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有好多好多分叉的雪滑梯!每年高年級同學和老師都造新的雪滑梯,每年造的都不一樣!”張一點又興奮地向小表姐宣傳。

“姐姐,你來我們學校吧。我們可以天天一起踢球!”小麥也喊道。

“市裡的社群沒有學校嗎?”老頭問自己的大女兒。“近一點你媽可以每天接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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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荷搖搖頭:“童校都在郊區。要保證校園綠化率和學童的地面活動率的。”

城市裡存在少量幼兒園。但是學童的運動量比幼兒大得多,需要的地面空間也更大。必須佔用大塊地皮。建在城市中,就太奢侈了。

這一次吃飯,張荷滴酒沒沾。她是經常上天的人,本來就是不該沾酒精飲料的。

上一次,哥哥和她,一個興師問罪,一個心虛賠罪,兩人灌了七斤下去,都灌過量了。這次有老頭子在場,沒逼她喝酒,並不是因為父親大人更講道理,而是因為“男女有別”。媽媽妹妹都不用喝酒,她當然也不用喝。

老頭酒量不小。父子倆心情愉快,合夥幹掉了一斤裝的高度白酒。老頭看上去面不改色,精神反而更好了。

在世界上的某些國家和地區,好酒量簡直是搞好外交的必備。老頭在這方面相當有天賦了。而且這項天賦是基因層面的,換句話說,遺傳。張荷大概是得到了父親的這項遺傳,但她其實是用不著的。

在世界上另外一些地區行走,甚至需要對某些化學品有耐受能力。

晚飯吃完,還不到六點,張荷送父母兄妹和一幫孩子回市裡去。

蘭澤在家裡率領孩子們收拾廚房。姜漢臣又冒了出來,動手幫忙。

“去哪了?”蘭澤問他。

“一直在房子周圍瞎轉。”

“餓了嗎?給你留了菜。”

值得留下的菜都是好菜。

“那敢情好。本來打算過一會去食堂的。”

蘭澤雖然不知道他幹嘛了,但大概也沒閒著。

天字甲小姜已經考過了。成績挺好。大機率是透過了。只不過還沒公示,證書也還沒下來。

蘭澤一想到以後可以隨便出門亂飛,就有點興奮。

其實蘭澤並不能隨便坐任何飛機。但一些特定的高安全水準的飛機,在一定等級以上的高水準操作員駕駛下,他可以坐。

小姜就是這個高水準操作員。雖然是兼職的,他的正式身份是★星球發展戰略委員會★派到蘭澤身邊的私人助理。天字甲一空的飛行員容易僱傭,無非是金錢多少的問題;但小姜這麼多功能的助理,靠花錢是僱不到的。

然而小姜天天在他身邊混著,他還不需要自己掏錢。當然,小姜蹭他的數學課上,除了買課本之外也不掏錢;在他家住著,有時候在一起吃吃喝喝,當然也都沒掏錢。

蘭澤要想自在地飛,下一步,就差飛機了。

買飛機沒必要。租飛機……有可能只相當於一次性買百人左右的機票,蘭澤覺得自己還是偶爾開銷得起的。甚至,費用可能還更便宜一點。

張荷又是到深夜才回家。這次還好,沒過十二點,算是前半夜。

聽見她爬上床,蘭澤一翻身,把她按住了。

“困,睡覺!”獵物低聲抗議。

“一會再睡。”

“我要倒時差!”

“時差是什麼東西?沒見過。”

說是她要倒時差。實際上,大概是丈人、丈母孃和他們帶來的一幫孩子正在緩慢地倒時差。

大部分情況下,用不著刻意倒時差,一般人晚睡十個八個小時並不礙事。但老人和孩子,為了健康,還是需要循序漸進地調整生物鐘。

“變態!救命!”張荷的聲音小得像貓叫,生怕有人聽見似的。

所以只有近在咫尺的蘭澤聽得到。

“叫得好!繼續。……我草!”

張荷踹了他一腳,怪狠的。有點疼,這就非常令人……興奮了。

倆人玩鬧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開燈說話。

“看你這兩天好像挺閒的?”

“閒。”張荷靠著他,半閉著眼睛。

“孩子們一直在等你呢。既然有空,帶他們飛吧?”

“好。”

張荷的精神狀態,剛才經過測試,其實不算疲乏。就是情緒有點不對頭。

“既然你和他們相處不來,何必勉強自己呢?”

“大概……”張荷睜開了眼睛,“可能我有執念吧。”

她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他們能不能高看我一眼,這其實都毫無意義。小時候,我覺得,我也不比我哥差呀?”

“你們倆早就沒有可比性了。”

大舅哥其實是個善良的人,家教也確實好。只是從工作能力上看,既沒有野心,也沒有開拓精神。

“我哥現在工作得怎麼樣?”

“挺好的。好人一個,大家都喜歡他。”

“我問的工作,你答的什麼呀?”張老師立刻發現了小蘭同學答非所問。

“工作?任務反正都能完成。有板有眼,值得信賴。就是不太主動。”

“那就好。”

“聽我說一句。”蘭澤琢磨了一下,還是直說了。“你爸媽老糊塗了。”

“……他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是老了才糊塗的。”

“你知道就好。”

“我爸媽很欣賞你的。”

“嗯,我看得出來。”

兩位老人尤其老丈人,對女婿,比對自己的女兒客氣多了。

“對了,”他又想起個事。“沒事別喝酒。有事也別喝酒。”

“怎麼了?”

“你說,你爸和你哥,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張荷一愣,樂了,直接捶了他一拳:“影響應該有一點,不至於這麼嚴重。”

“是不是你打我幹嘛?”

“打的就是你!”她又來了一拳,“我爸我哥在你眼裡就是傻子是吧?”

這女人沒救了。

蘭澤撥拉開她的拳頭,順勢把她整個人翻了個個。

“看不出誰對你好是吧?”

這一晚上各種打架。到了早上,倆人又不想起床了。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地面。北方的盛夏短促,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躺著不動就是歲月靜好。然而不動是不可能的。

“爸爸!我煮了紅米粥!”張一點在門外大喊。

“爸爸!小米哥哥煎蛋啦!”小麥喊。

“噢爸爸!!”末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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