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錢走出德馨殿的偏殿,心事重重,神情有些恍惚,以至於李賀與劉錢告別的時候,劉錢只是下意識點點頭。

東方已經出現魚肚白,劉錢走在走廊上,看著燈火將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每走一步,他都要看上好久。

雖然不知道晚上發生的事情是誰策劃的,但是從現在看來,那個人已經將大明攪得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作為大明朝的戶部尚書,這本應該不是他所要參與的事情,但是作為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劉錢就不得不入局。

想著臨走前,在進入德馨殿偏殿的時候,張居正那對自己大有深意的眼神,劉錢有些明白是為了什麼。

朝廷的奪嫡之爭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夜過後,就會被諸位皇子擺到明面之上。而那些個以首輔張居正為首的張黨,以揚州為核心的懷來楊黨,關天南家族所在的黨派,還有那些春秋之中,所有遺留下來的老臣,尤其以大魏王朝留下來的人最為鼎盛,原因之一便是中書省的那個老人是大魏當年的御史,柳溪傑。

這些人再加上諸位皇子,那可就是亂上加亂。

但是好在不管怎麼亂,只要皇帝一天不死,那麼大明就不會倒塌。

內亂一直以來都是比外患更為恐怖的存在

北齊至於會不會插上一腳,也是不得而知。

滿肚子的惆悵,劉錢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皇帝既然交代了自己事情,那麼自己就要馬上去做了,雖然自己去往詔獄,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但是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去詢問三位皇子。從剛剛太平公主的敢於之中,劉錢算是知道了一些隱蔽的事情,比如誰去調查這件事情,盧忠與楊釗算是一個,再看著李賀不知道何時來到德馨殿,站到了皇帝的門外,那麼也可以推斷出李賀參與了其中。

皇帝沒有選擇大理寺,刑部,欽天監調查此事,那麼是不是陛下開始懷疑他們之中,有人策劃了這件事情,皇帝不信任他們了。

但是好在盧忠所在的錦衣衛並沒有投靠哪位皇子,即便是楊釗有心為太子洗刷冤屈,也是有心無力,再加上一個剛正不阿的李賀,劉錢並不擔心有人藉著這次機會,謀害哪位皇子。

回到府上,劉錢稍稍睡上一會,等到天完全亮起來的時候,管家走進來叫醒了劉錢,這是劉錢吩咐的,他怕自己睡過了,耽誤了陛下的事情。

睡上一個時辰,對於劉錢這樣的老人淶水已經足夠了,人老了,睡覺的時間也少了。

換上一套正常的錦袍,劉錢摸著自己袖子裡的令牌,稍稍安心,坐上馬車,前往子午巷,準備進入錦衣衛詔獄。

子午巷,錦衣衛詔獄。

王逸坐在詔獄的大堂之中,身前便是一個個牢房,裡面關押的皆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但是大部分都是達官貴人,畢竟錦衣衛詔獄也不是刑部大牢,只有具備一定的身份,才可以關進來。

盧忠在凌晨的時候,帶著大批的錦

衣衛將三位皇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抓了起來,看的王逸是驚心動魄,他知道大明朝這下子真的要亂了起來。

盧忠將三位皇子帶回來之後,就將他們三個分別關押在了詔獄的最深處,那裡不見天日,陰暗潮溼。

盧忠下令,讓王逸帶著大批的錦衣衛日夜守護在這裡,不容許離開一步。

馬順與周立元隨著錦衣衛留在了皇城裡面,調查宮女的事情。李源為了避嫌,沒有進入詔獄,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剛剛錦衣衛攤子來報,子午巷,錦衣衛的大門外,已經有許多的三位皇子的家臣,帶著名帖,想要拜訪盧忠,盧大人。可是盧忠直接下令,關閉錦衣衛大門,不接待任何人,即便如此,那些人,還是沒有離去,整日守候在子午巷裡面。

劉錢的馬車很快就進入了子午巷,透過簾子,劉錢看到了不少人聚集在這裡,劉錢微微一嘆,他能夠猜出這些人來到這裡的目的,也猜出了他們的身份,畢竟現在敢於出現在這裡的除了三位皇子的家臣,就沒有別人了。

這些人看到劉錢的馬車,也不敢衝上前來,因為在進入子午巷前,錦衣衛就派出人,迎接劉錢的到來。

一路上,劉錢都在猜測究竟是誰敢於這般算計皇室,就不拍查出來,被誅九族?

背後之人一計藉著一計,先是陷害太子,再刺殺皇帝,那麼趙王與代王打起來,也會不會是幕後之人的算計呢?

太多的疑惑讓劉錢有些頭痛,老人想了一會,就索性不想了,直接閉目養神。

進入錦衣衛,一路上,沒有任何人敢於阻攔,老人就被人領到了盧忠的面前。

“盧大人。”

盧忠也是一臉的疲憊,他現在將錦衣衛所有在長安城的暗探與明面上的這些人都調動起來,來時挨家挨戶的排查,皇城裡面,馬順與周立元沒有傳回訊息之前,來這也算是沒有任何線索之下的唯一辦法。

“劉大人,這麼早來錦衣衛,所為何事?”

劉錢苦笑一聲,說道:“盧大人就沒必要打趣老夫了,那些安插在皇城之中的錦衣衛相比早就傳訊息回來了吧。”

盧忠見到劉錢這般說話,索性也就不再打趣劉錢,直接說道:“劉大人,你這個差事可是不好辦啊。”

劉錢長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誰說不是呢,不過陛下既然讓老夫前來詢問幾位皇子,那麼老夫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盧忠放下手中的文書,走到劉錢的面前,伸出手,“雖然這是陛下讓你來的,但是該有的程式還是要有的。”

劉錢從懷裡掏出離開德馨殿的時候,高力士所給自己的那塊令牌,交給了盧忠,“這可是我第二次見到這塊令牌,上次還是陛下登基時候,我那時候剛剛就任禮部侍郎,跟著當時的禮部尚書,趙大人前往太廟的時候。”

盧忠接過令牌,看著上面“如朕親臨”的四個大字,摸著

熟悉的紋路,“誰說不是呢,陛下都可以將這塊令牌交出,這還是動了真怒了。”

劉錢接過令牌,看了一外面的天色,說道:“老夫的孫子現在醒了沒有?”

“沒呢,小家夥現在應該睡得正香呢,要不要我派人叫醒他。”

劉錢連忙拒絕,擺擺手,示意不必如此,“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可能也要來你這裡躲一躲了,所以在老夫孫子的旁邊留個屋子給老夫,不用太大。”

盧忠笑了一下,“戶部尚書能來子午巷,是錦衣衛的榮幸,不過這裡的房錢可不便宜。”

劉錢冷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而後放到桌子上,“老夫會差了你這點錢?”-

盧忠嘿嘿一笑,走到桌子旁,彎腰撿起銀票,將銀票拿起,對著陽光,仔細端詳。劉錢看著盧忠的動作,沒好氣道:“盧大人,老夫手裡的銀票就沒有假的。”

盧忠看了一眼銀票上面的字數,仔細地摸著銀票的材質,盧忠收起銀票,笑呵呵說道:“劉大人這話說的見外了,我盧忠豈能懷疑劉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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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錢瞥了一眼盧忠,輕聲問道:“這下老夫可以去面見三位皇子了吧。”

盧忠側過身,擺出請的手勢,“劉大人請,老夫親自帶路。”

劉錢冷哼一聲,大步走出房間,盧忠摸著懷裡的銀票,笑呵呵跟了上去。

隨著轟的一聲,錦衣衛詔獄的大門緩緩開啟,坐在這裡的王逸瞬間起身,大喝道:“誰?!”

黑暗中,盧忠身後跟著劉錢,緩步走出,“是我。”

王逸見到盧忠之後,餘光看到了正在那裡找尋著什麼的劉錢,“大人,劉尚書這是?”

盧忠解釋道:“奉皇上口諭,前來詢問三位皇子,你們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讓他進去就行。”

王逸點點頭,來到劉錢的面前,“劉大人,可有陛下的信物?”

劉錢從懷裡掏出陛下的令牌,交給王逸,王逸照例檢查著令牌,發現;令牌與錦衣衛記載沒有出入,又將令牌還給了劉錢。

“劉大人,在下帶您前去。”

王逸說完,接過一旁錦衣衛手中的燈籠,走在前面領路,劉錢點點頭,跟在了王逸的後面。

在詔獄之中走了很久,劉錢暗自心驚,三位皇子竟然被關到這種地方,這必然是陛下的旨意,這樣也可以看出,陛下究竟對三位皇子有多失望與憤怒。

不過劉錢可不相信皇帝不會承受著壓力,後宮之中,劉錢在離開德馨殿的時候,可是聽到了一些小道的訊息,說是那些個娘娘們已經去太后的門外跪著了,就等太后發話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后到現在也沒有發話,這讓劉錢有些疑惑,按照道理來說,太后知道以後,應該或多或少,會給皇帝帶過去幾句話的,畢竟是涉及大明皇子的事情,有關朝廷的未來,太后不會不管,但是現在太后一句話也不說,這樣一來事情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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