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嫵兒抱著雪舞貓的手一抖:“你,竟然把自己的帕子給了乘風?他要了嗎?”

小丫頭忽然有些羞赧道:“我,我當時很不好意思。拿出手帕說給他擦汗,然後丟在他懷中便跑了……”

東方嫵兒:“……”

她腦補了一番那個場景,當時的小丫頭定然是羞羞澀澀,而乘風也定然是驚訝愕然,然後乘風望著小丫頭跑走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驀地嘆了口氣,唉,小丫頭也長大了。

“你好好歇著吧,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東方嫵兒衝小丫頭眨眨眼,便又抱著貓出去了。來到外面,忽覺有些無聊。

今日王府中很是熱鬧,因為鳳輕瀾昨天說要將綴雪閣的所有人都趕到外院,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今日一大早,管家周福便領著幾個管事的,對綴雪閣的下人一個個進行檢查詢問,尤其是幾天前她中毒前後行為異常的,直接就交給乘風審訊了。

可惜那幾個行為異常的不過是偷懶耍滑而已,並沒問出其他有用的資訊,東方嫵兒在旁邊聽了一會,不覺無聊得很,便將雪舞貓放在屋門口的花園中,讓它自己玩,她自己則溜達著出了王府。

該去哪裡呢?她仰頭看看天空,只見今日天氣極好,晴空蔚藍,白雲一朵一朵的,像棉花糖一樣。她信步在街上走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上次遇到的那位劉姑娘,也不知道她現下如何了。自己雖然將那狗侄子給殺了,可劉姑娘的傷痛只怕也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消散的。

被強了這種事情,即便是在現代的文明社會,對於女性的傷害也是很大的,更別說是古代了。這樣一想,她便僱了輛馬車,往林沅縣而去。

林沅縣就在京郊,驅車兩個時辰就到了。東方嫵兒下了馬車,在城裡吃了碗麵,這才向人打聽了,直奔劉縣令家。

太陽還未落山,街上的行人也不少,可劉縣令家中卻大門緊閉。東方嫵兒看到那緊閉的房門,心中便是一緊。她記得那位劉姑娘當初在給花小芳表白的時候,很烈性爽利的,並不是那種嬌嬌柔柔的性子,只不知她遇上了這種事,會是何種反應。

繞著劉縣令的家轉了轉,東方嫵兒便找到了後門,然後一躍而上,悄悄地進了內院。

院中有兩三個小廝在掃灑,另有兩個小婢女在浣洗,劉縣令的家不大,並沒有往來巡邏的侍衛,那些小廝婢女也都是不會功夫的,所以她一入了院中簡直便像是入了無人之境一般,來去自若,在這院子裡逛了好幾圈,仍是無人發覺。

她連著逛了三圈,前院後院都逛遍了,卻還是沒能找到劉姑娘的身影。倒是在後院的一間屋內發現了一個哀哀哭泣的婦人,婦人的身旁站著位身著官服的男人,大約就是劉縣令了。

她悄悄地來到後窗下,聽屋內的動靜。只見那婦人足足哭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劉縣令則焦躁地在房中踱來踱去,見那婦人哭個不休,到底不耐煩了,嘆氣道:“事已至此,莫要再哭了。反正那賊人已遭了天譴,被火給燒死了,此事,就此罷休吧。”

婦人哭哭啼啼地道:“我也想罷休,可我們的嫣兒怎麼辦?她如今不吃不喝地待在房內,人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

劉縣令臉上現出悲傷之色:“這也是她的命,誰知就那麼倒黴,偏偏被那惡人給劫去了!”

“我可憐的嫣兒,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可怎麼活啊……”

婦人再次猛烈地哭號起來,聽得東方嫵兒心中難受不已。那劉縣令再次嘆氣,不禁遷怒道:“都是你平日對她太過驕縱,一個女孩子,整日裡在外面拋頭露面,才會造成這樣的禍事!”

婦人聞言便怒了:“我驕縱她,難道老爺你就不驕縱她了嗎?再說此事,原本就不怪我們嫣兒,是那殺千刀的惡人,仗著姑母的權勢,居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虧得老天有眼,一把火燒死了那孽畜,不然,便要任由那孽畜猖狂了……畢竟那孽畜背景強硬,老爺你又不敢狀告那孽畜……”

“你以為那惡人背後的靠山是誰?說出來嚇死你!此事嫣兒已經吃了大虧,若是咱們還要糾纏不休,只怕咱們整個家族就都有了滅頂之災!休要再提狀告一事,那宮裡的人,也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惹得起的嗎?”

婦人聞言,便不再多言了,就只是一個勁地哭。東方嫵兒聽得心中惻然,正所謂窺一斑見全豹,由此事就可以看出來,鳳傲軒那個王八蛋平日縱容著手下幹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

可惜,鳳輕瀾與鳳墨臨的計劃失敗了,要不然,定能將鳳傲軒給搞下來……

劉縣令與那婦人又相對默然了好一會,劉縣令急了,催促道:“嫣兒如今毫無生的意念,你這做娘的也該好好去勸勸她,畢竟這種事情,我這個當爹的如何好開口?”

“你以為我沒勸?”劉夫人哭道:“我勸了不知多少次了,可咱們的女兒你還不清楚?她那個性子倔強如驢,再說出了這事,她是一點生的念頭都沒有了……我可憐的嫣兒啊……”

劉縣令悵然一嘆:“只希望再過些日子,她能自己想通了吧。現下這樁事因為牽涉到了東宮,所以並未怎麼張揚,咱們嫣兒的名聲,多少能保住一些。等再過些日子,將她往鄉下一送,再過些兩年,找個老實人嫁了,就完了。”

婦人拭淚道:“就怕嫣兒自己轉不過彎來,再想要尋死……”

“你且別在這裡哭了,她今日是不是還未吃東西?你去,帶著那幾個力大的婆子,灌也要給她灌下去些米粥,萬不可讓她就此丟了性命……”

東方嫵兒聽到這裡,長長地出了口氣。她在這後窗處聽了半天,如今屋內的兩人終於提到要去看劉嫣兒了。只見那劉夫人將眼淚擦乾淨,出了房門喚上兩個婆子,又去廚房端了些米粥,這才往西邊一處偏僻的院落而去。

東方嫵兒悄悄地跟著她們,見她們進了那偏僻的院落,又七拐八拐的,穿過好幾個迴廊和垂花門之後,才停住了腳步。

東方嫵兒看得咋舌,怪不得她剛剛找不到劉姑娘呢,原來她竟被藏在了這裡。這地方也著實難找,若不是跟著她們,她便是在這院內轉上十圈,只怕也不易找到。

“嫣兒,孃親進來了。”

劉夫人在門外喚了一聲,這才帶著兩個婆子推門而入。東方嫵兒在外面等著,不多一會,便聽見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接著便是飯碗落地的脆響聲。其間夾雜著劉夫人傷心欲絕的哭聲,簡直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東方嫵兒忽然覺得,她將那狗侄子殺的太過痛快了。當時不應該那麼快地就結果了他,應該將他狠狠折磨一番,讓他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才好。

小屋內的哭喊聲又繼續了半炷香的時間,隨著劉嫣兒的尖叫聲越來越淒厲,東方嫵兒覺得劉夫人也快出來了。果然,很快,劉夫人便哭著跑了出來。兩個婆子跟在她身後,身上衣服很是凌亂,看來剛剛經過了一番撕扯。

東方嫵兒待她們走遠了,這才走過去。剛要推門而入,就看到了屋門上的銅鎖,不禁嘆一口氣。劉縣令和劉夫人大概是怕她跑出去尋短見吧,因此將她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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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看窗戶,果然也都已經封死了。迫於無奈,她只好躍上了房梁,將瓦片拿掉往下看。

屋內除了一張床別無他物,劉嫣兒披頭散髮地縮在屋角,一動不動,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東方嫵兒看得心中難過至極,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現代,早就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可是古代又沒有心理醫生之說,所以她要怎麼幫助劉嫣兒呢?

若是自己就這樣貿貿然地下去,只怕更會刺激到她吧?那她該怎麼做?請顧謙來幫忙?

不過那呆子是神醫不假,但他卻又不是心理上是神醫,怕是也醫不好劉嫣兒的心靈創傷的……

東方嫵兒蹲在小屋的屋頂,足足想了一個時辰,才終於一拍腦門,她知道應該找誰幫忙了!

此時暮色已濃,四周都漸漸暗了下來,她心中著急,便飛快地躍出了劉家的院牆,劉家院牆並不高,所以她躍得極為輕巧。只是,自己剛剛在院牆外落地,便覺眼前黑影一閃,竟是有一個人影躍到了牆上!

她吃了一驚,連忙仰頭去看。牆上的人顯然也是吃了一驚,謹慎地瞧下望。兩人四目一遇,都是一怔。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牆上的人,居然就是花小芳!

東方嫵兒剛才忙忙地要回城中,就是為了找花小芳,沒想到倒是在此處遇見他了!

她當即一喜,衝花小芳招招手:“小花,居然又是你!快來,有件事要你幫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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