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坐在大樹之下,望著掛在天上的月亮,突然道:“看夠了就出來吧。”

在王逸的身後,靜心寺的佛殿之中,走出兩個人,饒是剛剛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兩個人也沒有出來。

剛剛離開的無用道士與智深和尚都沒有發現兩個人,就可知道兩個人的修為有多高。

兩人一個看上去上了年紀,頭髮與鬍子都有些花白,另一個看上去倒是有些朝氣,背上始終揹著一柄長刀。

老人也不見外,一屁股就坐在了王逸的身邊,背對著王逸。那個背刀的男子站立一旁,雙手立在身體兩側。

王逸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最討厭的人,“這是你的手筆?”

老人嗯了一聲,看著剛剛住持做過的蒲團,緩緩道:“誰能想到是這個結局。”

王逸嗤笑一聲,有些意外道:“還有你沒想到的事情?我從進入大江鎮開始怕是都在你們的算計裡吧?”

“錢塘江大潮衝出藏寶圖,當時那麼多人都在場,怎麼會只有這麼幾個勢力出手,想一下就可以知道一定是有人操控著一切。”

“恐怕肖文璇被人抓到都是你們的計劃之一,怎麼,錦衣衛的人你們何時敢觸碰了,難道不怕紀綱去找老頭子的麻煩。”

“怎麼就會那麼的巧,我坐在路邊吃飯,就有人談論肖文璇。”

“我進入大江鎮的一切,你們都看在眼裡吧,怎麼看夠了,想出來炫耀一下!”

王逸說到最後,直接轉過頭,直視著老人渾濁的雙眼,彷彿要在老人的眼睛裡看到一絲絲地快意與後悔。

但是老人沒有任何的感情變化,只是緩緩說道:“說完了?”

“那就聽我說,不錯整個事情都是我與孫臏的計劃,不過這是老頭子發瘋出的考題。”

“我在北齊待的好好的,老頭子一紙令下,我就來了,你有一肚子的火氣,我還有呢,你去衝老頭子發火,光衝著我發火有什麼意思。”

王逸緩緩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接著說道:“孫師兄呢,他在哪。”

老人一臉不屑地說道:“沒臉見你,直接走了。”

“他倒是跑得快,你們這次的賭局是什麼?”

老人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後面的大殿,又指了指住持做過的蒲團,隨即說道:“本來是考驗你能不能看出這件事情的關鍵,這個老和尚。”

“不過我與孫臏都覺得很無聊,所以就換了賭注,賭你對於邁入星君契機額選擇如何。”

“你要是馬

上步入星君,很遺憾,我保證你這輩子就止步於星君,更是何談報仇。”

“至於不選擇這股氣數步入星君,你也是輸,步入星君何其難,你我皆知,這江湖上的天下十人那一個沒有自己的機緣,靠著苦修成為高手,屁都不是。”

老人有些說得動了情,乾脆站在大樹之下,指著滿天的星辰說道:“狗屁的合道星辰,別人不知那些星辰是什麼,你這個在老頭子身邊帶過十幾年的王逸會不知道。”

老人指著王逸罵道:“你什麼都知道,你就是不去想,你怕,你怕自己想透了一切,瞭解這個世道的本質之後,會讓本就對這個世界失望的自己徹底失望。”

王逸緊緊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那不爭氣的眼裡留在眼眶裡,但是他失敗了。

老人見到王逸的樣子沒有絲毫的停留,繼續說道:“你有本事了,啊,敢一聲不響得就離開鬼谷,偷偷跑到長安,還加入什麼錦衣衛。”

“我看你是想死了,報仇,報仇,腦子全是報仇,要是報仇的事情那麼好做,我早就被人打死了。”

這個在春秋之中,親手覆滅兩國的老人,更是在如今的涼州附近,坑殺三十萬降卒的老人終於是說累了,扶著自己的老腰,氣喘吁吁地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當年刺殺老夫的人從北齊的京城都可以排到大明的邊境,老夫還不是好好活著,所以你真是讓我失望。”

王逸將頭狠狠埋在自己的腿間,大聲痛哭起來。至於面子不面子的,在自己師兄門前,哪裡來的面子。

要是在自己最親的人面前還在保持著對外人的一切,那就說明這個人對於你不重要,雖然眼前這個人王逸一向不把他看做作自己的師兄。

老人沒有安慰王逸,安慰有什麼用,都是成年人了,這點小事都挺不過去,活該你一輩子報不仇。

過了一會,王逸止住了自己的哭聲,抹去眼角的淚水,看著老人問道:“那是誰贏了?”

老人嘴角開始抽搐,自己最煩的就是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小師弟這一點,不給人留面子。老人沒好氣地說道:“他贏了。”

王逸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老人,老人一臉的不耐煩,“孫臏這傢伙賭你會不接受佛家氣數,轉手送給在大殿之中熟睡的小女孩。”

王逸心情由悲轉喜,自己的二師兄還是靠譜,這麼信任自己。王逸望了一眼站在那裡的背刀年輕人,“呦,多年不見,你這刀法練得有你師父的幾分了。”

年輕人沒有理會王逸,越過王逸,向著

老人問道:“我可以打死他嗎?”

老人擺擺手,說道:“我無所謂,不過就是老頭子那裡你不好交代,不過如今你的刀法還沒有練成,單憑你這一身沒有步入聖人的修為,有點難。”

年輕人不在說話,走到大殿之中,自己找一個舒心的地方待著去,打不死你出手就沒了意義,還不如找個地方歇著去。

“老頭子有沒有話對我說。”

老人仔細想了想,很堅定的搖搖頭,沒有。

王逸癱坐在大樹下,一動也不動,“老頭子是不是都忘了我了。”

老人說道:“那倒是不會,畢竟再有三年就是你與李淑月的成婚之時,倒是老頭子應該會將你抓回去的吧。”

王逸一想到那個在劍閣之中等著自己的女子就有些愧疚。

老人難得見到王逸這副模樣,幸災樂禍道:“誰讓你當年說你喜歡女子劍仙,本來好好的齊王之女,大明的郡主,非要去練劍,怪得了誰。”

“那我之後呢,怎麼做。”

老人今天的心情大好,破天荒地說道:“該做什麼做什麼,伸出塵世,那就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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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的賭局?”

“不知道,等老頭子的通知吧。應該是涉及到鬼谷一脈的一些東西,不重要,不過這次回來沒有見到龍虎山老天師的飛昇倒是有些遺憾。”

王逸說道:“肯定沒有李太白一劍碎天門來的痛快。”

老人使勁打了一下王逸的腦袋,“屁話,李太白那是不屑於如天門,位列仙班。老天師不一樣,身為三教中人,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王逸捂著腦袋有些委屈,又不是自己說的,是蘇秦師兄當年一起在老頭子藏酒的地方喝高了,當著我們面前說的啊,當時你好叫好來的。

老人挽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天上的星辰運轉,估算了一下時間說道:“行了,老夫走了。”

“這就走了,咱們多少年沒見了,再聊聊。”

老天一刻也不停留地走向大殿之中,找到再那裡練刀的年輕人,招呼著離開。轉過身對著王逸喊道:“小子,可別死了。”

王逸沒好氣道:“放心,肯定死你後邊。”

老人強行忍著再次毆打王逸的衝動,氣呼呼地離開

王逸躺在大樹下面,雙手靠著自己的腦後,望著天上的星辰,緩緩睡去,今夜是個難得的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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