,楊炯對小柔道:“你走吧,跟在我身邊危險重重。我沒有能力,也沒有時間照顧你。”
他說完瞬移消失不見,留下了一臉茫然的小柔,她沒想到玄燁真的會放過她。
楊炯變回郭守信的模樣,回到東華仙君府的時候。七殺已在他的院中小坐了一會兒。
看到楊炯回來,他一眼瞪過,厲聲道:“你身負重任,出不得半點差錯,再有亂跑,絕不輕饒。”
楊炯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趕忙跪下道:“大人息怒,我再也不會出去了。”七殺冷哼了一聲,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