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不過半日,在第二天的清晨,王逸追趕上了鏢局的眾人,這裡距離長安城很近很近。

在距離長安城三十裡的路上,王思終於是寫出了一張讓王逸有些滿意的兩個字,在王逸點頭後,王思來到馬車的窗戶旁邊,掀開簾布,透過這裡,看著道路兩邊的景色,對於一個在大江鎮那裡長大,而沒有見過外面景色的王思來說,路邊的一切可以讓王思興奮一整天,王思的兩根辮子隨著她的心情又開始左搖右晃起來。

王逸看著王思高興的樣子,微微一笑,默默收起桌子上的紙張,而後坐到馬車的外面,看著風景,而周立元從車伕的手中,早就接過了駕駛馬車的重任。

“怎麼,王思的字寫完了?”

見到王逸從車廂裡面走出,駕駛著馬車的周立元歪過頭,看了一眼靠在那裡望著天空的王逸。

王逸輕輕點頭,從懷裡拿出王思寫的字,“剛剛開始寫字,不能太嚴格。”

周立元點頭表示贊同,但是又有些疑惑,“為何先叫她寫自己的名字,不應該是百家姓,或者三字經嗎?”

王逸看了看手中的字,發現王思雖然會寫自己的名字,但是這字跡實在是不敢恭維,寫的王思二字,讓王逸有些辣眼睛。

“如果一個人讀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那就不用再讀書了,先學會名字如何寫,才有資格去學聖賢的道理。”

王逸遮住有些刺眼的光芒,臨近中午,還沒有走出夏季,太陽有些火辣。

“我一直很好奇,一路上周大哥一次都沒有出手,但是我分明感覺到周大哥的修為可是不弱,為何會被分配到大江鎮去做密探。”

周立元聽了王逸的話,身體微微一怔,望了望近在咫尺的長安城,“王大人今日可以與立元說出心中的疑問,就證明王大人確實把在下當做了朋友。”

周立元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繼續說道:“但是很抱歉,我還不能說出原因,相信在下,這是為了王大人好。”

王逸大有深意地看著周立元,周立元也不躲避,微微一笑,隨即,轉頭看著前面的路。

在距離長安城三十裡的地方,王逸遇到了一位老僧,老僧牽著一頭驢,一身金黃色的僧袍,走在王逸馬車的附近,也不知道那頭驢是那裡買來的,竟然可以與馬車並列而走。

烈日炎炎,再加上正午時分,若非有著馬車的遮擋與水壺的支撐,這三十裡的路程對於鏢局與王逸他們來說,都是難熬的。

老和尚慈眉善目,一手拿著禪杖,坐在毛驢的身上,也是搖搖欲墜,老和尚也是凡人,雖然有著不俗的修為,但是天地間的一切還是躲不過,自己這次出行自己沒有帶上那個平日裡喜歡偷偷喝酒的徒弟,現在倒是有些懷念,智深要是在這裡,自己也不至於現在沒有水喝,真是老了老了,都有些記性不太好,忘記佩戴第二壺水了。

老和尚坐在毛驢上搖搖欲墜,王逸看了一眼老和尚,將手中的水壺高高舉起,“大師,要不要來點水,解解暑氣。”

有些迷迷糊糊地戒塵聽到王逸的言語,下意識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王逸也不吝嗇,將手中的水壺丟擲,戒塵伸手接過,將水壺中的水倒入自己的水壺之中。

王逸靠在馬車上,見到戒塵的動作,急忙擺擺手:“大師儘管喝就是了,不用如此的。”

戒塵到過水後,將水壺扔給了王逸,滿足的樣子盡數落在王逸的眼裡,“施主慈悲,所以貧僧可以有水喝,但是卻不能做的過分。”

王逸微微一嘆,要是世界上都是大師這般的人就好了,王逸看著大師的裝扮像是遠道而來,隨即說道:“大師可是要進入長安。”

戒塵微微點頭,“有人要與貧僧講道理,但是貧僧也有一肚子的道理要講,應該誰都不可能說服誰,但是貧僧還是想要試試,所以貧僧就來了。”

王逸雖然不知道戒塵說的是什麼,但是確定了大師要前往長安城,就想著讓戒塵進入馬車,最起碼這三十裡路不用受烈日的暴曬。

“大師還請坐進馬車,裡面地方很大。”

戒塵搖搖頭,婉拒王逸的好意,指著身下的毛驢,“施主好意,貧僧心領了,但是留我這老友在太陽底下,有些不忍。”

王逸哈哈一笑,未曾想大師是這般有趣之人,隨即也不再強求。

“還未請教大師名諱。”

戒塵微笑道:“貧僧小佛寺,戒塵。”

王逸在馬車上坐直身體,恭敬行禮,“原來是戒塵大師,失敬失敬。”

一旁的周立元更是有些震驚,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會是天下十人之一的小佛寺戒塵大師?

與旁人不同,王逸可以看穿人的氣數,老和尚頭頂上一片濃郁的金色光芒,看樣子就是一個得道高僧,更可況這等天師十人的氣勢與風度是模仿不來的。

戒塵將禪杖掛在毛驢的身上,開門見山地

說道:“施主這一身的修為倒是不俗,這年紀到了真命的,也就是只有當年李太白或者轉去修習自己所創太極的王明陽可以比肩。”

王逸聽到戒塵的言語,撓了撓頭,原來天底下的和尚不只是會說阿彌陀佛,這誇起人來也是好聽。

“大師過獎了。”

戒塵倒是不這麼認為,繼續說道:“施主根骨不錯是一方面,但是修行有些晚,不過無妨,這一身的修為,與當年李淳風的功法足以支援施主到達星君。”

被戒塵一言道破秘密地位王逸,雖然內心震感無比,但是臉色還是十分平靜,“大師倒是看得透徹。”

戒塵微微一嘆,“雖然施主的修為不俗,但是修行講究一個迴圈漸進,施主修為提升過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修為過快與一些事情加在一起,導致了施主的心境現在有些不穩,這很危險。”

“修行本就是為天地所不容,現在施主心境不穩,就會輕則導致跌境,重則走火入魔,經脈廢除,可能有性命之憂。”

一旁駕駛馬車的周立元更是被戒塵的一番話嚇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與王大人同行這麼多天都沒有發現王大人的問題,如戒塵說來,王大人的問題現在有而且很大。

王逸苦笑一聲,無奈道:“大師所說不錯,但是現在王逸也不再如何彌補。”

戒塵沒有回答王逸的問題,剛剛說了半天,感覺有些口渴,戒塵將水壺裡的水又喝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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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一身修為頗具道家風範,因為李淳風本身就是道家一脈出身,這不足為奇,施主一身的儒家氣數,雖然有些暗淡,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唯獨缺少了我佛家一脈。”

“施主不妨試試接觸我佛家一脈,到時候不單單心境可以彌補,還會一步踏入聖人,可謂一舉兩得。”

王逸有些性質不高,“大師所說談何容易,佛家一脈我接觸甚少。”

戒塵低眉說道:“不急不急,佛家講究一個緣法,急不得。”

周立元倒是想起一事,急忙要出言提醒,但是卻被王逸的眼神止住。

那靜心寺住持明明贈送給王逸的佛家機緣,但是王逸沒有收下,反而是交給了馬車裡的王思,這等於將聖人拒之門外。

王逸豈會不知道周立元的心思,王逸沒有作何言語,自己當初的選擇從沒後悔過,至少現在沒有。

王逸將手中的水壺舉起,與戒塵大師相視一笑,隨即飲盡水壺裡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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