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將酒葫蘆拿起,在手中感受著裡面的分量,可是不輕。

這支酒葫蘆是張儀臨走前送給王逸的,比起王逸從長安城帶出來的那一隻酒葫蘆,可是要大上不少,自然也更能裝一些。

喝著小酒,吃著烤全羊,王逸的心情好了起來,之前見過老頭子,導致的壞心情全都好了起來。

其實見過老頭子這件事情本身對於王逸來說並不是壞事情,與其每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這些,導致有些愧疚,還不如老頭子來到自己面前,將一切都說開的好。

“掌櫃的,這附近好像沒什麼人啊?”

女人笑著回答道:“客官這話說的,現在這世道可沒有人願意出來。”

王逸微微皺眉,一路走來自己發現並沒有什麼大事情發生,這怎麼老闆娘這麼說。

“怎麼,有什麼事情發生?”

王逸笑著喝下一口燒刀子,本以為是句玩笑話,老闆娘卻是微微一嘆。

“客官這話算是說對了,最近這北盟的人紛紛出動,具體為了什麼,我們也不清楚,可是這麼一來,這青山城附近的所有地方,都沒有人敢來了。”

“怎麼說?”

老闆娘看著王逸從烤全羊上面撕下來一小塊羊肉,放到嘴裡。王思則是抱著一個羊腿,啃得不亦樂乎。

“都以為出事情了唄,北盟雖然只是個江湖門派,可是在青山城,卻是說話比官府還要好使。這般的大動作,可是讓路過的人嚇破了膽子,所以我這客棧也沒有什麼人來了。”

“現在我聽說進出青山城都要嚴查,不過好在北盟還是講些道理的,只要是檢查的沒有問題,那麼便可以自由進出青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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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明與王逸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出了點什麼。王逸先是謝過老闆娘的好意,便不再說話。

老闆娘也是個明白人,見到王逸如此,就知道是他們想要說些事情,自己在場不方便,索性直接告辭離去,去後面的櫃檯處待著。

王逸見到老闆娘的離去,與李長明小聲道:“你猜是為了什麼?”

李長明端起酒碗,一口飲盡,“不猜。”

王逸咧咧嘴,“這般說話,可就是有些無聊了。”

李長明笑意連連看著王逸,心裡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與王逸殺的那幾個人有關係。

王逸知道嗎?

當然。

這只是猜測,也有可能並不是與那幾個被王逸殺了的人有關。

吃過飯之後,李長明有些醉醺醺,滿臉的紅光,起身搖搖晃晃,走向自己的屋子。王逸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去練習內力。王思關上房間的門之後,開始繞著房間走步,吃的太多了,肚子有些不好受。李長明則是回答房間,回想王逸當初使用過的百步穿楊。

這一路走來,李長明都在回想著這門李太白的成名劍招,但是可惜,現在僅僅只是明白了其中的劍意而已。

王逸畢竟不是李太白,百步穿楊會用出來,可是怎麼交給別人,卻是有些問題。當然這也與王逸的境界有很大的關係。

但是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酒勁太大,對於一個不常喝酒的人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幾個周天過去,王逸睜開眼境,微微嘆氣,老頭子強行將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二品,這對於自己來說很好,但是王逸一直擔心會“拔苗助長”。

但是好在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影響。

在下山的途中,張儀其實給王逸說過這個問題,老頭子的手段層出不窮,提升一個人的境界,只要不是一品高手,那麼老頭子便可以讓你瞬間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成為一個二品的高手。

輕而易舉。

王逸其實很好奇老頭子究竟用了什麼手法,但是詢問過張儀之後,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沒人知道為何老頭子可是隨意的提升人的境界。

晃了晃酒葫蘆,在飯桌上邊喝了大半的燒刀子,現在更是所剩無幾。

人喝酒,無非是兩種。

一種便是有煩心事,可能是最近有什麼困境,也可能是想念某個人了,誰知道呢。人生路上有很多事情,不單單是男女情愛,其實遺憾頗多。那麼遺憾多了怎麼辦,當時還在王逸身邊的李太白說過,“那就請問問酒仙去。”

另一種便是開心,人生大喜事,有四種。

久旱逢甘露。

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

金榜題名時。

即可飲酒,還要暢飲。

王逸推開窗戶,臨近傍晚,夕陽在天邊久久不願離去,就像是王逸馬上就要到達家門口,卻是沒能回家。

頗有遺憾。

一口烈酒喝下,王逸哈哈大笑,眼淚慢慢流出,也不知道是酒水太過辛辣,還是別的原因。走出房間,看了一眼李長明與王思的房間,皆是緊緊關上房間門,想來應該是喝多了在睡覺。

到了樓下,老闆娘見到王逸走下來,在感嘆王逸酒量極好的同時,看著王逸越來越喜歡。

能喝酒的人到哪裡都會被人佩服,喝多了還不耍酒瘋的人,更是讓人舒服。

有錢,長相俊俏,說話得體,並沒有那些紈絝子弟在自己這裡用餐時,不管是言語還是手上都要佔自己便宜的壞習慣。

王逸又讓老闆娘將酒葫蘆打滿,這一葫蘆王逸不打算喝了,而是準備留下,前往青山城的時候喝。

老闆娘很快就回來了,將酒葫蘆放在桌子上,看著坐在一旁等待自己的王逸,笑著問道:“公子要不要直接將酒壇子給您拿來,這裝完了一葫蘆,再來一葫蘆,公子不嫌麻煩。”

王逸笑著拒絕,“我酒量也不高的,這點酒水是為了路上喝的。”

老闆娘笑了笑也不在說話,難得看王逸瞬間,所以多說了幾句。人家不願意,自己也不能強求。

“老闆娘,又來客人了。”

正當王逸準備回二樓自己房間的時候,店小二又在外面大喊著。

老闆娘聽見聲音,抬起頭望去,卻是店小二帶著客人走了進來。

來人白衣白袍,龍行虎步,一身的軍武氣勢,手中一杆長戟。

王逸眯著眼,仔細地看著這個除了自己一行人外,唯一的客人,

老闆娘迎了上去,笑意連連,又是個俊俏的公子。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白衣人歪著頭,“聽說你這裡烤全羊不錯,來一隻,燒刀子有的話,給我來上十壇,帶走。”

老闆娘眼睛一亮,看來這是個大主顧。今天是刮了哪門子的風,連著來了兩個有錢的主,每一個都是俊俏非凡,看來上天對待自己可是不薄。

白衣人將自己手中的長戟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剛剛從邊境返回的他現在有些疲憊,一手拄在桌子上,等待上菜的過程中,他也發現了坐在一旁,端著酒葫蘆的王逸,歪過頭,報以笑意。

王逸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白衣人會對自己這般問好。

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王逸舉起自己的酒葫蘆,白衣人正好拿起老闆娘剛剛端來的燒刀子,兩人相視一笑。

“走一個?”

白衣人點點頭,“那就走一個。”

兩人同時飲盡酒水。

王逸起身,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到房間中。

白衣人只是看了一眼王逸離去的防線,並沒有說什麼。本就是陌生人的兩個人,再次迴歸到陌生。

白衣人從邊境匆匆趕回來,是聽說有一個用刀的前輩落腳到了這附近,他受到義父訊息的時候,正在追殺一路北齊的斥候。

將那路斥候殺盡之後,白衣人一路南下,來到青山城的附近,準備在這附近帶上一段時間,尋找那個前輩。

為什麼找到那個前輩?

自然是為了看一看自己的雪中青與那位前輩的刀法,究竟相差多少。

走了許久,聽說這家客棧的烤全羊被南來北往的人們誇讚,自己就索性來到這裡,嚐嚐味道,要是好吃,自己便帶回去給自己的義父嚐嚐。

自從十五年前,義父便不怎麼好好吃東西了。

有一刀客,站在長安城的北門附近,用手中的唐刀不斷敲打著自己的肩頭,看著巍峨雄壯的長安城,默不作聲。

人們紛紛避過這個站在北門附近的刀客,即便是遠處那些正在盤查過往路人的官兵,皆是對此人視而不見。

丁一修在看著長安城,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長安城生活了這麼多年,並沒有感覺長安城那裡好,但是為何會有那麼多的人都要拼了命的來到這裡。

他想不通,就像他活了三十多年,也沒有想明白師父為何不走出長安城,去求自己的那位師叔,救下他自己的性命。

要知道自己的那位師叔在五十年前,可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人。

“老頭,你說說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非要死在這個長安城裡面,真是可惜了那一手刀法。”

“不過不怕。”丁一修拍拍自己的胸膛,笑著說道:“就讓我這個你最討厭的徒弟,替你去看看這長安城外面的景象如何了。”

“看夠了?”

丁一修聽到聲音,立馬笑呵呵回過頭,看著一身綢緞的趙武,“趙公公這話說的,長安城可是百看不厭的。”

趙武拿出一方手帕,捂著自己的嘴角,輕輕說道:“此去北邊,你行動自由,嚴之維還躲在梁王府上,你是沒有機會出手的,等到他返回長安城的途中,才是你出手的最佳時間。”

“紅玉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她自會前往,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

說完,趙武看也不看丁一修,便獨自一人走進長安城。丁一修笑了一下,轉過身,自長安城出發,緩緩向北而行。

與此同時,長安城裡面,紅玉今天早起的時候沒有泡豆子,自然是不去賣豆腐了,與自己的丈夫編造了一個理由,便帶著自己的紅傘,向著北邊離去。

紅玉的丈夫站在門口,對著紅玉輕輕擺手,目送她遠去,知道街角看不見為止。

紅玉的丈夫雙手插袖,蹲坐在門口,回想著自己妻子的一切,嘴角笑意濃濃。

恰逢這時候,天上開始下雪,輕輕落地人間。

紅玉的丈夫伸出一隻手,接住雪花,“媳婦,下雪了。”

媳婦,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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