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姬黎花對病重的父親不聞不問,巫栩也巴不得自己的父親死,漠北的親情真是輕如羽毛啊。

仇宸皮笑肉不笑,“沒有的事。要讓那老家夥倒下,你很拿手不是嗎。”

穆巧點點頭,“嗯。所以,只你拿到皇位就是了?”

仇宸又是嗤笑一聲,“我沒把他當過父皇,他也沒拿我當過兒子。這深宮之中,除了我身邊的侍衛,怕是都沒人記得二皇子這個人了……”

他聲音悲愴蒼涼,又有些嗜血陰冷,兩種極端的情緒糅雜其中,讓人探不清真相。

穆巧深思一會,驅逐他離開,“明天我為你準備去腐生肌的藥材,明晚你來拿。”

抽岑暫且拋開愁緒,眼前一亮,“你答應幫我治了?”

“漠城城主,漠北帝君,至少不能戴著面具上朝吧。”

她這話的言下之意是,國君之位她必定會為他奪到手!仇宸想笑,又不想惹惱她,只好憋住冷嘲的笑意,“那就祝你得償所願了,有什麼需要我會全力配合。”

臨走經過她身旁時,瞥見她腦勺後垂下的淡紫色紗條,心中不禁微微一跳。

她自始至終談話時都戴著那塊遮紗,非常極其尊重他。

“謝謝。”短促地道完一句話,人影跟風一般從視窗掠了出去。

穆巧淡淡摘下眼罩,手指輕敲著桌面,思忖著心中的計劃。

仇宸這趟看似是來打醬油的,但也告訴了她不少有用的資訊。

次日一早她就去太醫院找藥材了,打著治療巫伽凡的幌子,倒是沒人多過問什麼。藥材準備起來容易,接著穆巧也沒閒著,找到了宮裡一些老嬤嬤塞了幾個大錢問話。

這種探聽訊息的活讓穆巧不自覺就想到了唐暮,要是他在的話,一定能將搜集情報這種事做得又快又好。但現在她孤身一人,只能親力親為了。

跟幾位老嬤嬤打聽下來,差不多對整個漠北有了瞭解。也明白了巫栩,也就是仇宸,那個不受重視的二皇子的顧慮。

原來漠北國君也是個子嗣淡薄的,不過比起自家父親來多了兩個兒子,巫栩和巫米拉。

雖然多,卻談不上是福是禍。穆南淵只有一個女兒,卻幫他推冤案? 平漠北。巫伽凡倒是有兒有女,整個國家卻逐漸走向衰亡,內部事情也是一堆糟心。

談起這兩個兒子,如仇宸本人所說,只有住多年了的老嬤嬤才會知道巫栩這個名字。可巫米拉其實也毫無建樹,十二歲孩童? 凡事都聽姐姐父親的? 但偏偏他得寵呀,誰叫他是巫伽凡認定的唯一的兒子?也是漠北將來儲君的不二之選。

這點就令穆巧想不通了,同樣身為兒子? 難道不應該看中能力更為好的那個嗎?就算偏愛小兒子? 也不至於賠上整個國家的命脈吧?那個巫米拉穆巧是見過的,在上次的漠北地底,巖洞之中? 小孩兒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全程躲在姐姐身後? 話也不多,看向人的目光膽小而無神。

這樣的人能敵得過仇宸那樣詭計多端的人? 穆巧是不信的。

不過既然巫伽凡那麼偏愛巫米拉? 應對之法也是極簡單的,只要殺了巫米拉,能繼承王位的兒子還有誰?

念頭一起穆巧便搖了搖頭,巫米拉和她無冤無仇,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為此殺他有違天理。

不過打擊一下姐弟兩,探探巫伽凡的心意倒未嘗不可。

而穆巧還沒實施計劃呢,姬黎花他們聽聞昨日二皇子去蘇穆巧房裡遲遲未出的訊息,就已經炸毛了。

姬黎花在房中怒拍桌,“那個小畜生終於要動手了?居然敢勾搭父皇最看重的太醫!”

巫米拉不懂事,看到姐姐生氣的樣子很可怕,拉了拉她的袖子,“姐姐……”

姬黎花握住親弟弟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搶走你的皇位,不會讓任何人搶走我們姐弟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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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中毒光一閃,召來內監,“擺駕去北東宮!”

巫栩一直是她心中一根毒刺,以巫米拉的手段是根本鬥不過那個人的。現在只有靠她。

姬黎花突然想到什麼,推了弟弟一把,“你快去叫父皇趕到北東宮去!務必一定把人叫到。”

巫米拉愣愣的點頭,不一會便跑遠了。

北東宮中。

穆巧主動上門,開始幫仇宸敷藥。

她用竹片兒把搗好的藥膏一點點抹上去,眼睛雖然還是蒙著的,可那雙靈巧的手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一點一抹,絲毫沒有沾染到他的穆發上。

而從小到大頭一回面對坐得這麼近的一個俊俏女子,仇宸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手心裡逼出陣陣汗意。

該死的他不是沒見過女人,緊張什麼?何況,他先前幾次還想殺了她,以她那般冷漠的性子有了防備,是再也不會留給他真心的。還有她身邊那個更張狂更厲害的男人……

緊張之餘他又有份擔心,擔心她其實裝的,其實她看得到自己蟲一樣醜陋的面容。

忐忑之下他忍不住問,“你真的看不見我的臉?”

穆巧手一頓,乾脆的將藥膏丟給他,“你也懂醫術,你乾脆自己塗。”

“不,你說過負責治好我的,那就該負責全程。”仇宸將藥塞回了她的手中,愣是無賴的請求著。

看著她撇撇小嘴的無奈樣,最後還是聽話的給他塗抹起藥,他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這種心情七上不下的,又憂愁又歡喜,是他平生未有過的。

然這份靜謐的,摟過小兒子的身體,“沒有的事,那畜生怎麼敢搶你位置?老子抽了他的皮!你乖乖站著,我來問話就是。”

姬黎花得意的衝弟弟使了個眼色,巫米拉才退下去。

穆巧聽不下去,只得將眼罩揭開,淡淡看向巫伽凡,“巫王,二皇子他讓我來給他治臉上的傷,這也算勾結麼?”

不問清情況就帶人來興師問罪,明明看到了情況還任由小兒子和女兒胡鬧,詆譭自己得兒子,這真是一個父親所為?

“哼!這個畜生早點死了的好,哪配你來醫治。你告訴我,到底來這和他說什麼了?!”巫伽凡咬牙切齒的逼問。

難怪他的子女也巴不得他早點死,穆巧嘴角勾起抹冷笑,比起父親的殘忍來,兒子的冷酷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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