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店鋪林立,楊炯路過一家麵館,突然被麵條香味吸引。他走進麵館要了一碗麵條,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旁邊的食客看到楊炯這副尊容,紛紛避開。

面店老板心善,對大家聳聳肩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大家就原諒一下了,他吃完就會走的。”

一個年青的公子用筷子敲著碗道:“店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要吃飯,你可以給他煮一碗,讓他端著去外面吃就是。他那麼髒,以後誰還敢坐他坐過的地方?他用過的碗,以後誰還敢用?”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捂著鼻子道:“老遠就聞著他身上的臭味,這麼大的人也不知道洗澡、修邊幅。連麵碗裡的香味,都壓不住那股味道。你今天讓他在這裡吃麵,以後就沒人願意到你這裡來吃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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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店老板看了看楊炯,見他吃得專注,實在狠不下心把他攆走。他是窮苦人家出身,自小吃苦,千辛萬苦終於掙下這份家業,開了麵館。

一直以來,他都照顧路過的乞丐和周圍的窮苦鄉親。大夥兒也喜歡到他這裡來吃麵條。

他滿臉賠笑,對眾食客一一道歉賠小心,一直到楊炯吃完麵條走出麵館。

楊炯走出麵館後,店裡有人對面店老板道:“店家,你那麼照顧他。你看他吃完面,謝都沒一聲就走了。還把碗給扣在桌子上面,你這份善心白費了。”

面店老板賠笑道:“他可能是遇到了難事,大家理解、理解。”說完把桌上的碗拿了起來。碗下面一大塊黃澄澄的金子,躺在那兒。他嚇得手一鬆,碗掉在地上摔成幾塊。

眾人看到金子,均覺得不可思議。面店老板拿起桌上的金子追出店去,那裡還能看到楊炯的人影。

楊炯出了城沿著官道,往國界線上走去。一個趕腳商人看楊炯可憐,讓他坐上了拉貨的馬車。

商人長得較胖,新納的小妾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他這次行商後,就準備收手,在家裡陪伴妻兒享受生活。他心情不錯,看到楊炯可憐,就攜他一程。

碧落與龍騰國界處,數百兵將冷冷

注視著過往行人。上次楊炯穿越兩國國界的時候,兩邊兵士加起來不足三十人。

兵士對過界行人檢查相當嚴格,連坐在車廂裡的婦孺,都要仔細檢視一翻。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一一檢視才放行。

在馬車還沒到國界處,楊炯便如一陣輕煙般消失不見,遠遠的從其它地方越過了國界線。等馬車檢查完畢,進入龍騰國內,楊炯又坐到了馬車上面。

他這樣神出鬼沒,把那個商人嚇得不輕。在國界檢查的時候,商人報告邊界官員,自己車上還有一個呆傻的馬伕。結果一轉身啥都沒有,弄得檢查的士兵把他盤查了許久才放過。

剛過國界不久,周圍空蕩蕩的,楊炯又突然一下出現在馬車上。這消失的突然,出現的也突然,讓商人半天不敢靠近楊炯。

商人把楊炯仔細打量了一翻,用手在他的鼻孔旁邊試探了一會兒,確定他是活人後,長出了一口氣。嘀咕道:“大白天的,鬼應該也不敢出來吧。”然後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楊炯與這個商人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感覺這個商人有趣。他具備了所有商人的特點:愛財如命,但他待人又極熱心,樂善好施。對人說話嘴上不留情面,實際上又關心別人。

楊炯一身臭味,燻得他難受,數次叫楊炯洗澡,楊炯都不理不睬。沒辦法之下,他只有聽之任之,離楊炯遠些。每次吃飯時間,他都會對楊炯吼道:“傻子,來吃飯了。”

楊炯從不和他說話,他問了楊炯數次要去哪裡?要做什麼?楊炯都是靜靜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於是他主觀以為,楊炯要麼是啞巴,要麼是傻子。分析了一下,傻子的可能性較大。於是,他就以傻子稱呼楊炯了。

時間悠悠,傻子楊炯坐在馬車上十多天了。他除了幫商人趕車,有時候到了地方還會幫忙下貨、上貨。商人在無意中撿了這麼一個勤快的勞力,高興得合不攏嘴。

前面就是開元城了,一路往回走,睹物思人。楊炯晚上歇息後,靜靜的躺在馬車上,懷念著趙香怡與自己的每一件事,潸然淚下。

離開元城不遠就是暴熊嶺,去年路過時,剿滅那裡的強盜近一年的時間,也不知道那裡的情況。

看著天上的星星,楊炯心潮起伏。上天終是待自己不薄,把若蘭、香怡這等天地鍾靈毓秀般的女子,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既然自己還活在這個世間,就多為百姓做些事,為死去的香怡積些陰德也不錯。

畢竟這個世間好人比壞人多得多,海邊的漁夫與他兒子、媳婦,面店老板,這個終日奔忙的商人,樊城裡的大漢,玉器店小二、桐城衛兵、姚老婦人,道濟師傅,法明師兄等等。

自己遇到的好人,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人之初,性本善,這一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楊炯趕到暴熊嶺的時候,開元城中正是萬家燈火時節。商人提了飯食來找楊炯,叫了數聲無人應答。他自言道:“這傢伙,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神出鬼沒,總是這樣嚇人。”

從暴熊嶺西面而上,楊炯輕車熟路,比上一次更上快捷的上了崖頂。

崖頂房屋依舊,偶有兩三家有點點燈光透出,看來在這裡生活的人口不多。楊炯隱住身形,在上面穿梭了一陣,很快就摸清了崖頂情況。

他上次在這裡剿來這夥盜匪後,一眾婦人分了金銀,帶著小孩和缺手缺腳的家人,下山另尋生路去了。極少數人習慣了這裡,就在山頂開闢了土地,利用楊炯分得的金銀在這裡生活。

楊炯剿匪後,這裡強盜被滅的訊息傳到了開元城。城主派人來檢視後,給山頂居民分派了保長,把山頂上的居民管理,納入了山下一個村正權利之內,一切都走上了正規。

楊炯放下心來,這裡基本上是不會再出現強盜了。他來到山崖北邊直接躍下。

急速下降中,他依稀記著上次的降落位置,運足意念之力,很快就發現了上次那棵樹。他意念如一隻手一般抓住樹,把他身體牽引了過去。

他輕輕地落在了樹上後驚訝的發現,這棵小樹已經枯死。樹根虯勁,扎在巖縫之中,樹葉已全部變黃,脫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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