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傅帶著瘋瘋癲癲的晴兒來到書房,“你在這裡乖乖坐著,我把府醫叫來給你看看。”

向太傅本想叫府醫過來給她檢視一下病情,沒想到剛想出去,晴兒卻然跪在了地上,抱著太傅大人的腿痛哭道:“老爺,老爺,我沒瘋啊,我終於見到您了,老爺,小姐還沒有死啊!您想辦法救救她吧!”

“什麼?柔兒沒有死?晴兒,你說的……這是瘋話嗎?”向太傅聽到晴兒說出這個話非常驚訝,可是想到晴兒如今已經神志不清,也沒有特別放在心裡。

只不過等他把晴兒從地上扶起來,卻看見晴兒雖然已經淚流滿面,但很明顯,雙目有神,神智是非常清楚的。

晴兒哭著搖搖頭說道:“老爺,我真的沒瘋,我是裝瘋啊,在宮裡生存不易,我要是不裝著瘋瘋癲癲的,恐怕也活不到現在呀,是許柾在宮裡認出了我,才帶我出來的。”

向太傅聽晴兒說話條理清楚,確實不像是瘋癲,而且向太傅此時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因為晴兒說女兒沒死啊,只要晴兒神智清楚,這不就意味著,意味著女兒真的還活著麼?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說說柔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說她沒有死啊?皇上不是已經說她出事了嗎?還追封了貴妃,怎麼好好的……”向太傅乍一聽到女兒居然沒有死的訊息,心中騰起一絲希望,不管這個希望多渺茫,他都願意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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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是這樣的,那天晚上,小姐明明已經已經準備睡下,她正準備更衣沐浴,正在這個時候,有傳話的小太監告訴我,陛下賞了一匹浮雲錦,讓我去內務府領,我本來想著明日再去,可是過來傳話的小太監催的不行,我沒辦法就只好過去了。”晴兒回憶道。

“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小姐就已經不寢宮了,我一開始還以為小姐是更衣去了,可是我等了半天,小姐還是沒有出來,而且我找遍了整個淑芳殿,都沒有找到小姐,我實在是擔心的不行,就到處去找,結果……結果,我就看見……”說著說著,晴兒的臉色就變了,哪怕過去這麼久,那天看到的景象也讓她驚恐不已。

向太傅追問道:“你到底看見什麼了,你倒是快告訴我啊。”

晴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看見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在,在一起非禮一個女子,她身上穿的衣服跟小姐一模一樣,我心裡焦急的慌躲在一邊,等他們有了才壯著膽子衝上前檢視,結果發現那個女子頭上破了個大窟窿,早就,早就已經死了!而且她身上穿的確實是小姐的衣服,但是人確確實實不是小姐。”

“這群畜生,那,那死掉的女子到底是誰?”向太傅一開始聽到女兒被一群黑衣人非禮,整個人怒極攻心,就快要站不住了,又聽到說不是女兒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火器,可是從晴兒的話裡,他也猜出了那群士兵對那個死掉的女子所做的事,簡直令人髮指。

晴兒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繼續說道:“我們淑芳宮有一個宮女叫綠意,她跟小姐的眉眼有那麼兩三分相似,她一直心高氣傲的,想著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當主子,她見小姐一進宮位分就那麼高,每次皇上過來,她總是暗戳戳的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子是綠意?”向太傅問道,晴兒點點頭,“沒錯,我那日回宮以後,仔細點查了宮女的數量,發現綠意確實不見了,我而且我也查過小姐的衣櫥,裡面確實少了一套衣服就是我那天晚上看見過的。我後來扯了個謊說綠意溜出宮沒回來,把這件事給抹過去了。”

“那既然如此,柔兒去哪兒了?”向太傅焦急的不得了,確定了那天死掉的人既然不是自己的柔兒,那柔兒應該沒有事啊,可是怎麼沒見她出來呢?

晴兒無助地搖了搖頭,“老爺,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發生以後,我也一直宮裡暗處尋找,可是我卻發現,淑芳殿的宮人一個一個的失蹤了,我怕的不行,裝瘋賣傻才躲了過去。”

“哎,也不知道柔兒現在如何啦,過得好不好。”向太傅的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女兒沒有死,悲的是女兒到現在依舊下落不明。

晴兒又跪下來給向太傅磕頭:“老爺,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看緊小姐,沒有保護好她,老爺,您罰我吧。”

向太傅趕緊把晴兒扶起來,“好孩子,這件事情怎麼能怪你呢?那天你不出去,柔兒,柔兒她也是會出事的,我相信這幕後之人並不會在意你一個小小宮女,你能保全你自己,我已經很欣慰了。”

晴兒半靠在向太傅的胳膊上放聲痛哭,“老爺,小姐現在肯定過得很苦,我每天都睡不著,做夢夢見小姐跟我求助,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晴兒整日裡在宮裡裝瘋賣傻的,還要忍著別人的欺負,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這樣好好的痛哭一場了,向太傅聽著晴兒悽慘的哭聲,也禁不住淚流滿面。

哭著哭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原來是已經睡著了,向太傅本來想叫人進來,可是又怕把她吵醒,只好硬著頭皮把她抱起來送到了女兒的房間。

結果下人看到太傅大人大半夜的抱著一個女子去了小姐的房間,不小心就傳出了一些閒話,第二天一早被向夫人給聽到了。

“老爺,聽說您昨兒看中了一個丫鬟,要不明兒我就給她過了明路,開了臉作為正經姨娘吧。”向夫人還在病中,她也沒有因為聽說自家丈夫睡了一個丫鬟就有所生氣,反而十分大度的說道。

向夫人也知道自己現在身子不好,身邊也缺個知冷熱的貼心人兒。

向太傅沒想到一大早聽到自己的夫人說這個話,也是哭笑不得,他想了半天才對自己的夫人說了實話,“夫人呀,你實在是誤會我了,那個丫鬟她不是別人,是柔兒的貼身宮女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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