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走廊上突然多出一個人,坐在王逸的身旁,一身白衫,如春風拂面。

來人風塵僕僕坐在那裡,手中裡面拿著一罈子酒,慢慢喝了起來。

王逸問道:“閣下是?”

來人看了一眼睡在那裡,手中沒了酒壇子的李源,放下心,再次喝了起來,“老夫姓鄭,字懷先。”

王逸摸不清楚鄭懷先的來意,剛想要開口詢問,就聽見鄭懷先說道:“沒別的事情,只是老夫追人追了半天,有些口渴,正好路過這裡,前來討碗酒水喝。”

王逸放下心來,將手中的酒壇子舉起,酒水而已,只要不是來殺他們的就好說,單單憑藉鄭懷先可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王逸就知道鄭懷先要是想殺他們幾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鄭懷先隨意看了一眼王逸,就不再言語,剛剛追那個算命老王八,有些勞累。算命道人真是能跑,自己都快追到襄州南邊了,才勉勉強強追上他,不過那老家夥的龜殼太硬了,自己也只是將他打了個半死,隨手丟進了一處河流之中。

能不能將他打死,鄭懷先心裡想過這種可能,拼著自己這一身修為不要,在加上儒家的那本書籍,應該可以將他打死,不過那之後,儒家就會陷入無聖人坐鎮的局面,宋今墨距離聖人還有些不少的距離,而其他人與朝廷牽連過深,又不堪大用。

這樣一來,佛家,儒家接連倒下,道家獨大,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鄭懷先看了一眼身邊戒備心十足的王逸,輕笑一聲,“不用這麼防備老夫,你不認識我,我可是見過你的。”

被看穿心思的王逸尷尬一笑,但是內心有些疑惑的,自己想了半天,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鄭懷先。

鄭懷先喝下一口萬年春,解釋道:“老夫是百子書院的不記名教書先生。當時你與戒塵再長街之上對抗那場圍殺,老夫看的清清楚楚。”

王逸恍然大悟,配合著鄭懷先可以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那麼他就可以肯定,鄭懷先就是那個天下十人之一的書生,那個對這個世道失望,隱居山林的讀書人。

王逸急忙起身,對著鄭懷先行禮,“見過鄭先生。”

鄭懷先一笑,“你就不怕我是冒充的。”

王逸搖搖頭,神色誠懇,“鄭先生聞名天下,怎麼會有鼠輩膽敢冒充先生。”

鄭懷先哈哈大笑,拍了拍王逸的肩膀,連連點頭顯然對王逸的話語極為滿意。

“李太白的朋友,我還是信的過得。”

“當年李太白與劉青一戰,被譽為百年來最為壯闊的刀劍之爭,李太白略勝一招,將柳書生一劍打落神壇,從此人間消失一位刀法巨匠,卻多了一位劍仙。”

“為了紀念劉青,李太白將自己佩劍的劍尖折斷一寸,再加上一塊天外隕鐵重新造就了一把長劍。”

王逸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佩劍,自從那一日長劍被王逸召回,就從未離身。

“昨天長安城裡面有一股劍氣直衝雲霄,劍意之純粹,實屬罕見,若非不是一位從小練劍的人,那麼就是一柄仙劍出世。”

王逸解下長劍,輕輕放到一旁,“先生繆贊了,長劍是不凡,但是劍客卻是普通人。”

鄭懷先將空蕩蕩的酒壇子隨手放下,“如果一個修行僅僅一年,便可以達到真命的人是一個普通人,你讓那些修煉多年的人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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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高高舉起酒杯,看著熙熙攘攘的長安城,語氣冷淡,“別,我王逸就是個連百子書院都進不去的廢物。”

敬佩歸敬佩,但是百子書院的事情就是王逸心中的一根刺,除不去。

鄭懷先也知道王逸的事情,宋今墨沒少在自己的面前誇讚王逸,說這小子的入學考試文筆不錯,文章富有古人風骨,再與長街之上的出手救下戒塵大師結合,鄭懷先對於王逸可是十分看好。

“怨氣好大,百子書院早就從一個純粹的書院變為朝廷收攏人才的工具,所以我才僅僅擔任一個記名先生。”

“與我何加焉?”

王逸歪過頭,看著鄭懷先,直視其目,鄭懷先兩袖無風搖擺,微微一嘆,“我知道你有怨氣,不過老夫也沒辦法為你討回公道。”

後邊的話鄭懷先沒有說出口,那楊釗現在的權勢越發高漲,要不是前幾日陛下微微震懾他一番,讓他冷靜下來,說不準楊釗都趕在子午巷對你動手。

鄭懷先接著說道:“不過雖然無法為你討回公道,但是我倒是可以與你說說你這一身不斷流失的修為。”

王逸沒有說話,靜靜聽著鄭懷先的言語,怨氣歸怨氣,不過當年老李與自己的師父對著自己談起這位讀書人的時候,都是敬佩不已,若非當年儒家夫子執意要與大明太祖牽扯過深, 此舉雖然讓大批的寒門子弟都有書可讀,但是他們做官以後,就是他們這些人沽名釣譽,貪贓枉法,惹得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鄭懷先心灰意冷,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王逸破罐子破摔,從長亭回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的修為從那虛無縹緲的偽星君變成了

真命,而且還在不斷流失,他沒有辦法去解決這些,所以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每天過的開心而已。

最好的例子就是為劉書義表揚百步穿楊,憑藉著王逸當時的修為與劍道,在施展百步穿楊過後,豈會氣喘吁吁?

那是因為王逸一邊流逝修為,一邊耗損自己的修為所致。

“你小子的劍道師從李太白,劍道一事暫且不說。你從小讀書,身負儒家浩然氣,但是未能進入書院學習,無法將其壯大,故而這股氣數最為弱小。”

“春風渡這部功法,當年我與李淳風聊過,算得上道家的頂級秘籍,所以這又為你增添了道家氣數。”

鄭懷先看著躺在地板之上的王逸,柔聲道:“戒塵臨走之前,將一身的氣數贈予你,雖然無人再有可能奪取,不過這股氣數你尚未融入自身,但是你整日將戒塵的佛珠帶在身上,總有一日會為你所用。”

“不過你境界低微,即便是你動用秘法進入偽星君,也只能窺的皮毛,這也是造成你修為流失的重要原因。再一個,你修煉時間太短,境界進展過快,需要穩定下來。”

“老夫不過是一介書生,就是書讀得多,所以今夜老夫先為你穩固境界,讓其不在流失,而後,你記住在十年之內,你要是不能成為聖人,那麼你小子就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等著氣數將你撐爆吧。”

王逸剛想起來,拜謝鄭懷先,卻是鄭懷先一指點出,點在王逸的眉心,“小子,客套話就不用了,等到日後再說遲。”

鄭懷先正襟危坐,身後一道白衫虛影緩緩浮現,虛影手中的書籍緩緩開啟,一道光芒自書中飛向王逸的眉心,王逸瞬間失去了感覺,昏迷在原地。

“世人常說好人有好報,這句話老夫看了人間數十年都沒有看到哪裡應驗了。”

鄭懷先坐在王逸的身邊,“既然如此,那麼老夫就來讓好人有好報,王逸,你出手救下戒塵,老夫就做一回仙人,執掌天道,為你理清氣數。”

說罷,鄭懷先突然站起,而後雙手結印,對著滿是星辰的天空而去,身後的虛影緩緩擴大,最後輪廓整個長安城。

雲霄翻滾,天雷閃爍。

似有天人怒吼,“放肆!”

鄭懷先一笑置之,而後雙手一握,我為仙人,當執掌天道,你們這些天上仙人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天上的好。

否則老夫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讀書人的脾氣。

就在鄭懷先對抗仙人的時候,有一位麻衣老者旁如無人,走進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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