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把面前那一小塊點心放嘴裡了。

甜,猛甜,還有點酸。面裡除了碎核桃還有果乾。口感豐富,有“層次感”,難怪張一點那孩子喜歡。

從老兩口吃東西的口味來看,他倆的身體素質是真不錯。

老頭能喝酒,老太太敢放糖。什麼血壓、血栓、血糖,他倆全都不擔心啊!

孩子姥姥呵呵一樂:“我去看看孩子們。”

餐桌前,終於只剩下蘭澤和張荷倆人了。

張荷手裡玩著空杯子,歪頭看看他:“看你心事重重的,是在傷心?”

“我覺得應該不會是傷心。我和我媽,好像沒什麼感情。”蘭澤嘆口氣,“我媽留下一堆海外遺傳,不過哥哥姐姐都是人才,沒什麼需要我操心的。她單獨留給我一整個礦的漂亮石頭,不知道是啥意思。”

“你要著啦?”

“嗯。”他點頭,“鬼使神差,我沒捐。白權明把媽媽指定留給他的固態甲烷礦都捐了。”

“喲,現在還有沒采完的固態甲烷呢?”

“在加勒比海。”

那邊比較亂,深海資源的探測雖早,開採卻比較晚。固態甲烷早年間當燃料,被稱為“可燃冰”,做飯可以用;當然現在也是當燃料,飛行器的等離子體引擎可以用。

就算科技發展了,大儲量的固態甲烷礦依然挺值錢的。

“你媽厲害。怎麼弄到手的?”

蘭澤沒有回答她的吐槽。反正他也不知道。

“我爸是真的很受打擊。我邀請他來家裡住,不過他拒絕了。抱歉,我沒問過你的意見。一時衝動了。”

“為什麼拒絕呢?可以有獨立房間,健身房,如果躲著不想見人,家裡有好幾個獨立出入口。這些你沒說嗎?”

“沒說。還沒等我說這些,老頭斷然拒絕了。我覺得,他可能是認為自己……不太吉利。”

“啊?”張荷咧了咧嘴。“從老衛葬禮回來,我查過你爸資料。他當年也是……唔……”

“解密了?”

“還差仨月,到年底。”

“那他當年到底是啥,你說吧。”

“總之是很神的人物。不死軍魂具象化之類的。”

“說人話!”

“解過密的那前一半,你可以自己看。他們部隊不是忙著殺人就是忙著救人。戰史現在正在整理,預計下學期就增補進課本了。後一半才好看呢,他自己的那些事,和小說似的。”

“這怎麼還一半一半的?”

“反正到了年底就隨便看了,到時候你自己查吧。可有意思了。我就不明白了:這樣神的人,覺得自己不吉利?”

“沒解密的東西,你在這宣傳什麼。”蘭澤心癢難耐,咬牙切齒。

“哈哈。那天你看見我老公公的勳章沒有?前面一半的勳章已經全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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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澤氣得想打她。說話留一半,特別討人厭。

他現在對前面一半沒興趣,只想知道後面一半:“沒解密的東西,你亂查什麼?”

“那沒辦法。我是陸軍的。查一下兄弟部隊的戰史,選兩個人用用還是可以的。”

“啥情況?你為什麼要選兩個人用用?”

“找個藉口查詢一下資料而已。”

“不對,我是說……你不是閒著的嗎?”

張荷手裡的杯子,在手指間轉了一圈,放下了。她避而不答,踹了蘭澤的椅子一腳:“吃飽了就起來收桌子!”

孩子們一直玩到快天黑,才啟程回學校。到校正好吃晚飯。

走得這麼晚,主要是因為兩位老人捨不得孫子孫女。

住校的生活,兩個孩子學習上倒沒有什麼跟不上的,爺爺在家的一大樂趣就是教孩子玩。但在生活上,老人們就憂心了。對這兩個孫輩,他們比張青松這個當父親的用心得多。

到校下車之後,姥姥拉著小麥,多囑咐了好幾句,讓他幫忙多看著點表哥,別再讓人欺負了。

小麥拍著胸膛答應了。

蘭澤很想拉住小麥,警告他別打架。但是努力忍住了。

到了學校裡,有老師管著呢。小麥自己也會有自己的思考,畢竟已經不是六歲孩子了。他這個爸爸暫時還是別干涉了。

回去的路上,張青松帶著爸爸媽媽回家。蘭澤和張荷帶著小末末回家。兩路人馬才算是分開。

蘭澤悶悶不樂,他自己都不知道為啥。

張荷當天晚上沒走,特意多留一個晚上,就為了陪他。

他倆把小末末送上床睡覺之後,自己也回到臥室。張荷就開始研究蘭澤。

研究了半個晚上,張荷的結論是:“我覺得你嗓子的分貝挺正常的。就是沒表情有點嚇人,像跟我有仇似的。”

“我覺得我沒傷心,怎麼你們都覺得我傷心呢?”

“我說你傷心了嗎?”

“……剛才沒說。但是下午說了。”

張荷確定他是在不開心。但是,大概因為他心裡莫名難受,自己的理性又找不出任何原因,只好欺騙自己並不傷心。

XXXL號熊孩子,比那幾個小的,更難纏。跟那幾個小的講道理講不通,還能揍一頓。這個……只能來文的。

“你……”張荷斟酌著從哪個角度安撫他一下。

“繼續?”蘭澤臉上沒有表情,看著有幾分嚴肅。就好像要做的是最正經的大事。

“你別把自己玩壞了!”

“怎麼可能呢?”壞小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表情肌的運動方式,明顯和平時不同。

大半夜的。蘭澤平安無事。張荷抱著枕頭,覺得自己快被玩壞了。

“那什麼,”她努力抬起頭,把自己琢磨了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你乾脆請幾天假。帶著末末一起,去看看你媽給你留的礦。”

“好。”這件事蘭澤不反對。

雖說他有點想逃避。但只要有人提一句,他也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就好像,心裡有多期待這件媽媽留下的禮物似的。

不過是個石頭礦而已,算不上什麼禮物。

張荷吭嘰了兩聲,就不再說人話了。安靜的室內漸漸只有她悠長的呼吸聲。

蘭澤還想騷擾她,又有點不忍心。他還不想睡,於是起床,隨便套了條大短褲出來,給自己倒水喝。

他在二樓盡頭輕巧地落入滑梯。

滑梯是涼的,不沾皮膚,他臥在槽中一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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