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不複雜,皇位的鬥爭而已。他是天都國皇帝夏侯稔的長子:夏侯炎。

太子之位按理應該非他非屬,但夏侯稔太能生了,幾十年間生兒子十二個,女兒二十多個。

十二個兒子現在成年的有八個,最小的那個四個月。

八個兒子個個能力出眾,才華橫溢,居然沒有一個是庸才。

這是夏侯稔的幸福,也是他的不幸。優秀的兒子太多,他實在不知道,把天都國交在哪個兒子手裡最好?

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於是八個兒子自發的展開了,天都聞名的“八王之戰”。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其過程卻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

夏侯炎原本實力最強,希望最大。但因為一個女人,他失去了一切,那個女人的名字叫靜靜。

靜靜是他在青樓認識的一個青倌兒,天生麗姿,豔壓群芳。他愛極了這個女人,一直捨不得給他及笄。夏侯炎想給她安排一個正當出身,再風光的納她做妃。

事與願違,事情被三皇子發現。太子位爭期間,青樓納妓便是德行有虧的大事,更何況夏侯炎還想立靜靜為妃。

夏侯稔大怒,他要讓自己的兒子長點記性:那種女人盡可夫,只是一個解欲工具而已。

那一夜,夏侯稔讓他跪在寢宮前。三皇子抓住還沒跑出天都的靜靜,送進了夏侯稔的房間。房門沒有關,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

靜靜被折磨了一整夜,沒有一句求饒的話。天亮的時候,她遍體凌傷,走到夏侯炎面前,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絕然撞向了石柱。

靜靜死後,夏侯炎心灰意冷,再也無心太子之爭。三皇子勝出後,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太子數次加害於他,夏侯炎開始了唯一一次成功的反擊:潛入太子房間,偷走了太子最喜愛的玉墜。

夏侯炎在身上一陣亂掏,拿出一根玉墜向法緣一晃,得意的道:“就是這個,沒想到拿了這塊玉墜,比殺了他親媽還讓他難受。”

“這不過就是一塊普通玉墜,他居然動用禁衛圍殺於我。我的親衛、朋友在那一戰中全死光了。”

夏侯炎低吼道:“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他,我要和他同歸於盡!”

法緣嗤笑了一聲:“懦夫!”

夏侯炎一下跳起來,指著法緣道:“我不是懦夫

,我不怕死,我有勇氣和他同歸於盡。兩天前,我就藏到了他們的後勤運輸隊裡,一直在尋找機會殺掉他。”

法緣氣機突然一放一收,鋪天蓋地的壓力,壓得夏侯炎坐倒在地上。

他森然道:“你是男人,卻眼睜睜看著最心愛的女人受辱,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她絕然死在你面前時,你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你有死志,為什麼跑東躲西藏到龍騰國來了?你不是要和他同歸於盡嗎?他就在那邊帳篷裡,只有一個人。現在,你可以裝成武士進去。”

夏侯炎身為皇子,養尊處優。在宮庭鬥爭中,一直都是別人給他出謀劃策。武士、親隨替他衝鋒陷陣。

離開這些人,他就驚慌失措,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除了口頭叫幾聲復仇,實在懦弱無能之極。

唯有他被追殺逃到龍騰國,最後藏身到這裡,算是一點可取之處。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燈下黑的道理,看來他拿捏的挺準。

法緣的話擲地有聲,刺得夏侯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過了一會兒,他試探著問道:“大師武功好高,你幫我殺掉他好不好?你幫我殺掉他,助我登上皇位,將來我封你為鎮國法師。”

法緣鄙視的看著他,就那樣一直不眨眼的看著他。這樣窩囊而善變的男人實在少見。

夏侯炎終於受不住,耷拉著腦袋道:“我打不過他啊!我才後天中期武功,他早已後天極致,隨時都可能進階先天。”

彷彿竭嘶底裡一般,他一下跳起來,叫道:“我還能怎麼辦?我還可以怎麼辦?我打不過他,又沒人幫我。你剛才不是說吃了我烤的肉,要幫我做事嗎?出家人不打逛語,你幫我殺了他好嗎?”

“我不幫你做你該做的事。殺他、復仇都是你自己的事兒。我可以幫你離開這裡,可以幫你避開他的追殺。但是,僅此一次。”

夏侯炎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那就請大師帶我離開這裡吧。還沒請教大師法號呢。”

“我,龍騰國人,法號:法緣。”

“哦!原本是法緣大師,你的名字如雷貫耳,久仰、久仰了。”

法緣奇怪的道:“你知道我?”

夏侯炎滿臉崇拜的道:“法緣大師,品德高尚。在龍騰國聲名顯赫,佛學高深,武學天下第一,義薄雲天,除強扶弱,心地善良,樂善好施,尊老愛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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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緣低喝一聲:“閉嘴!”隨手一指點在他的啞穴上,然後抓住他的腰帶,吹滅小油燈往帳篷外走去。再聽下去,剛才吃的臘肉和香腸全得吐出來。

剛出帳篷,就看到十二個光明鎧武士,遠遠的往這邊走來。法緣氣機微微感應了一下,居然全是先天。

法緣進退兩難之際,忽然感覺夏侯炎在拉扯衣服,不停的往帳篷方向使眼色。法緣退回帳篷,解開了夏侯炎的啞穴。

夏侯炎道:“快進箱子,我來應付。”

法緣道:“我沒有進箱子的習慣。”說完身形撥起,整個人如一隻壁虎一樣爬在帳篷頂上,與帳篷溶為一體,漆黑一團。

夏侯炎輕咳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出帳篷,然後在門口站得筆直。

那隊光明鎧武士從夏侯炎身邊走過,其中一個武士問道:“你是哪個?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守班?”

夏侯炎聲音低沉的回道:“我是運輸部的趙老七。將軍們這麼晚才回來,辛苦了。”

那人沒有回答,一個低階的值勤兵,不值得他多說一句話。

十二人走到太子帳篷門口,等了一會兒,帳篷門布揭開,十二人魚貫而入。

夏侯炎感覺雙腿發軟,再也無力站在那裡。他轉身回到帳篷裡時,背上冷汗已把皮甲打溼。

他對法緣道:“十二禁衛回來了。要不了一會兒,他們就要過來拿酒、拿肉,我們得儘快離開。三個空酒瓶灌滿水還原,不能讓禁衛發現。”

法緣跳下來道:“為什麼要把酒還原?每天都應該有吃肉喝酒消耗吧?”

夏侯炎正在把水袋裡的水往酒瓶裡灌,回道:“天都春是我們天都國最好的酒。太子帶了這一箱是有定數的,少一瓶都會引起懷疑。除了他賞賜下去,沒人敢喝他的酒。”

“我們得把這裡清理乾淨,不留下痕跡。你應該也不願意帶著我的時候,被十二個先天高手追殺吧。慘了,沒水了。這兩個瓶子都只是小半瓶,怎麼辦呢?”

法緣道:“好辦的很,給我。”

他接過兩個酒瓶,黑暗中悉悉索索一陣。然後把瓶子遞給夏侯炎道:“好了,趕緊收拾好,我們馬上出發。”

夏侯炎接過酒瓶感覺溫熱,他此時無睱他顧,把東西放好,又摸索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與法緣一起往帳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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