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裡,街道上。

劉劫對這個充滿民國風情的城鎮無比地好奇,走走停停,見到什麼新奇的都要細細打量一下。

城鎮建築風格接近民國時的上海,沒有古時候的城牆,也沒有必要。

幾條水泥鋪設的路面寬足有百米的長街要道正對向山門的方向,劉劫猜測這裡看來的確是預設山門方向為南方的,整體格局以山門為參照物坐北朝南,不然在這個獨立空間裡人們怎麼辨別方向。

走在大街上人們的衣著除了近現代風格,還能看到不少長袍漢服的古裝風格。

不過,這座城鎮最讓人驚歎的還不是建築文化風格,而是這裡的修煉普及率。

這裡的人或強或弱都有一點修為在身,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在這裡簡直像外面的文盲一樣罕見,看來這裡真是修煉文明最後的火種了。

大部分平民都是煉氣三四層的修為,在外面已經算煉氣大師的五層以上高手在這裡走個幾十步就能撞上一個。而且,這的人修為和生活息息相關,劉劫就看到路邊一個賣烤餅的大叔居然在用太極拳法和面,麵糰在他手中千變萬化,活靈活現如有生命一般,旁邊另一個大叔在捏肉丸,一招一式迅猛爆裂,竟是一門極高明的外家手法,甚至連路邊掃大街的環衛工人都甚有章法,包含了極高明的武功。

馬路上偶爾會有風格古老的小轎車駛過,但數量不多,大多數人還是步行,或者騎馬,看來轎車在這裡還是有錢人家的專利,而且即使是富貴人,也不是人人都接受轎車的,這一點劉劫看到街上駛過的華麗馬車就知道了。

小轎車和馬車並存,這混搭的風格真是奇怪。

類似公交車站的地方一群人在等車,一輛民國版電車開來,車還沒停穩門就開了,等車的人身手矯捷地擠上了車,還有幾個居然縱身一躍跳上車頂,施施然盤腿坐下,而司機師傅對此視若無睹,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沒買票,貌似有本事跳上車頂的就有特權不用買票了。

“你有這本事還做什麼公交啊,直接輕功趕路不就行了。”劉劫在心裡吐糟道。

真是一個神奇的城鎮,不知道這裡剪裁樹木用的不會是獨孤九劍吧。

大街上格外熱鬧,各色穿戴民國服飾的男男女女川流不息,街邊小販兀自吆喝叫賣著。攤上滿是林林總總的小吃、字畫、各色奇玩古物,琳琅滿目,劉劫看的眼都花了,可是,他卻買不起。

沒錯,他一個手握百萬資金的小富民買不起這裡的路邊攤。

因為這裡流通的不是人民幣,而是一種類似銀元的貨幣,真金白銀倒是也可以流通,奈何劉劫沒有啊。

於是,他只能看著這熱鬧的集市乾瞪眼,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劉劫努力不去看路邊的各色小吃,順著人流往前走,他發現今天好像是這裡的重大節日,年輕男女成雙入對,還有不少一家數口一起逛街的,衣著鮮豔,這情形就好像過年逛廟會一樣。

跟著人群,劉劫一路走到了鎮中心的廣場,這廣場呈長方形,大極,南北長約800米,東西約寬500米劉劫生平所見僅次於燕京的中央廣場。頭一眼看到劉劫心裡驚駭的同時想到:一座縣級市規模的城鎮建那麼大廣場幹什麼,浪費土地資源。

此刻廣場中人山人海,卻無人

敢大聲喧譁。劉劫走走看看,四處張望,只見這廣場北面是一座高臺,樣式有點像瑪雅金字塔又像是古時祭天的天壇,高愈百米,階數近千。高臺頂正中供奉著一尊青銅巨鼎,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神像牌位。

劉劫暗忖:看來這裡的風俗類似於先秦時代,崇拜天地,而不是神祇,鼎則象徵權力。

天壇再往北是一片恢弘的宮殿群,連同廣場在內整體佈局有點像紫禁城,承天門與中央廣場,可那片建築群又不像是政治中心,氣魄固然宏大,但給人一種彆扭的感覺,與想象中的“城主府”不相稱。

廣場東西兩側則各有一座規模特別宏大高樓,橫跨南北近200米,高數十米,樣式是很明顯的閱兵觀海樓,有點像岳陽樓,但更為氣魄宏大,層數足有七層,每層均有數丈高。

兩座高樓皆在一樓大門頂掛有楷書雕刻的牌匾,東側是翔鸞閣,西側是棲鳳閣。

廣場正中豎立著一尊道人石像,頭梳三個髻子,雙手各持拂塵長劍,高有五十米。四角則是四個正方形擂臺,面積並不小,邊長足有百十來米,每個擂臺都有一對武者在比武,外面為了一群人,大聲叫好地湊熱鬧。

劉劫定眼看去,兩側高樓上皆坐了數百人,大多是年輕男女,西側高樓第三層沿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朱琪正在其中,她已經換了一身紅色的武士勁裝,腰間系一條白色腰帶,仍舊梳著單馬尾。幾個女孩子邊說話邊對著樓外指指點點,時不時傳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劉劫一早就感應到她了,看她的樣子在這裡似乎地位還不低。

此刻的朱琪興致還是不錯的,緊趕慢趕總算來得及回來參加開天大典,原本像她一樣在外行走的弟子,三天前就該回來了,只是燕京那邊一大堆事,好不容易忙完趕回來又撞上了人販子那檔事,這種事情她可不能不管,哪想到之後又冒出一個不知道是國安還是哪的傢伙,糾纏了半天。本來昨天晚上就能回到鎮裡了,不得已只得耽誤了一天,好在還趕得及,沒錯過了盛會,所以心情還不錯。

“戴燦峰的詠春寸拳確實厲害,年輕一輩看來是沒有人的詠春及得上他了。”朱琪看著西南角一個高個青年欺身上前,一個寸勁幹淨利落地擊倒對手,隨後又冷又酷的一個抱拳轉身,惹得一票小姑娘高聲嚎叫,嘆了口氣道。

“小琪,當年他還是你的手下敗將呢,現在他的修為已經達到煉氣七層了,你反而跌到了五層,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一個同樣梳著單馬尾,一臉英氣的女孩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外面不管是修煉時間還是修煉條件都遠不如重陽秘境,被超越是肯定的,這就是在外行走的代價吧。”朱琪苦笑道,她何嘗願意如此,可條件不允許啊,不過她卻從沒有後悔過。

“琪姐姐,在外面做律師是不是很辛苦啊?你差一點連大典都錯過了。外面又有哪些好玩的事情呀?”一個看年紀還在讀初中的短髮女孩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平常也不會很忙,這一次是特殊情況。其實外面還不是一樣嗎,除了地方大點人多點車多點是非多點,哪有什麼不同,我覺得還是鎮裡更好些。”朱琪有些無奈地回應道,基本上每次回來都要面臨一大堆類似的問題,師弟師妹們對外界的好奇真是老天都擋不住呀。

事實上,每一個重陽秘境弟子,在小的時候都有過一個疑問——山門外面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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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們只告訴他們,山門外面有很多壞人,不同於我們這用武功解決問題,他們總喜歡一大堆人聚在一起用槍械火器打打殺殺,毀房殺人,只為了爭得一些土地權力。

小孩會問外面的土地不是很多嗎?他們為什麼要爭?大人回答因為人也很多,而且外面的人,永遠也不知道滿足。

朱琪大一些的時候,從前輩們嘴裡聽到,在很久以前,外面的世界分成好幾個國家,天天打仗,越打越厲害,每天都有國家滅亡,死好多人。重陽秘境的先祖們都是武功很高很有學問的人,他們看到世上這麼亂,武學文明文化傳承隨時有可能斷絕,決意把所有的文明典籍都收集起來,藏在一個地方。那時候有一個叫重陽仙人的高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樣一個地方,於是先祖們帶領各自的家族收集各種書籍、古董、字畫,在戰火中搶救了許多文明典籍,都搬到了這裡躲避戰火,並把這裡叫做重陽秘境。

重陽秘境雖然隱居世外,可仍時常派弟子入世,關注著外面的一切。後來,外面太平了一點,重陽秘境開始與外面的武林有了交流,吸收外界的知識,但每一個在外弟子都嚴禁透露重陽秘境的情況,違者殺無赦。天下再次大亂時,重陽秘境再次隱於世外,堅決不參與外面的是非。

近百年前,外面的世界再次亂了起來,據說這一次亂得比以前都要恐怖得多了,所有的國家都在打仗,殺戮不休。由於外面靈氣凋零,武道沒落,人們發明了一種叫火器的東西,火器的出現不但徹底終結了外面的修煉文明,也把戰爭的規模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重陽秘境在收容了最後一批修煉傳承後再次避世。

這次避得非常徹底,除了在外行走的弟子任何人不經高層協商不得擅自出山門,違者殺無赦!

朱琪從前輩口中瞭解到,要想出山門,有兩條路。要麼,幹翻普洛山所有的長老、院長,以及山主;要麼,成為重陽秘境在外行走的弟子。

前一條她想都沒想過,後一條……比較簡單,她只需要在所有的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就行了。

在外行走的名額每五年選一次,名額十人,每次競爭者大概有一千多人。

至少比第一條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於是,朱琪小姐姐從小立下遠大目標,揚帆起航,乘風破浪,向著心中的理想一去不回頭,終於在她19歲那年奪得了在外行走的資格,過程簡直勵志到引人發淚。

臨走時,山主把他們集中起來,對他們說,外面的世界在變化,我們重陽秘境要生存下去,也需要變化,我們必須知道得更多。

重陽秘境動用了相當大的手段給她準備了一個身份,把她安排進了燕京政法大學唸書,之後做了一名光榮的律師。

如此,每次年祭或參加盛會的時候她都得在一眾姐妹好奇的眼神下,神采飛揚的向她們得瑟自己在外面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奮鬥史,然後安然享受著她們羨慕夾雜著嫉妒的眼神。

初時還覺得很爽,次數一多就煩了,而且在外面的日子其實也不必重陽秘境快活。朱琪覺得自己就像去大城市打拼的農村姑娘回鄉探親,面對四親八嬸非要打腫臉充胖子。

這時,下方的人群突然一陣騷動,不知出了什麼變故,樓上一眾弟子目光立刻轉向了人群,朱琪也不由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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