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主殿下的婚事

見如此多的人意見一致，六皇子站起身來，對著齊帝道：“父皇，齊國不過是一個戰敗國，送來的公主擇一個身份貴重的子弟嫁了便是，以免太過抬舉了不識好歹。”

穆青雲一番話，既與那些公子哥們聯合陣線，又將聯姻之事從皇子身上撇開，可謂一箭雙鵰，卻不曾想到，這一席話，引來的是穆帝的不滿。

穆國因地理原因和氣候，盛產各種礦石和珍貴的藥材，而日常所需的糧食卻需要地處平原的齊國來提供，穆國雖兵強馬壯，齊國斷了糧草，穆國也不過是強弩之木，齊國提出聯姻，穆國和不順勢而為找個臺階下，穆帝平素裡就知道穆青雲不是個可造之材，可沒想到蠢成這樣。

“兒臣——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一名穿著錦衣的男孩，從不起眼的人群中，顫抖著聲音對著穆帝道，若他不主動站起來，還真沒人注意到他是一名皇子，洗得泛白的錦衣，失去了流動的光澤，腰上的玉帶，樣式老舊，不過十一二歲的七皇子，精緻的眼睛閃著淚光，對著穆帝。

穆帝皺眉，似乎想起了眼前的小人兒。

一名自戕的江南女子所出，宮中自戕，乃大罪。

“七皇弟，哥哥們都還沒著落，你可得再等幾年。”

御花園小徑深處，月白錦衣的男子穿花拂葉而來，精緻的嘴角掛著無可挑剔的笑容，一身渾然天成的貴氣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無地自容。

穆青葉見穆青珏走來，一顆無處安放的心也有了著落，對穆青珏投去感激的目光，點點頭後坐下了。

“一天沒著落，成何體統！”穆帝叱罵了一句，並未深究。

在場的皇子，尤其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對穆青珏頗為不滿又忌憚，他們可沒有膽子，在穆帝面前遲到。

“三皇弟果然風流。”穆青風舉著酒杯遙敬穆青珏，嘴角的笑意說不清道不明。

“二皇兄謬讚了。”穆青珏應下，眼中光華流轉絲毫沒有怒意，雖是笑意融融，卻如一塊寒冰，難以接近，難以琢磨。

穆青風掩去尷尬之色，又與旁人談論著。

“老三，你也到婚配的年齡了，你有沒有中意的女子，朕給你做主。”

眾人聽了前半句，心中一喜，聯姻之事十有八九就落到穆青珏身上了，也難怪穆青珏會接下這燙手的山芋，手握四分之一的虎符，皇帝不辦他辦誰？

聽了後半句，眾人火熱的心，如在寒冬臘月裡被一盆冰水澆滅，穆帝從來就沒打算然穆青珏聯姻！

“父皇，二皇兄為長，兒臣可不能逾越了。”穆青珏道，端起茶杯優雅地品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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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穆青風聽了，一氣之下被一口熱茶嗆地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讓自己置身事外，又讓穆青珏一句話拖了進來。

“三皇弟，為兄早已有心儀之人。”穆青風一張臉紅紅白白，冷冷地對著穆青珏道。

“父皇，穆國滿朝文武，多的是未婚配的青年才俊，何不在眾多官員中選一個。”

皇子們聽了，眼前一亮，他們安全了。

世家子弟們也心裡樂滋滋的，因為爵位世襲，他們靠著家族的庇廕，還尚未考取功名。

“論樣貌，韓國公的嫡次子俊朗風流；論文才，翰林學士羅未一首屈一指；論人品，戶部侍郎也是眾人皆知；但若論全才，非禮部尚書姜科文莫屬。”穆青行娓娓道來。

眾人心裡亮堂的，姜科文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十六歲考取狀元，二十歲任禮部尚書，八年來晉升的機會多不勝數，可就是沒在那個位置挪過，其中的道道，有心人自然明了。

眾人目光不經意地遊移，卻時不時地瞟向姜科文。

姜科文坐在那裡，絳紅色的文官鶴服襯地氣質溫潤，白皙修長的手指端著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動作賞心悅目行雲流水，若用一句來形容這個人，便只能用：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

芝蘭玉樹，形容姜科文再貼切不過。

“臣願娶順齊公主。”姜科文對穆帝跪下，面帶笑容淡淡道，彷彿是在為別人領賞，看不出半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