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奉城，第一醫院。
“大小姐，您放心，我一直在外面陪著您，絕對不離開……”
馮爾容握著康雲的手，一直不想鬆開。
直到康雲勸說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含著淚，鬆開康雲，被推進手術室。
馮爾容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
她很清楚自己的腿傷嚴重到什麼地步。
按照第一醫院那些醫生專家的說法，她的腿已經到了壞死的邊緣，別說正骨復位，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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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貿然動手術接骨的話，很有可能引起併發症或者血栓，甚至下不了手術檯。
哪怕她聽很多人都在稱讚李漢唐的醫術，但還是有些緊張。
“李先生，我家小姐，就拜託給您了！”
康雲向李漢唐深深鞠躬。
李漢唐點點頭，沒多說，轉身邁步走進手術室。
在他身後，是呼啦啦一群奉城骨科和外科的醫生。
前一次李漢唐為地九手術，因為時間關係，還有很多人沒趕上。
這次，李漢唐要為馮爾容做手術，整個奉城的骨折和外科醫生，沒人會錯過現場觀摩的機會。
不但第一醫院臨時加班加點，搭建了一個完善的臨時手術室，以便於醫生們現場觀摩。
更有八臺攝像機，對著手術室中各個方向，以便於觀察李漢唐手術的各種細節。
現場觀摩的醫生，達到近百，線上遠端觀摩手術過程的，更是足有近千！
可以說，李漢唐這一臺手術，牽動了整個渝省骨折和外科的醫生。
很多成名已久，在奉城久負盛名的西醫高手，都慕名而來。
這場手術，甚至比李漢唐覆滅了姚謝八家聯盟，還要轟動。
……
渝州。
“還以為李哥只精通西醫理論，沒想到拿刀做手術也這麼厲害，真是漲見識了……”
小胖子萬凱坐在沙發上，咔嚓一聲咬了一口蘋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電腦。
在第一次聽說李漢唐為地九手術正骨的時候，小胖子下巴差點沒驚掉了。
中醫和西醫，這兩條不同的發展方向，雖然不能說老死不相往來，但也很少有人能兼祧兩家。
能做到這一點的，無一不是德高望重的名醫。
即便，萬家老爺子，也只是精通中醫，對西醫稍有涉獵而已。
遠遠達不到李漢唐這種，能給西醫名家做教學示範的程度。
中醫能煉丹，西醫能掌刀，就問你怕不怕！
反正小胖子是千服萬服。
他今天就是特意拿出一個上午時間，想觀摩李漢唐手術。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都想親自去一趟奉城了。
……
蓉城。
青娥望著電視上投射的手術直播畫面，臉上難掩錯愕之色。
雖然說，當初在煉藥大會上，與李漢唐交流的時候，也覺察到，李漢唐似乎兼學中西，對西醫方面也有所涉獵。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李漢唐居然能親自操刀做手術。
而且，是這種給奉城，乃至整個渝省骨科、外科醫生們做教學的高級別手術。
這事情，已經不止在西醫圈子引起轟動，就連中醫圈不少人，也被驚動。
其他地方的中醫，不知道李漢唐的來歷，只以為李漢唐是位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西醫名家，所以震動還小一些，只是震驚於李漢唐的年齡。
但蓉城的中醫圈子就不一樣了。
蓉城，甚至周邊五城的中醫，尤其是煉藥圈子，可都是對李漢唐的中醫身份深有體會。
當日，李漢唐在煉藥大會上一鳴驚人，幾乎成了蓉城中醫領域的傳奇人物。
可現在，這位中醫傳奇，居然做西醫接骨示範手術。
這給蓉城中醫們的感覺，不亞於讓寫小說的文學家，跨行研究核武器。
就連不問世事，安心研究醫術的青娥，也不得不關注了。
李漢唐如此年輕，真的可以兼祧中西？
……
當手術正式開始，馮爾容的雙腿出現在直播畫面中的時候，電腦前很多醫生都是倒吸冷氣。
尤其是那些外科醫生，更是瞪圓眼睛。
“這腿……居然沒截肢？”
“這還能接骨？”
“這恐怕一切開，就直接各種感染了……”
“肌肉已經壞死了吧？”
“李先生居然敢接這種手術，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現場，還有直播前的觀眾，可都是主任醫師級別的醫生。
哪怕小胖子萬凱，青娥這樣的中醫，也能看出，馮爾容的腿，問題極為嚴重。
因為骨折之後，耽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很多地方的皮膚和肌肉已經烏黑壞死。
哪怕沒壞死的地方，也紅腫不堪。
苗條的小腿，現在已經腫的比大腿還粗。
如果放在任何一個負責任的骨科和外科醫生面前，這腿都必須截肢。
再不截肢，甚至會威脅到馮爾容的生命。
哪怕最信任李漢唐的吳院長，馮主任這些人，也都替李漢唐捏了一把汗。
“七號……”
李漢唐第一次開口要刀，就讓手術室外，隔著玻璃窗的醫生們更加摸不著頭腦。
馮爾容的腿，已經不適合做手術，哪怕要做，也需要小心翼翼。
按理說，應該用更適合淺小部分切割的三號，或者四號手術刀。
可李漢唐第一刀，就要了更適合深部切割的七號手術刀，這明顯有些不和常理。
不過，因為地九那臺手術，李漢唐在第一醫院的威信相當高，今天這臺手術搭配的器械護士和醫生，也都是奉城幾家醫院最頂級的好手。
所以，他的命令沒有被質疑，而是很快有人遞上了七號手術刀。
譁！
李漢唐下手的第一刀，就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刀太快了。
快到不像是在進行一場堪稱史詩級難度的接骨手術，反而像是在割盲腸一般隨便。
但很快，醫生專家們都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
李漢唐的動作極為順暢，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在豆腐上雕花一般，充滿了協調的美感。
庖丁解牛！
外科醫生們腦海中湧起這樣一個詞彙。
按理說，馮爾容的腿，因為腫脹壞死的關係，內裡壓力特別大，隨意切割，甚至很有可能爆開。
可李漢唐一刀比一刀快，竟是沒出現任何意外。
僅僅十幾分鍾，在所有醫生專家們看來需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完成的剝離，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