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她生命裡的重中之重！
“你知道卓錦初是什麼人嗎？”封雲曦忽而有了底氣，氣勢咄咄，“他是華國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我外公曾說過，他以後的成就還會遠勝於他。”
小糰子點頭，“我知道。”
軟嫩的臉頰，風平浪靜，但其實心裡已經打起小鼓。
聰明如她，約莫能猜到封雲曦會說些什麼。
這也是她好多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眠的時候，會想起的問題。
“你知道？”封雲曦勾了勾唇，笑容是毫無溫度的，跟著，語氣愈發篤定，“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喜歡他，你裝得再成熟，可你心裡就是個小女孩，只想著自己的那些情情愛愛。你這是想毀了他，你會成為他光明萬丈的人生中，唯一的汙點。”
沒等小糰子接話，隨著，她仍舊強勢道，“而只要一個汙點，就足以否定一個人的人生，抵消掉他之前再多的成就！他日，人們說起卓錦初，不是說他有多麼厲害，不是有多麼崇拜他，而是說起他，說他沒原則，沒底線，說起他的家庭，那更是充滿唾棄，當初說什麼心軟，收留了一個孤女，結果呢，卻是堂而皇之的把人家當童、養、媳養！你可能會爭辯，華國暫時就是這麼傳統，就是這麼世俗，大格局就是如此，大家的眼光，短時間改變不了。”
小糰子沉默著。
“所以呢，你所謂的愛卓錦初，愛他的家人，就是這樣的愛法？你這麼做，不是愛他，是想要毀了他，他那麼高高在上，那麼完美優秀的一個人，你怎麼捨得毀了他？”
小糰子當然不捨得，她怎麼可能捨得？
她也知道封雲曦說得這些，即便再不想面對，那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一直不想告訴叔叔嬸嬸。
叔叔嬸嬸骨子裡也是很傳統的人，她害怕他們受刺激，受創。
流言蜚語，網路暴力，會令人千瘡百孔。
就算大哥不在意，那叔叔嬸嬸呢，那兩個哥哥呢。
而且大哥就算是銅牆鐵壁，她亦會很心疼很心疼。
他是她心目中的偶像，她怎麼能容得他被人萬般詆譭？
她可以不在意那些話，但她不能讓她在乎的人去承受。
小糰子眼尾驟然繃緊，封雲曦不愧為高材生，原來大學時辯論賽的第一辯手，確實很會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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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雲曦見她抿緊的櫻唇，嘴角揚得更高，繼續一鼓作氣，“你真的很自私……”
這句她還沒說完，她也以為小糰子現在該處在頹喪，一蹶不振的時候，但是小糰子卻猛地抬起頭來，“是是，你最不自私了，想要看到你喜歡的男人痛失所愛，你簡直是大公無私。”
“……”這張巧嘴，用了反詰的口吻，一下子就把封雲曦剛才好不容易努力成功的結果，一下子就打回到解放前了，“你……”
“我什麼我？沒見過這種又當又立的。你如果直接說你有多喜歡我大哥，哭著求我退出什麼的，我或許還對你有幾分憐憫，好歹也是個敢於面對真心的人。現在這是做什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我？你又算什麼？你不配。”
封雲曦臉色發白，剛想說出下一個字，卻又被小糰子原封不動給懟了回去，“封小姐，你真的好高尚哦，沒錯你確實是為了我大哥著想。可就算我大哥不跟我在一起了，我也仍舊是他疼愛的人，你認為以你這麼卑劣的做法，我大哥會跟你在一起麼？做夢！處心積慮這麼一場，最後什麼也沒得到，相反還是為別人做了嫁衣，想必，封小姐會吐血三升吧。”
“……”
封雲曦剛才說的，看上去，就像是對小糰子，用水果刀，一刀一刀的戳。
但小糰子就狠了，拿著把長劍，對她活生生的捅穿，而且還沒有個止境，“一刀，兩刀，三刀……”
卓陽這會兒剛好揹著他的運動包回來了，他這個角度盯著小糰子，小糰子雖然眼睛都沒有紅，臉色也沒有半分的蒼白，是依舊的白皙，但是依照卓陽對小糰子這麼多年的瞭解，他就是看出小糰子生氣了，跟發怒的小龍女似的，頭頂上就差兩根撞人的龍角了。
“喂……”卓陽跟個小牛犢似的衝過來，都沒瞧見她面前是什麼人，就把對方狠狠推了一把，推出去一丈遠，護妹模式完全開啟！
封雲曦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而後那運氣也是夠差的，正好穿著高跟鞋的腳後退了好幾步之後，撞在了一個樹根上，自己摔了個人仰馬翻，她穿得又是個裙子，端莊素麗的大家閨秀，頓時什麼都走光了，怒不可遏。
“怎麼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嗎？事情都沒搞清楚，就亂推人！”
封雲曦咬死這一點。
“不好意思，阿姨。”卓然的兄弟ABCDE都站了出來，“剛才我們可是看得很清楚哦，是你自己撞在這樹根上摔了，怪不得卓然，影片都拍下來了，你可以看看，被推了之後，你自己後退才摔的。”
人證物證俱在，封雲曦臉色鐵青，最關鍵的是，這群小屁孩比她小不了幾歲，叫她什麼？阿姨？瘋了吧？
ABCDE剛才老遠瞧見，其實覺得這個女人還是個挺溫柔，挺漂亮的姐姐，但是看到她跟卓然起了爭端，就無腦護了。
什麼漂亮姐姐？比起來，哪有兄弟情重要！
“小糰子，你沒事吧？”卓然擔心得不得了，今天爸媽沒來，保護小糰子，那可就是她的責任。
“沒事。”
卓然這才想起了問清楚前因後果，反正他妹妹是不可能有錯的，這輩子也不可能有錯，他就是想知道對方哪兒惹妹妹生氣了，小怒小罰，大怒大罰，他怕自己剛才沒發揮好。
小糰子淡淡一笑，像一朵清冽甘醇的曇花，“沒什麼。”
但其實，封雲曦那番話，卻並不是雁過無痕，始終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小疙瘩。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