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徐天德三子的徐添福,年紀相對來說很小,所以現如今看上去有些稚嫩,但是經過訓練的徐添福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多了幾分分的滄桑。

在接到訊息的瞬間,就抓緊趕往燕王府,到達那裡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大姐,如今的燕王妃站在門口,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下馬之後,徐添福跪倒在地,對著大姐問好,“參見王妃。”

燕王妃輕輕扶起三弟,十分寵溺的摸了摸三弟身上的鎧甲,“現在是家宴,叫大姐。”

徐添福乖乖叫了聲大姐,惹得燕王妃開心不已,二人一同走進王府,來到院子裡,就看見自己的爹站在那裡,拄著柺杖,一身的疲倦盡顯。

“爹。”

徐天德回過身,看了一眼身穿盔甲的三兒子,連連說了三個好字。

徐添福一臉的傻笑,走上前,輕輕扶著自己的親爹,向著屋子裡走去。

屋子裡面,剛剛哭過的李源早就恢復了正常,桌子上的豆腐乾被他消滅了大半。見到三舅的到來,李源沒有起身,而是跑到後面,找出自己珍藏的酒水,拿到了桌子上。

落座之後,老國公難得的高興,吩咐自己的外孫給自己與三兒子統統倒滿一杯的酒水,而後,一家四人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桌上,其樂融融,魏老國公膝下,兒孫滿堂。

盧忠在吩咐錦衣衛將王逸與戒塵,還有武當來的二先生帶回子午巷之後,帶著剩下的錦衣衛來到一處人影竄動的山腰處。

“拜見燕王。”

盧忠對著站在那裡看風景的燕王彎腰行禮。

燕王微笑著看了一眼盧忠,揹著雙手來到盧忠的面前,身上的蟒袍在月色下,熠熠生輝。

“盧忠,來的很及時。”

盧忠嘿嘿一笑,“王爺可是繆贊下官了,都是為朝廷辦事。”

燕王拍了拍盧忠的肩膀,十分滿意盧忠的言語,餘光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楊釗,“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情,來王府找我。”

說罷,坐上馬車,與管家和葛老離去。

盧忠大袖一揮,身後的錦衣衛得令之後,將跌落在地面上的道士們,統統捆綁起來,帶走。

從始至終,盧忠無視楊釗,既沒有問好,也沒有看他一眼。

而楊釗則是神色平靜,眼睜睜看著盧忠的錦衣衛抓走那群道士。

雙方沒有任何的交際,最後在身邊人不解的眼神中,楊釗帶著所有人離去。

月色下,有兩名僧人匆匆趕

到長安城。

王思再次見到王逸的時候,王逸雖然不是一身鮮血回來的,但是蒼白的臉龐落在小家夥的眼睛,還是心疼不已。

但是更令王思奇怪的是,那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反而是被人抬著回來的,不知死活。

王逸走進門,來到小家夥的身邊,拿起王思所寫的不知道多少遍的天地,慢慢欣賞起來。

“不錯,今日有進步。”

王逸跳到椅子上,拍拍自己瘦弱的身體,邀功般的說道:“好人先生,我可沒有偷懶,我還幫秦姐姐收拾屋子,洗碗,我很乖的。”

王逸摸了摸王思的腦袋,這次王思沒有躲開,反而是乖乖蹲下,讓王逸可以更舒服的摸自己的小腦袋,可是這一動,懷裡被王思藏起來的雞腿就露了出來。

王逸愕然,隨即放下抬起的手,對著王思說道:“好了,睡覺去吧。”

王思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王逸看了一眼王思懷裡露出的雞腿,也不點破,語氣沉重的說了一句,“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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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被嚇壞了,站在那裡,嚎啕大哭,驚到了屋子外面時刻關注裡面情況的秦可卿。秦可卿急忙跑過來,抱著王思,輕聲安慰,轉過頭,對著王逸說道:“幹什麼,王思做錯了什麼,你就這樣子。”

王逸指了指王思懷裡的雞腿,隨即轉身離去,不在理會屋子發生的一切。

不遠處的屋子裡面,盧忠緩緩走出,看到了王逸,走到他的身旁,坐在屋簷下。

“戒塵大師只是修為受損,這輩子想要再高一境是奢望了,能不跌境就不錯了。”

王逸點點頭,早就猜到了,那趙武與莫雨晴都不是泛泛之輩,自己都要強行進入星君之境才可以殺死他們兩個人,更不要輸原本就境界全無的戒塵。

“為何要這麼對待王思,她畢竟還小。”

王逸畢竟剛剛經歷過打鬥,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只能是緩緩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抬起頭,看了一看天上的明月。

“不小了,過了今年,九歲了。”

盧忠搖頭道:“一個雞腿而已,不至於。”

“錦衣衛的食譜裡,今日沒有雞腿,那麼雞腿哪裡來的。”

盧忠沉默不語,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屋子的方向,答案呼之欲出。

“雞腿不值錢,但是今天是一個雞腿,明天呢?就會是一屜包子,後天就會是銀子。”

盧忠反駁道:“你怎麼

會知道王思會這麼做,萬一。”

“沒有萬一,只有一萬個可能王思會這麼做。”

王逸雙手放在腦後,神色有些追憶,“因為當年我就是這麼做的,我清楚的記得那是個冬天,我沒有吃的了,家家戶戶都在過年,你知道幽州那裡是邊境,但是臨近年關,還是有些油水的。”

“我走在大街上,滿天的雪落在我身上,我雖然很冷,但是我最難受的是肚子,那個時候唯一的感受就是餓,家裡能夠當的東西都拿出去換錢了。”

“沒辦法,我只好來到一個大戶人家,他們正在辦酒席,我偷了一個雞腿就準備跑,但是身子弱,又沒吃東西,沒跑出幾步,就被人抓住了。”

“被人打了一頓,雞腿被他們拿回去,丟給了他們養的那只狗,那次我躺在雪地裡差點死去。”

王逸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裡面王思的哭聲漸漸變小。王逸的神色平靜,繼續說道:“我不想以後我不在的時候,王思再經歷我所經歷過的事情,所以哪怕現在王思感到傷心,我都不怕,我怕的是王思倒是被人打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月色下,盧忠看著王逸,說不出半句話來。想要開口勸一勸王逸,好似經過王逸這麼一說,自己完全不佔理,但是不說話,心裡好像有些難受。

沒有經歷過他人所經歷的事情,就不要去勸說別人。

不知道他人的痛苦,就不要說什麼感同身受。

都是扯淡,都是瞎說。

好心辦壞事。

燕王府外的馬車裡,用過家宴的徐天德揮手與自己的三兒子,外孫子,大女兒告別,就要離開。

三兒子滿臉的不捨,嘴唇微顫,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女兒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身體搖搖欲墜,一旁的李源趕忙上前扶著自己的母親,並對著外公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老國公點點頭,坐在馬車,向著國公府而去。

一路上寂靜無聲,徐天德到了國公府之後,先是去了一趟自己大兒子的屋子裡,與自己還沒有睡覺的孫子玩耍了一會,隨後與自己的兒媳婦交談兩句,就將大兒子交到了書房裡。

半個時辰之後,徐天德走出國公府的大門,上了年紀的徐天德將柺杖交給一旁的管家,抬起雙手輕輕關上大門,站在“國公府”三個大字的牌匾下,徐天德靜立原地,神色有追憶,有不捨,更多的則是釋然。

徐天德大袖一揮,拿過柺杖,緩緩走進馬車之中。管家跳上馬車,駕駛著馬車,消失在月色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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