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劫施展龍行篇身法行走飛越,以最高明的極限跑酷運動者都望塵莫及的動作在樓房屋簷上縱橫馳騁,沿途混亂之象不絕於眼,悲鳴之音不絕於耳。

有人在逃跑時放開了女友的手,有人在劫財時渾然不覺不遠處的父母被另一夥暴徒打劫,有人在逃跑時遇到受傷的老人請求幫助粗暴地一腳踹開抓著褲腳的手……

有人在踐踏生命,也有人在保護生命。人類邪惡殘忍的一面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人類善良正直的一面也在展露它的威力。負面情緒像瘟疫一樣在傳染,愛和正義也像烈火在燃燒,這些有點中二白蓮的詞今天讓劉劫真切感受到了它的力量。

有無數的人在為了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而戰鬥,他們用最感人動心的力量保護自己在意的人,不顧一切和兇徒搏鬥,犧牲性命搶救自己的親友,他們成了英雄。

人類的確是帶著面具生存的生物,平日裡潛藏在各自心底的真實面目在混亂的局勢下淋漓盡致的暴露出來,邪惡殘忍的、善良勇敢的、膽小懦弱的……秩序大崩潰下的社會就像一個大舞臺,將潛藏在人類這種矛盾生物體內的各種情緒傾情演繹出來。

劉劫突然有了一絲明悟。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嗎?這才是真正的人類嗎?平靜,安寧都是假象,世外桃源也是假象。

眼前這一幕,有人在殺生害命,有人在除暴安良,罪惡與正義共存,人生百態,如山如海,大混亂下的社會就像一個各種戲碼輪番上陣的大舞臺,在極短的時間將潛藏在人類這種矛盾生物體內的各種情緒演繹出來。

這——才是真正的江湖武林嗎?

從來到這個小世界開始,劉劫一直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這裡和想象中的武林有什麼不一樣。

現在他明白了,江湖是不和平的。人說亂世出英雄並不是說盛世沒有英雄,而是他們沒有被逼成為英雄。

江湖之所以有英雄,是因為它永遠是亂的,即使天下太平江湖也是世界的陰暗面,若天下大亂則天下都是江湖。

那麼那些英雄們,他們願意成為英雄嗎?他們是否更願意做一個學者,服務生,圖書管理員?

如果這就是江湖,那麼這樣的江湖應該被消滅嗎?

這個念頭一出就將劉劫嚇了一跳,甩開這些雜念,劉劫全力向祖廟趕去,那裡也有他在意的人,他自己也是這渺渺江湖的一員。

沿途看到暴民害人的隨手一指點中穴道或凌空一掌擊飛,看到民眾踩踏受傷的就幫忙轉移到安全區。在不耽誤事情的情況下能幫就幫一把,能救一個是一個。

然而在快到朱雀大道的時候他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此刻最應該鎮壓暴亂拯救民眾的天辰武士團竟然將屠刀揮向了他們的老百姓。

軍隊,在屠殺平民!

從小在華夏和平安定社會下長大的劉劫怎麼也想不到只在史書和國外新聞看到的事情有一天會真實發生在眼前,這衝擊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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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怎麼了?這個世界壞掉了嗎?還是說,這才是世界的真相?”劉劫喃喃道。

眼前這血腥的一切明明是第一次見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剛剛被壓下的殺意再次抬頭,心中的怪物又開始撞門了,劉劫死死壓著,就在剛才他平生第一次開了殺戒,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可怕。

他不知道這扇門背後的怪物會給他帶來什麼,但他下意識地不想放它出來。

頭劇烈的疼痛起來,無數詭異熟悉的畫面和深奧的符文在腦海中扭曲交纏,很熟悉,沒錯,劉劫記得它們。那是在他撿到“玻璃珠”那晚出現的奇幻夢境,就是在那場夢境裡他覺醒了部分莫名的記憶,得到了革天命化龍滅道心經,從此踏上了一條可怕的路。

那青天崩裂也能隻手托起的偉岸身影,那彷彿可以吞下整片大陸的莽荒巨獸,那揮手間山崩地裂的蓋世魔神,還有那身穿九龍皇袍的霸主立於天穹之上,指點山河,腳下是黑雲一般的軍隊,所向披靡。

如雲的鐵騎馳騁在不知名的太古洪荒,它們黑暗扭曲到極致甚至看不出輪廓,之所以稱它們為鐵騎是因為他們在碾世,沒錯,真的在碾世界,大河在蹄下如水窪,城池在蹄下如積木,山河破碎,鐵騎一往無前,直衝殘陽下的夜色。一往無前地奔向世界盡頭的黑暗,那黑暗猙獰的像一隻巨嘴。

不對!劉劫終於記起了,天上的太陽是只金色的眼睛!那殘破的黑色天幕……真他媽是張嘴啊!

這是張多大的嘴啊!巨神神獸都被襯托得像奧爾良雞翅一樣弱小,這張嘴的架勢簡直是要把世界當燒餅啃掉。

“啊!”劉劫抱頭痛苦地嘶吼,只覺得感知中的世界天地逆位,山海倒懸。

“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頭痛欲裂,腦

海卻出乎意料的冷靜,當聽到了米龍那震驚全場的宣言,劉劫覺得心裡某個地方顫動了一下,天辰武士團叛變了!團長要造反!

天辰武士團可是普洛山主手中最重要的武裝力量,現在倒戈會發生什麼後果殊難預料。

當叛變的天辰武士們再次要大開殺戒時,他終於壓不下了,門後的怪物脫籠而出,一切彷彿命中註定的,劉劫將在今天血染長街,走上一條不歸路!

殺!殺!殺!殺!殺!殺!殺!

“你們該死!”

米龍皺著眉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青年,雖然他低著頭看不清眼睛,但身為天辰武士團副座他當然不會認不出最近重陽秘境的風雲人物,來自外界的謎一樣的劉少俠了。

他倒不是覺得不好解釋,開玩笑,他們今天可是要造反,解釋個屁,就算揭秋元擋在他們面前也不過是揮刀砍的事,哪怕首座突然說他不造反了也收不住了,造反這種事一旦開始哪是說停就能停的。

他皺眉是因為這個人確實不好殺,首座說過這個人可能和華夏政府有關係,常在外界執行任務米龍當然明白華夏政府有多強,這種事件有多棘手。

“劉少俠,你是客人,今天的事讓你見笑了。但這是我們重陽秘境的私事,還請少俠不要插手。”米龍不卑不亢地抱拳道。

“為什麼殺他們?”劉劫指著一側血淋淋的街道。

米龍的臉上升起一股羞惱的紅暈:“請少俠不要插手。”

“我偏要插手怎麼辦?”

“那就只能請少俠去營地裡休息一下了,少俠若是對某的處事有所不滿,事後大可按規矩劃下道來,時間地點由你決定。”米龍有些輕蔑道,他還真沒怎麼把劉劫放在眼裡,身為天辰武士團副座,就是面對十二院長他也毫無懼意,那些所謂的首席弟子不過是些沒見過血的奶娃娃罷了,雖然聽說他還打敗了柴家家主,但估計也就是趁著柴老頭失心瘋佔了點便宜而已。

由於柴家和普洛山的刻意封鎖,除了當天在場的人沒人知道劉劫和柴火一戰的具體細節,米龍這幾天忙著準備“兵諫”,僅僅只是知道了有這麼件事情而已。

在他心裡,這個劉劫最多只是吳濤那個級別而已,翻不起大浪,想讓他重視,再吃十年飯吧。

“現在就打,地點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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