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不覺的無形中，封雲曦就是被小糰子抓住了軟肋，她的話語是一把無形的刀。
封雲曦找了這麼多次機會，就是想約小糰子吃飯，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了，怎麼能容得這次機會稍縱即逝？
於是，她只能稍微勉強的答應了，“那好吧，你請。”
小糰子和潘秀秀告別之後，帶著封雲曦來到了一個喝下午茶的安靜地方。
夜將至未至，是夜色最迷離之時，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天際明顯的分界線，但卻能看到光線跟漸變色似的，逐漸從暖色調變換成冷色調。
這裡處在小店的二樓，學生們都放學了，沒什麼人，安安靜靜的，方便談事情，只有頭頂的水晶燈流瀉著橘色的燈光。
封雲曦正尋思著是開門見山好，還是拐彎抹角更合適，或者她先摸清卓錦初這個妹妹的性格更好。
打定主意之後，她剛準備開口，卻見小糰子把白嫩細白的小手微抬，像是做了一個車輛禁止通行的小動作，而後她從自己的書包裡一陣搜尋，搜了好半天，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這是……”封雲曦似乎隱約見過這類東西，但是只是在腦海裡閃過，卻並沒有抓住。
有印象，但太模糊，想不起來。
小糰子慢條斯理解釋道，“這是塔羅牌，占卜用的。”
“……”封雲曦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眼裡掠過一抹不屑，但她沒有明擺的表現出來，只是默默的抿了一口玫瑰花茶。
溫溫熱，帶著微甘，滋潤心田。
她對這個自然是不信的，她是唯物主義者，不信神佛鬼怪。
這是小孩子家家玩的。
她之所以有印象，是在國外唸書的時候，有見過十幾歲的小孩子玩過。
思及此，她瞥了一眼面前的小糰子，生得稚嫩如嬌花，果然心性也是稚嫩的。
興許是有同學從國外帶回來塔羅牌，這個年紀最喜跟風，於是便在同學中間帶起一股熱潮。
像什麼玩“東南西北風”的摺紙遊戲，預測未來。手掌心三根線，測生命線，愛情線，事業線，這一類，都是這樣在學生中間帶起來的。
還有一種更為離譜的，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將手放上去畫下手型，大拇指寫上不同的三個姓氏，食指寫上三個年齡，中指寫上三種車，無名指則是三種婚紗顏色，小拇指是三種房子，手心寫上高中矮，美中醜，胖中瘦。然後荒謬可笑的開始了……選出0到10之中任意一個喜歡的數字，從大拇指開始數，每次數到喜歡那個數字就用斜線畫掉手型裡填寫的東西，直到每一個手指和手心都剩一個數字為止，那麼得出的答案就是你跟姓什麼的人結婚，多大年紀結婚，擁有什麼車，婚紗是什麼顏色……
封雲曦也是經歷過的，當時她自然不屑於去玩，還把這每一種的機率都給同班那些女孩子給算了出來。
可她們不聽，甚至對這個比她們小的跳級生頗有微辭。
因此學生時代，封雲曦在這方面而言，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之前她倒是稍微聽外公提起過些許有關於卓錦初妹妹的事，言語中全是讚美之詞。
現在看來，她和尋常女孩子相比，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嘛。
是外公誇大了，他到底年紀大，看走眼了。
小糰子知道封雲曦不信，她也不往心裡去，裝模作樣，在洗牌之前，還搞了一套虔誠的祈禱儀式，弄得神神叨叨的，而後邊洗牌，邊慢悠悠道，“讓我先占卜一下，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吧。”
“嗯。”封雲曦漫不經心道。
現在是有求於人，自然只能順著對方。
就算是小孩子，那也只能暫時沉下耐心，等著了。
小糰子其實只略微看了幾眼塔羅牌怎麼玩，倒也沒有細細去研究，講究每個步驟都精細準確。
反正別人認真占卜準不準，她是不知道的。
但她隨便一抽，肯定是準的。
更何況，她本來就比封雲曦掌握更多資訊。
小糰子讓封雲曦抽了一張，封雲曦眼皮都沒掀一下，看都沒看一眼，隨隨便便抽了一張。
小糰子瞥了一眼，“這是18號牌，月亮，對應占星學的雙魚座。”
“哦。”就算情商再高的封雲曦現在也疲於敷衍了，因為她實在是有點裝不下去，本該是下意識問一句“這代表什麼的”，但她卻興致缺缺，不怎麼想聽。
陪小孩子玩，人不累，心累。
一面覺得無聊得不行，心中充滿吐槽，還不得不應付。
“這寓意著你想要問感情的問題，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感情，而是愛情，18號牌月亮，預示模糊，不安，多變。你思慕的那個人很神秘，你對他的很多方面，都把握不住。”
封雲曦：“……”
她原本側著頭，託著腮，這會兒不由自主的，脖子即便僵硬，也一點點轉過來，正對上笑盈盈的小糰子，她柔軟萌動的臉頰，像是攜著一抹胸有成竹，那自信很是耀目。
封雲曦的心咯噔漏跳了一拍，而後忙抹開視線。
她剛才尋思著就算這小丫頭再怎麼胡編亂造，說得以假亂真，她都不可能信的，這會兒怎麼才一句話的功夫，她就被對方給唬弄住了？
不可能的……
封雲曦知道有些小有名氣的什麼占卜先生，其實說起來是靠算卦，其實借用的不過是心理學，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人引起共鳴，讓人覺得共情，被理解了。
這種事，其實看透了，也就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封雲曦很快從訝異中緩過神來，唇瓣勾起，她淡靜的眼神盯著對面的小糰子。
小丫頭倒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一山還是有一山高的，她是不會信的。
不管這丫頭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事，亦或者從她身上瞧出來，這樣的故弄玄虛，對她而言是沒什麼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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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雲曦笑了一下，又輕啜了一口茶，她口紅的質量挺好的，半點不沾杯，“挺有意思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