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順領著法緣來到一處低矮小院。小院圍牆坍塌大半,兩間破舊的房子緊靠在一起。房門上漆皮脫落,屋簷上椽頭參差不齊。劉順一拳擂開房門,漆黑的屋中傳出一陣惡臭,燻得劉順連退了幾步。

他扇了幾下空氣,站在門口叫道:“趙賢,不長眼的狗東西,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老太婆從另一間屋中走出來,巍巍戰戰問道:“誰啊?找賢兒有什麼事?他喝醉了在睡覺呢。”她走到門前,探身叫道:“阿賢,阿賢,有人找你。”

屋中很久沒有響動,劉順推開老太婆屏氣走進屋,很快提著一個人走出來。他把人丟在地上,連出幾個長氣道:“這傢伙吐了一地,實在燻人。”

老太婆終是看明白,來的兩人不是趙賢的朋友。她緊張的道:“兩位大爺,賢兒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你們多擔待。”

劉順相貌兇惡,老太婆不敢向劉順求情。她對法緣道:“佛爺慈悲為懷,請多擔待。賢兒得罪之處,老婆子給你賠禮道歉。”

法緣合什道了一聲佛號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只是找趙賢問個事兒。”

原本他準備見著趙賢,打斷他的雙手,讓他再沒機會偷東西、作惡。可是看到這個老太婆,他臨時改變主意了。

如果把趙賢弄殘或是打死,這個老太婆誰來贍養?懲戒一人而害一無辜之人。這種事情,法緣做不出來。

他對劉順道:“謝過劉施主,耽誤你這麼多時間。我詢問趙賢一點事兒,問完話就走。”

劉順道了別快步離去。趙賢爛醉如泥躺在地上。嘴角流出的涎液掛成細絲,一頭粘在衣領上,看樣子還在做著美夢。

法緣對老太婆安慰了一番,告訴她只是詢問趙賢一點事情。老太婆看法緣相貌年青,又長得俊俏異常,終放心的回房裡睡覺去了。

法緣坐在房前石墩上,把氣機凝成一線對趙賢刺過去。

趙賢扯了扯嘴角,沉醉中神智迷糊,氣機的威壓不起作用。

法緣想了想,一指點在趙賢大椎穴上,一縷真氣強行渡了過去。趙賢像被電打了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體內彷彿有無數的螞蟻撕咬,心肺五臟被刀割一般。

他酒還沒醒,慘叫聲已撕裂夜空傳出老遠。法緣這一指,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佛門三罰之首,明王之怒連先天境都承受不住。趙賢一普通人,在明王之怒下頓時生不如死。

法緣減少了懲戒力度,如果他用出全部明王之怒,趙賢支撐不過一刻鍾就會痛死。

老太婆從屋中衝出來,一把扯住法緣衣角,跪在地上大哭著求情。

法緣不為所動,看著趙賢上竄下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過了一炷香時間,覺得處罰夠了。便一指點在他身上,撤回了渡過去的真氣。

趙賢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躺在地上,汗水打溼了衣服。他受此一刑,早已清醒。老太婆一把鼻涕一把淚,還在旁邊磕頭。

法緣扶起老太婆道:“大娘,我這是幫他戒酒。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喝酒了。你看,這不好了嗎,他酒醒了。”

老太婆滿臉是淚,對法緣道:“賢兒父母去得早,留下我們可憐的婆孫倆。他如果得罪了你,縱有千般不好。求大師看在老婆子的份兒上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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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緣心道:“要不是看你的份兒上,他早就斷手斷腿或是沒得小命了。”他連哄帶推,終於把老太婆又推進房裡。

趙賢緩過氣來,閃爍的眼睛中盡是驚恐與害怕。他此時終於知道,面前這個溫和的年青和尚,懲戒手段是多麼可怕了。

法緣道:“知道我找你什麼事兒嗎?”

趙賢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道:“真不知道大師找我有什麼事兒?小的也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佛爺。上午的錢袋,早已還給你們了啊。”

法緣冷冷的道:“你偷我師兄錢袋的事揭過。中午,你在劉順面前告我黑狀的事兒,這麼快就忘了?”

趙賢恍然大悟道:“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一時鬼迷心竅。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就當我是一個屁,臭一下就過去了,好不好?”

他爬到法緣面前跪得筆直,雙手貼在腿邊,姿勢端正而標準。想來是跪的次數較多,已懂得怎麼取悅主人了。

法緣咬牙道:“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幹了最壞的一件事。今天,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

趙賢思考了一會兒,遲疑道:“大師,我今天就只幹了這兩件事,晚上和朋友喝了酒就回家了,再沒做過其它事啊。”

在他心裡,打一個小乞兒是家常便

飯,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法緣知道眼前這個人,除了一些基本的孝道還過得去,其它方面早已泯滅了良知。

他臨空一指點出,封住他的啞穴,然後又一次點在他大椎穴上。

趙賢生不如死又跳起了抽筋舞。此時此刻,他已開始懷疑人生,能死去將是多麼幸福的事兒。

他體質較弱,不宜懲罰時間太長。估摸著趙賢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法緣解開他的穴道問道:“為什麼要打那個小乞兒?”

趙賢終於明白,今天遭這一罪的來頭。他受刑已久,身體無力坐起,只能躺在地上道:“我錯了,佛爺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法緣冷聲道:“欺負弱小而油手好閒,你這趙賢二字應該改成趙閒才對。今次看在你家有老人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再有偷盜與欺凌弱小行為,我便打折你四肢,把你丟在荒山上,讓狼、蛇、鼠、蟲把你活生生啃成白骨。”

趙賢被他一嚇,一骨碌爬到法緣腳邊,抱住他的腳哭道:“佛爺,我再也不敢做壞事了。從此以後,我將洗心革面,不偷不搶做個正當好人。”

兩次動用明王之怒重罰趙賢,加之後面恐嚇有效。短時間內,他必然會老老實實做人,不敢重抄舊業了。

法緣拿出一個錢袋,問道:“這個錢袋是你自己的,還是你偷的?”

趙賢喘足了氣,細看了一下錢袋道:“裡面可是一個錦盒?”

“正是。”

“這個錢袋,是我從一個年青人身上偷的。看他穿著富麗,本以為是個有錢人,結果錢袋裡只有一塊破玉。我拿去玉器店鑑定,老闆說只值半兩銀子。”

“我準備換一家試試,能不能多檔點銀子,恰好看到你們從店裡出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法緣尋思了一下道:“你偷的哪個年青人是誰?是從哪裡來的?往哪裡去?”

趙賢叫道:“爺啊!幹我們這一行都是隨機應變。發現合適的目標,便尋找機會下手。得手後旋即遠走高飛,他的來龍去脈,我怎麼能清楚?只是聽他說話的口音,文縐縐的像是南方人。”

再也問不出其它東西後,法緣不由得一陣失望。他對趙賢狠狠的恐嚇、教育了一翻,起身往碼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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