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後的第三周,也是搬進醫務招待所的第二周,張荷的健身房康復開始加大運動量。

醫院方面給出的康復時間是手術後滿四周。張荷將在那個時候,迴歸工作崗位。

但是,蘭澤總是擔心她在忽然之間,昇天而去。

雖然她還沒正式迴歸工作崗位,來往的檔案已經多了起來。有時候,還要開個小會。

雖然張荷現在參加會議已經不必迴避他,但他總是不由自主地避出去。

就算在招待所房間開會,總還是嚴肅的。張荷正襟危坐。他穿著t恤在旁邊溜達,這不像話。

嘉禾號正在經歷一次大規模的人員調動。

張荷只是順勢提出了心理健康篩查的建議。從上到下整體換血,其實是神州高層的意思。畢竟這條大船,自從離開秋霜號空間站的船塢之後,脫離神州掌控已經太久了。

神州多年以來一直為聯合體默默做奉獻,提供最先進的裝備和大批物資。到了計算貢獻的時候,核聚變動力的大型空艦卻要和某些國家“帶有精神治癒效果的大米”之類相提並論。

這樣的局面,完全是因為人手不足造成的。上個世紀二十二世紀的神州,名義人口有十二億,佔地球總人口的八分之一。但其中將近一半是接受社會養老的老人。有不少老人活得超過一百歲了。

在醫療制度的保障下,老年人都挺長壽的。

從科學發展的角度講,長壽一直是醫學研究的目標之一。這個目標,很顯然,已經逐漸達到了。到了這時候,人們才發現,活得時間長和古人的美好想象,不是一回事。活得長的老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生理上的失能,可能表現方式不同,程度也不同;很多老人年輕時努力工作過,老了之後德高望重。這些都不能掩蓋同一個事實。他們已經不再能夠創造價值,而成為了社會資源的純粹消耗者。

育兒所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開始進入社保,壯年的女性勞動力,於是從生孩子這項有健康風險的家庭事務中解脫了出來,可以專注於為經濟繁榮而工作。可是,到了嬰兒被領回家的時候,依然需要成年人的全天候照料。於是,生育率依然低迷,國民經濟依然受到女性勞動力數量波動的影響。

直到社會化撫養教育,也成為國家福利制度的一部分,人口出生率才真正開始回升。逐年補充的年輕人口方才使得總人口增長到了二十億,避免了種族延續的崩潰。

到了這個時候,聯合體中各大國的勢力劃分,可謂積重難返。

神州一直苦於人力不足。在聯合體中的實力佔比,和為聯合體做的貢獻不成比例。

而這種比例關係,即使現在有大批年輕人填進去,在短期內,也是很難改變的。

中高層的幹部,都需要時間成長。

例如嘉禾號上,管理層一水的都是老、白、男,外國人。

性別、年紀和膚色之類,只能用來吐槽,不關痛癢。決定性的是實力:個人實力,國家勢力。

高階技術崗位上倒是能找到東方面孔。包括瀛洲人在內,一共才五個。

下級崗位的年輕人,東方面孔倒是不少,和地球上國家的人口佔比差不多,但他們資歷尚淺。

所以,為什麼是張荷代理嘉禾艦呢?因為她的國籍,屬於神洲。

級別上差不多也就行了。有膽識,有擔當,不墨守成規,即可。只要能力夠,資歷總會有的。

還有重要的一點是,級別和資歷都比她更適合嘉禾號的本國人員,都在比17-11艦更重要的崗位上。他們走不開。

自從入住招待所之後,張荷的訪客少了不少。

一方面,門崗比醫院裡的護士更有威懾力。另一方面,各種媒體的記者從世界的不知什麼角落冒了出來,透過張荷的前同事、前上司……諸如此類的社會關系,向她發出會面要求。張荷認為,她和媒體見面的時機,還不成熟。所以一概不見。就讓“神秘新銳”,繼續保持神秘吧。

蘭澤每天坐立不安。一方面焦灼。等他的荷花兒姐姐身體完全恢復的時候,也就該離開地球了。另一方面他也無聊。大白天耗在招待所房間裡,是很無趣的事情。

在聯合體基地的這一帶,他能去的地方不多。上午去一趟地下健身房,陪著張荷一起;下午再去一趟地下健身房,玩他自己的;這個時間張荷正睡午覺,午睡起來之後,正好再處理一會兒公務。他在房間裡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反而礙事。

在健身房裡,他很容易找到聊到一起的人。如果真在醫務招待所常住下去的話,搞不好他可以重操舊業了。聯合體的人,對健身的認識,比起一般老百姓似乎更專業一點。他二百幾十斤的漢子,看上去不美型,但剽悍。唯一讓他感覺麻煩的是,身上的白毛又有捲土重來的趨勢。每次他一掉分量,莫名其妙先掉脂肪,這樣不好。如果是在冷兵器時代,體脂就是護甲,保命的。

為了抗拒白毛蔓延,他又開始吃豆製品。好在聯合體食堂提供品種豐富的豆製品,廚師也比他自己的水平高,味道都挺不錯的。

“張艦長,k向您報到。”一個柔軟的聲音響起。

上午,從健身房回來之後,張荷就倒在軟沙發上,懶成了一灘。

蘭澤忙著分類整理洗好的衣服,都是家政員帶回來的。聽到門口有聲音的時候,他才發現張荷自己起來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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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大姐。”張荷滿面笑容,和來人擁抱了一下,讓進了房間。

蘭澤趕快把所有衣服隨便丟進了衣櫃。給客人展覽張荷的內衣,這太難堪了。

回頭一望,蘭澤只覺得一陣春風撲面而來。

k大姐看不出年紀,皮膚白皙,容顏嬌豔。身上只隨便地穿著一身鬆垮的工作服,烏黑的頭髮松散地扎了個馬尾。蘭澤不是沒見過美女,但他第一次認識到,美女不光靠看臉。這一位渾身籠罩在奇異的荷爾蒙氣場裡,氣場範圍怕不是有兩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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