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到了中午,病床上的人兒才有了些微轉醒意思,嘴裡無意識的張合著不知在呢喃些什麼。

陪床的佟衍耳尖的聽到這些細微聲響,連忙湊過去觀察人的情況。

湊到人嘴邊,卻聽見了一聲:“師兄。”

有氣無力的一句師兄,令他心腔處堵的難受。

即使到了現在這個情況,心心念念的還是他這個不稱職的師兄嗎?

佟衍自覺愧對這一番情況,觀人嘴角乾澀起皮,取來棉籤蘸溼均勻塗抹在人唇瓣上。

又過了半小時,人緊閉的眸眼才緩緩睜開,驟然睜開眸子不適亮光反眯成一道線抵禦強光才緩緩得到適應睜開了眸子。

有了清醒意識的那一刻起,鋪天蓋地的疼痛感席捲全身,昨夜在酒吧發生的一幕幕都躍然湧入腦內,她略痛苦的沉吟出聲:“為什麼……我這是在哪裡?”

動一動唇瓣都會牽扯到臉上的傷,她疼的忍不住“嘶”了一聲。

佟衍緊張的湊上去:“你先別說話,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在這裡好好的等著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等楚青青反應過來,他就跑了出去揪醫生。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楚青青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師兄怎麼會在這裡?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如今這副狼狽的模樣居然被人全看到了。

她越發的覺得無地自容起來,掙扎著身體想要起來但是渾身卻沒有力氣,動一下都疼的厲害,感覺這個軀體渾然不像是自己的。

恰好這個時候佟衍領著醫生進來了:“你幹什麼,別亂動,你身上還有傷,好好的躺著。”

話語裡溢滿急切與擔憂,楚青青從未見過他這番模樣,一時間不由呆滯在原地,楞楞的任由醫生給她好生檢查了一番之後才回過神來。

醫生檢查之後表示沒什麼大礙,具體還是昨天說的那些情況,多加注意就好。

醫生和護士都出去後,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罕見的沉寂下來。

在人昏睡的時候,佟衍有無數的話憋悶在心裡想說,如今這人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他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只是官方的開口:“你這幾天不太方便,還是進些流食吧,燕窩粥比較有營養,我先給你訂餐。”

在他訂餐期間,楚青青突然冒出來一句話:“你現在這樣,是在可憐我嗎?”

還未等人回答,她便開始說:“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和施捨,我是喜歡你,但我不會道德綁架你來照顧我,你走吧。”

她強忍著心裡頭的難過下達逐客令,心裡像是有一把刀一般一刀刀凌遲著她早就脆弱不堪的心。

人在不舒服的時候,一點小小的難過都會被無限的放大,如今她恰恰就是如此表現。

佟衍定完餐之後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沒你想的那個意思。”

楚青青雙頰依舊腫痛,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是她鼓著一股勁說出來的,現在早就不堪忍痛靜默不言語了。

佟衍觀她不再說話,誤以為人是將自己說的聽進去心裡了。

這可就鬧了個大烏龍,彆扭難受的人依舊彆扭難受,不明所以的人依舊不明所以,兩個人都糊塗得很。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情況,趕了一次沒將人趕走之後,楚青青也就沒有再趕人離開。

或許是因為,其實她心裡也是捨不得的吧。

兩人其實說話的時間很少,大多數時候病房內的氣氛都是沉默的,只不過兩人都安於這樣的氛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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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兩個人的性格也不是那種特別活躍歡騰的人,更多的時候都是靜靜的一個人獨處。

佟衍一整晚沒睡,又照顧了楚青青一天,其實身體已經很疲勞了,不過他硬是死撐著不表現出一點疲態。

只是在晚上六點的時候才開口說:“我得先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我再過來看你。你自己一個人現在這裡一會兒,有什麼事情就按鈴叫醫生或者護士,可以嗎?”

楚青青略點了一下頭,就算這人現在就離開了不回來她也是沒有二話的,畢竟兩人非親非故,她憑什麼要求對方一直留在醫院照看她呢?

再者,佟衍自己身上的事情應該也不少,何必為了她耽誤正事呢?

更何況,昨晚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如果她不選擇去酒吧借酒消愁酗酒的話,壓根兒就不會出現如今的慘狀,即連累自己又連累旁人。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發誓絕對不會幹昨晚一樣的蠢事。

其實想想,她還是後怕的,萬一昨天被惡人玷汙,她恐怕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在一切都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佟衍打了個車回家,在車上小小的休息了一會兒,司機叫醒他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猝死了。

感覺這一天一夜是前所未有的勞累,整個人都不像自己了。

因為錢包給了之前的那個司機,他只能使用微信付款。

至於那錢包,他也懶得再要回來。

不過那個司機也是個實誠人,早就將錢包送回了佟宅老爺子手上。

付賬下車之後,佟衍步伐虛晃著走進客廳內,一進去就瞧見了爺爺滿面愁容的看著他。

他走過去喊了一聲“爺爺”,然後交代了一句:“這段時間我有個朋友受傷住院了,我想著要在醫院裡照顧她一段時間。”

老爺子眯眸打量了他一眼:“所以你這是準備告訴爺爺,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在家裡嗎?”

不知怎的,佟衍從這話裡聽出了一絲涼意。

“也不是,該回來還是會回來的,就是跟爺爺報備一句而已。”

老爺子冷哼一聲:“是什麼朋友,讓你失魂落魄到連錢包都丟了?”

“爺爺你怎麼知道錢包的事情?”話剛說完,他就眼尖的瞧見桌面一角正穩穩當當的放著他的錢包。

老爺子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司機給你送回來的錢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給我實話實說。”

爺爺都已經這麼問了,佟衍自然沒有隱瞞的道理,但是這本身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

他刻意略過楚青青是在酒吧受傷的事情,只是大致介紹了楚青青並且說明她受傷的情況,因為她在這一邊無親無故的,所以自己作為師兄才想著去照顧一二。

之所以略過酒吧的事情,是因為擔心爺爺對楚青青意見不好,畢竟老人家在某些方面還是比較保守的。

再者也是為了楚青青的名聲考慮,畢竟這些事不經她的同意,隨便告訴人未免太過有失素質。

聽完之後,老爺子的眼睛倒是亮了起來:“師妹?別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吧?不錯不錯,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知道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聽著這一副欣慰的語氣,佟衍覺得太陽穴更疼了,忙不迭開口解釋道:“爺爺你誤會了,我和她就是普通的師兄妹關係。”

“行行行,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趕緊的回房間換衣服,然後好好去醫院照顧你師妹,哪天等她傷好了出院了,記得把她領回家讓我這個老頭子看看,也評論一下你眼光怎麼樣。”

老爺子自顧自說得那叫一個歡樂,佟衍也不想再聽下去,滿臉無奈的逃上了樓,回到房間洗澡換衣服,然後又撐著滿身的疲憊往醫院出發。

一連數日,皆是如此。

而在這幾天內,楚青青臉上的腫痛已經消下去不少,一張臉只有微微的紅印了,好在沒有毀容,她也是慶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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