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目的只有一個,墨晴雨。

那個賤人害自己做出如此蠢事,就算穆巧不說他也要找她算賬!

幸虧墨南淵沒去告發,不然以他在朝中的威望和人脈定要將他這個太子廢掉。他中毒的罪也不會有人追究穆巧,只會說他罪有應得。

因為是穆巧事先安排好的,齊玄觴輕而易舉就避開耳目進了墨王府,被丫鬟直接帶領著去墨晴雨的房。

門被敲了敲,裡面傳來個恍惚驚慌的聲音,“誰?”

“我。”齊玄觴不帶一絲溫度的開口。

他揮揮手將丫鬟趕退了下去,便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昔日一張桃粉嬌俏的臉變得如紙白,縮在床上死死抱著被子像怕被人謀害一般。

看到唯一信賴依靠的人,墨晴雨心中的悲慟倏地釋放,嚎啕大哭起來,“太子哥哥,我好害怕,我弒殺了二伯父,嗚,穆巧不會放過我的……我現在覺得每天,每天都有人想要害我,我每晚都是躲在床底下睡的。可是,離開了墨王府我還能去哪,嗚……”

齊玄觴一步步靠近,背在身後的手臂袖口藏了把亮晃晃的匕首,他絲毫聽不清女人在啼哭什麼,在他眼裡這個女人已經跟死人沒分別了。

誰知他一走近還未來得及動手,墨晴雨便將他攔腰抱住,嗚咽著,“你接我進宮吧,做妾做奴婢都行,我實在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了,我……呃。”

墨晴雨緩緩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深深看了齊玄觴一眼,又低頭望向那把自己肚子的匕首。

她捂著湧流淌血的肚子,眼淚簌簌的落下,卻再也不是為這個狠心的男人,只是為她那陪伴了她日日夜夜還未見過面的孩兒。

她死死揪住他的手臂,嘴角帶一絲冷笑,“你可知道,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的親生骨肉。”

她加重幾個字,希望看到這個男人的悔恨、心痛,會不會有一絲絲後悔。

齊玄觴皺眉吐出幾個字,“怎麼還不死。”說著他又將匕首捅深了些。

他也懶得在這多周旋,到底是殺了人,做完一切後他就趕緊離開了屋子,匆匆回了皇宮。

墨晴雨躺在血泊中洶湧的流眼淚,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睛,竟然喜歡這麼個沒有心肝的人。財富算什麼,權勢又算什麼?

不久門又被咯吱開啟,穆巧倚在門框邊,嗅著屋裡的血腥味皺了皺鼻。

沒想到齊玄觴這麼狠,連昔日的枕邊人都下了死手。

“是你,是不是你叫他來殺我的。可是我有了身孕!”墨晴雨呼吸急促的看著穆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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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巧隆了隆眉,這一點是她始料未及的。

可惜事已至此,她不會說些洗白的虛偽話。

她轉頭,稍稍清涼的眸子睨著墨晴雨,“這麼激動幹什麼,想讓我慚愧嗎。那你視我父親生命如草芥拿他算計時,又何曾有一絲絲良知?”甩下一句話穆巧沒有做任何救治就走了。

她過來只是驗收齊玄觴的諾言,還算沒令她失望。

距離上個月圓已有一個月,穆巧沒想到自己正要更衣歇息時,那個大國師又毫無徵兆的闖了進來。

他一舉橫抱起穆巧,還是這麼囂張跋扈,“跟我走。”

他當這兒是他的家,來去自如?

前世今生,都不曾有一人讓穆巧如此憤懣過,還不止一次。

她內心腹誹著,身體卻無可奈何的被迫困於他的懷抱,催出再多的玄氣也無濟於事。

本以為他喜歡那當空皓月,而今日又正是月中十五,想必會帶自己重回那聖廟之頂順道賞月,沒想到他越走越幽靜,到了深山老林中來,最後進入了一遮天蔽日的山洞。

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而夏侯北暝放下她後就徑自躺下,雙手交疊枕在後腦勺睡了過去。

這大國師來去無蹤,做事從來只憑自己意願,神秘兮兮的,穆巧知道逃不出去,索性坐了下來節省體力。

月亮越來越正,清幽的狼嚎嗷嗚聲響徹在靜謐的野外,蕭冷的月光透射進山洞裡,倒是用不著造火照明了。

穆巧搓了搓手,頭枕在膝蓋上牢牢將自己環抱著,郝然間抬頭望向那清幽的月光,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什麼。

記得上次月圓之時,夏侯北暝也把自己抓到此處,後突然發病痛不欲生……是因為那月亮!

難道…一個想法正隱隱成型時,身側的男人突然悶哼出聲。

穆巧瞥頭一看,郝然驚覺在自己思考的間隙,原來夏侯北暝早已開始發病,只是在極力的忍耐著。現在的他渾身血管暴脹,兩條濃黑的眉毛絞成了剪刀,稜角分明的額頭覆上整整一層汗液,不斷流向兩鬢。

只是這副痛苦模樣絲毫沒有折損他的氣質,尊貴、不羈、邪肆,只是比平日多了分嚴肅。

更讓穆巧挑眉欣賞的是,他忍耐力不錯,全身都被汗水泡溼了只才悶哼了一聲。

而就在穆巧猜想他帶自己來的目的時……

男人手臂一伸將她勾進懷裡,緊緊擁著。

那股熟悉的灼熱感瞬間包裹了穆巧全身,甚至比平日裡更盛更熱。

夏侯北暝摸索著與她兩手十指相扣,似是不滿掌上那點清涼,他燒灼的薄唇一寸一寸往穆巧的肩上移,甚至於流連往下再到胳膊……

穆巧眼中的殺意湧起,五指瞬間摸出五根銀針。

上次失敗被反彈了回來,可因為那是普通的小石子兒,換成這尖銳無比的銀針,殺死他的機率會不會大得多呢?

穆巧的五指已經移到他的脖頸處,只離他的命脈不到一釐。

可是,他救過自己親爹的性命……穆巧的手抖了抖。

雖然他先前知情不報,但誠如他所說他沒有義務和責任。相反,他最後始終救了他們。

正當銀針默默收回袖口時,神志不清的男人難得開口說話了,“別耍那些小把戲,根本傷不到我的。”

他本來無心多說一句的,可見穆巧心軟收回了刺他的銀針,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那麼一句。

“你要覺得熱,可以去抱冰塊。”穆巧冷冰冰道。

“呵呵呵,試過,沒有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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