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找小弟問問。”

蘭澤覺得,老爺子的問題,老鄭大概知道答案。他比蘭澤小好幾天,結拜之後就是個弟弟。

“爸您問這幹嘛?”

蘭澤看看梅小娘子。這位……已經是法官了,雖然是實習的。

“我……報了司法考試。她工作太忙,不可能天天輔導我。你媽在的時候,聽她說,咱們大學的法學院怪厲害的。”

“爸,你可真有勇氣……”

“不是你說我能活幾百歲的嗎?”老爺子羞澀地笑了。

他就像是剛剛見識到世界之大的年輕人:“我早就想試著考這個了。以前總覺得,七老八十都快入土的人了,還折騰個什麼勁?今年,反正豁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入門課。”蘭澤沒把話說死,“爸爸等我訊息吧。最多一週,我肯定給您答覆。”

除了老鄭之外,其實他也可以問問生科院裡的各位地頭蛇。

比如毒王劉老師和親愛的老羅。

理學院裡,偉大的馮川……還是算了吧。

貌似搞應用研究的人,比搞基礎研究的……性格正常得多得多得多。馮川本人和他找來的各種徒弟相比,已經算是非常世故的了。

但在男女比例無限接近一比一的生科院裡,蘭澤從來沒見過有誰見到異性腦子跳閘的;一切生命活動,都是可以研究的。人不過是靈長類的一種,雌的雄的都沒什麼特殊之處。

對植物的♂生殖細胞過敏的倒是大有人在——嗯,花粉過敏。

蘭澤領著蘭草和兒子,就近到婚禮場地外面不遠的茶館,開了個包廂,要了壺紅茶喝。兩個孩子多少喝幾口,也可以清潔牙齒。

蘭草仔細地量了他的衣服尺寸。

拿到了小哥哥的最新尺寸,她就兩眼放光地走了。

蘭澤琢磨了一下,帶著兩個兒子和小姚同志去人類更新研究所,找老所長玩。順便可以替所裡處理一些積壓的資料問題。老所長為他準備的辦公室,總是閒著,怪不好意思的。

末末已經跟著去過很多次了。但這兩個大孩子還是第一次帶去。

小麥是突變攜帶者。豆子屬於對照組。老所長大概能樂意看一眼。

兩個孩子馬上九歲了,發育差別非常明顯。

他帶著兒子和小姚從地面進了研究所,下到中庭,就看見蘭花正在澆水——人類蘭花手持小噴槍正在為中庭包括蘭花、百合、萱草、紫藤、薔薇在內的植物們清潔灰塵。

這是週末,研究所裡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小噴槍滋滋響。蘭花咧嘴滋水,無聲傻笑。

“你很悠閒嘛。”蘭澤站住了。

蘭花聽見人聲,一蹦。差點把噴槍扔了。

“我靠!你跟蹤我!”

“……”蘭澤覺得她果然腦子壞掉了。

“小一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來?”蘭花舉起小噴槍,就好像隨時可以來一梭子。

“小花花,你讀書讀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

“李老大——!你把學生教傻了——!”

直覺告訴蘭澤,老所長一定在所裡。他和老爺子一個年紀,除了玩研究所經營遊戲,玩研究生養成遊戲,哪還有別的娛樂活動?

一分鐘之後,老所長從長走廊中繞了出來。

“是我教傻了嗎?你姐姐本來就這麼傻。”

蘭花帶著兩個侄子正玩水呢。一聽,抱怨道:“李老,我可受傷了呀~~”

“乖蘭花,好好放鬆吧。”老所長看著蘭花笑了笑,招呼蘭澤,“跟我來。”

“她原來冒傻氣,也沒這樣啊?”蘭澤小聲問。

“哦,怪我。”老所長說。“我說,過倆月看看所裡的人員變動情況,讓她當我的科研副所長。她說壓力太大。”

“您這……趕鴨子上架。蘭花去年才考進來,您太著急了吧?”

“我告訴她,能管好科研就行,不會就學,不懂就問。科研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藏拙,於是她就裝瘋賣傻了。倒也……挺活潑可愛的。”

蘭澤沉默了。

裝瘋賣傻是不是等於藏拙,是個技術問題。蘭花的根本問題,還是壓力太大了。

但讓老所長慢慢來的話,他終究說不出口。

“你爸今天結婚了?”老人忽然問。

“您……知道?”

“蘭花跟我請的假嘛。新娘子多大歲數了?”

“二十七。”

老所長站住了。

“……這老東西。”老所長自嘲地笑著搖頭,“我猜了半天,也沒敢往二十多猜啊。嘖嘖。”

他估了半天,覺得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風韻猶存、半老徐娘的可能性最大。畢竟是和九十多歲搭配,這個年齡段已經很青春了。

“您老沒受啥打擊吧?”蘭澤開玩笑地問。

“我的人生,精彩回憶無數,孫子和他兒子一樣大,有什麼好打擊的?”老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蘭澤。

就算有過多少精彩的人生,老了終究要在回憶中生活。

靠回憶活著,也說明:老了。

蘭澤不說破,跟著老所長走。

“既然來了,正好幫我幹點活。”老所長在前帶著路。

蘭澤這個免費勞動力,既懂生物,又懂數學,用起來可太方便了。

走了沒多遠,老人停了下來。轉身開門。

忽然瞥見:“喲,這怎麼多了一個人?”

尾隨的小姚尷尬地直冒汗:“我是……”

“我的私人助理。”蘭澤介紹說。“生物和核物理專業的。”

“你這排場挺大。”

“原來我不就帶著助理出門的嘛。”

“原來?原來那個不晃眼,有他沒他一個樣。”

小姚投影了工作證,老人看了一眼:“那行。一起進來吧。”

蘭澤帶小姚忙到晚上,在研究所隨便吃了點東西當晚飯,入夜之後才把活幹完。

這個時間他送兒子回校已經太晚,卻必須得送回去。不然就影響到他們第二天的活動課和訓練了。正在校際征戰的關鍵時期,豆子和小麥能放下球隊,出來參加爺爺的婚禮酒席,已經很給面子了。

蘭澤帶著他們坐城際鐵路的夜車,強制兩個孩子在座位上睡了一會。然後送回學校接著睡,總算沒讓他們太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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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他歇在自己租來的家裡。神經有點興奮。

不由自主地,想找老所長的大乖孫關心一下。

【哎,妖精,送你的髮簪收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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