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將目光看相那半空中的荒主。
他可不希望這個女人見識短淺，如果她做出了交換，玄寒青天水一旦落入楚河的手中，他想要弄過來，幾乎就不可能了。
就算他擁有麒麟聖火這樣的底牌，但卻存在有極大的風險，說不定一個不小心，他自己就會先被麒麟聖火燒成虛無了。
至於自毀輪迴眼，楚塵還不至於白痴到為了一個本源水精，就將之毀掉的地步。
唯有在必死的局面下，他才會動用這最後的手段。
因為這一雙九紋輪迴眼的價值，還要遠遠的超過本源水精，甚至就算是五種五行本源寶物湊齊，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雖說無論是荒主的手裡，亦或是落入楚河的手裡，楚塵想要得到玄寒青天水都是希望渺茫，但他依然不希望事情的進展出現什麼變故。
就在所有人都在揣測荒主是否會答應交換的時候。
荒主清冷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你拿出來的東西雖然不錯，但價值還無法與本源水精相提並論。”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荒主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這讓荒族的人皆是一臉的不解，畢竟本源水精雖然是好東西，但對於荒族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甚至會帶來危險，會讓荒族的血脈陰陽失衡，從而被蛇神血脈所同化。
所以剛才楚河才說，玄寒青天水對於荒主來說就是雞肋，是好東西沒錯，但對她自身，並沒有任何的作用，還有極大的風險。
“這個荒主是怎麼想的？留著一個沒用的本源水精，難道她不知道，六品大靈陣對於整個荒族來說，作用和意義，都遠超過那玄寒青天水嗎？”
站在楚河身後的兩名天罡境強者，都是一臉的驚愕和不解。
唯有楚塵並不覺得有任何的意外，因為荒族的傳承來歷比較古老，源自於上古時代。
只要這個荒主不是白痴，就應該知道本源水精真正的價值，別說是區區六品大靈陣，就算是七品大靈陣，也就勉勉強強能夠與本源水精的價值相提並論。
“荒主，難道你真的打算拒絕嗎？”
楚河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三座五品大靈陣，一座六品大靈陣，已經是他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如果這樣還無法換到本源水精，他也實在是拿不出其他的東西了。
“怎麼？莫非你們想要強搶？雖然說你請來了一位戰靈境的強者，但我不認為這位朋友會為了幫你搶奪本源水精而跟我拼命吧？”
說話間，荒主的目光，看向那凌空而立的黑袍人。
同樣是戰靈境，荒主不忌憚任何人，因為她本身在戰靈境強者的行列中，就是頂尖的實力。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凌空而立的這位黑袍人。
“慕家主，那本源水精對我太重要了。”
楚河的目光，也是看向了這位黑袍人，畢竟此人是他請來的，自然是知曉對方的身份。
荒主拒絕了他的交換條件，而他也無法拿出更有價值的東西，所以他也只能選擇向眼前的這位慕家主求助了。
“只要可以得到玄寒青天水，一旦煉化吸收之後，我就有把握在十年之內突破到戰靈境，並且身懷玄寒之力的我，所銘刻出來的靈紋也會攜帶有玄寒之力，我有信心在五十年內，成為一名頂級的五品靈紋師！”
“我相信慕家主也應該知道，一位頂級的五品靈紋師代表著怎樣的意義，而只要慕家主幫我得到玄寒青天水，我願意為你們慕家效命一百年！”
為了達成目的，楚河也算是豁出去了，給出了如此巨大的承諾。
要知道，武者修煉到天罡境，才會迎來生命本質的蛻變，壽命可以達到三四百年。
效命一百年，就相當於是人生中的三分之一了，可以說楚河為此，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
由此也可看出，那玄寒青天水對於楚河是何等的重要，因為他本身所修煉的，就是水屬性的功法，本源水精對他來說，太契合了。
絕大多數的功法，是不存在有屬性的。
唯有達到地階中品以上的功法，並且修為達到天罡四重境以上，才會接觸到屬性之力。
但不管怎麼說，楚河的這份承諾，讓黑袍人明顯的有些心動了。
畢竟楚河是東漢帝庭的第一靈紋師，同時他本身在靈紋一道上的天賦就很高，如果他真的可以達到戰靈境，並且成為一名頂尖的五品靈紋師，那麼對於她背後的家族，意義也是非同巨大的。
內心略微衡量了一下，這位黑袍人凌空踱步，向前走去。
隱藏在黑袍下的一雙目光，也是落在了那荒主的身上，淡淡道：“據我所知，荒族的傳承來自於上古，在輝煌的時期，曾經出現過涅槃境以上的強者。”
“隨著歲月的流逝，荒族一直都維持的血脈陰陽平衡，也越來越不穩定，所以也就造成了，荒族想要出現強者的機率低了很多，身為這一代的荒主能夠修煉到戰靈境的層次，已經很讓人驚歎與欽佩了。”
“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荒主的目光，冷然的凝視著眼前的這位黑袍人。
“我想說的事情很簡單，想要衝破戰靈境的桎梏，就需要涅槃，從而才能踏入涅槃境。”
“而對於身為荒族的你來說，想要涅槃，就必須打破體內血脈的陰陽平衡，然後置之死地而後生，憑藉自身的力量重新恢復陰陽平衡，如此就能完成涅槃，從而讓你超脫桎梏，踏入涅槃境的層次。”
“一旦涅槃成功，那麼你也將永遠都不會再受到蛇神血脈的同化與困擾，將會打破這一血脈的詛咒與桎梏。”
“你們自詡為上古蛇神的後裔，實際上蛇神血脈對於同樣具有人族血脈的你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詛咒呢？”
“只要涅槃成功，你就能擺脫蛇神血脈的困擾，一身血脈也將徹底的化作正常人，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五行本源能量作為觸發這一條件的媒介點。”
“所以如果沒有說錯的話，荒主你不願意交換玄寒青天水，是想要藉此涅槃吧？”
“什麼！”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皆都大驚失色。
誰也沒想到，荒主竟然是打算這樣做，一旦涅槃成功，那可就是一位涅槃境的強者將要出現了。
對於現如今的武玄大陸來說，早已不復過去時代的輝煌，涅槃境的強者，已經是屹立於巔峰之林的存在了。
而楚塵所關注的，卻並不是這些。
他的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凌空而立的黑袍人，對方的聲音，已經不再是沙啞低沉，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最為關鍵的是，這個女人的聲音，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烙印在他記憶的深處，卻又同時被他潛意識中想要遺忘。
這種感覺，很彆扭，也很難受，讓楚塵的臉色很不好看。
因為這段記憶，是屬於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同樣的這種感覺，也讓他感同身受。
而且這種感覺，他過去也曾經體會過，那就是他歷經悠久歲月尋找梅凌寒的下落，而始終都找不到，在他的潛意識裡，也曾經想要忘記梅凌寒這個人。
因為每次回想，都會心痛……
正因為過去有著相同的感覺與類似的經驗，所以楚塵覺得，這個黑袍人，必然是一個與他這具身體七歲以前關係極其親密的一個人。
那段記憶，就塵封在他的記憶深處，卻像是有一道枷鎖將之捆縛，讓楚塵也無法回想起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楚塵將波瀾起伏的心境平復了下去。
當母港再次投向遠處的場中，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以水之本源力量來進行涅槃，倒是的確存在有極大的可能，只不過同樣的，危險性也很大。
若是成功，這位荒主就會擺脫蛇神血脈的桎梏。
如果失敗的話，那麼就會被蛇神血脈所同化，變成一頭失去自主意識的蛇類兇獸。
關於荒族的來歷，極少有人知曉。
而楚塵，就知道荒族的真正來歷。
一直以來，荒族都自詡為上古蛇神的後裔，並且以此為驕傲。
但極少有人知道，荒族的由來，是上古蛇神強上了一位人族的強者誕下的後代，身兼蛇神與人類兩種血脈之力，並且繁衍生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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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上古蛇神來說，他想要讓自己的後裔化作蛇類兇獸，而那位人族強者卻與之相反，於是兩種血脈同存於一體，實際上是彼此制衡的。
上古荒王，讓這一族生存在荒王陵中，也是存了讓荒族不面世的想法，畢竟這一族一旦血脈陰陽失衡，那可是要化作蛇類兇獸的，容易引起動亂。
蛇王袁龍，就是荒族的出身，也是當初涅槃之後，擺脫了蛇神血脈的桎梏。
可以說，這一步，九死一生！
“她的身上並沒有玄寒青天水的氣息，可見她並不知道如何攜帶，也不敢將之放在自己的體內，如果他們之間發生衝突的話，我便可以趁亂進入這座荒陵城中，尋找玄寒青天水的下落了。”
“若無意外的話，必然在那蛇神殿內！”
楚塵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和打算。
與此同時，經過一陣的死寂與沉默後，荒主的一雙六芒星瞳孔，透出凜冽的寒意。
“沒想到，你一個人族，竟然對我們荒族如此的瞭解。”
“我知道的可不僅僅是這些，身為荒主的你，與我同樣是戰靈境的修為，莫非你以為，憑藉這種小手段，就能騙過我的眼睛嗎？”
黑袍人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的傲然。
“什麼意思？”
無緣無故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唯有楚塵，若有所思，雖然他的修為境界只是聚氣境的層次，但是他的眼力和見識，卻是遠超這種層次的存在。
“戰靈顯化的投影嗎？”楚塵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果然，那黑袍人一步邁出，周身氣息升騰，冷笑道：“一道戰靈顯化的投影，能瞞得過別人的眼睛，卻瞞不過同樣身為戰靈境的我！”
“轟！”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黑袍人的身上氣息爆發，而在她的頭頂上，也呈現出了異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