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白雲山的林蔭山道上,太陽透過層層樹枝,撒下斑駁的光點。

奧斯鬆開掛在脖子上的照相機,兩臂張開深吸了一口氣,“真舒服,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

“當然,”陳大河扶著懸崖邊的欄杆,看著遠處的林海,輕聲說道,“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人類在這裡活動,在我國古代歷史中,有無數的文獻,和名人的作品記載過這裡,山腳下的這座城市也與這座山休慼相關,所以,這裡不只是一座風景優美的景區,而是蘊含著豐富歷史文化的精神象徵,象徵這座城市,象徵這裡的人。”

“是嗎?”奧斯詫異地看向四周,“原來這裡是一座聖山,難怪你會說這裡能找到這個城市的靈魂,雖然它並不是很高,也沒有奇特的風景,但這裡的確很美,和這座城市也很搭配。”

呃,陳大河愣了愣,似乎用聖山來理解這裡也不算錯,只是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畢竟這裡的人雖然喜歡這座山,可還遠遠沒有到崇拜的地步。

不過跟身為教徒的奧斯沒法說這些,也不需要,所以陳大河直接換了一個話題,“奧斯,你知道嗎,這座山所有的樹,還有建築,”

陳大河指著四周說道,“全部是三十年前重新種植,修建起來的。”

“什麼?”奧斯詫異地瞪著眼睛,“這不可能,這裡的樹木沒有明顯的分界線,很顯然它們的生長週期是同一時期,如果真是人工林,那需要數量非常龐大的人力才能做到。”

“你說的沒錯,”陳大河伸出大拇指點了個贊,“就是動員了大量的人力,開闢了一條溝通南北的公路,修建公園及旅舍,種植了重現白雲山萬木蔥蘢、生機勃勃的園林景觀樹木,而且,”

陳大河伸出雙手,張開十根手指,“同時還修築了十個水庫,而這些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

“真是不可思議,”奧斯愣愣地看著遠處的陣陣綠濤,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在四十年前的戰爭時期,廣洲曾經被侵略者佔領過,”陳大河繼續說道,“由於激烈的抵抗,城市裡大片區域遭到破壞,這座山也被摧毀,只剩下一座牌坊,和部分寺院的斷壁殘垣,直到建國之後,這裡才和這座城市一起得以重建。”

奧斯沉思片刻,然後抬起頭看著陳大河,“陳,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的確,你們勤奮,努力,而且服從命令,能在廢墟上重建一座大城市,同樣,如果你們的政府決心去做另外一件事,就有很大的機率成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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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這樣,”陳大河笑著說道,“這座山被摧毀,然後被我們重建,這就是文明的延續,我們中華文明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從未斷絕的古文明,哪怕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野蠻摧毀,我們依然會重新站起來,並屹立在世界之巔,堅毅和韌性已經滲入中華民族的骨血,相信我奧斯,這次也不例外,低谷之後就是山峰,這裡,將會是我們復興之路的起點。”

“好吧,我相信,”奧斯攤著雙手,苦笑著說道,“可我只是一個記者,這次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民間訪問,我做不了什麼。”

聽到這話,陳大河不禁搖頭失笑,“沒人要求你去做什麼,只需要把你看到的聽到的,如實的報道就可以了。”

難怪後世的西方人說中國人都是政治家,他們對這些方面確實不怎麼敏感,學校裡也不會教這些,更多的還是注重眼前和現實的利益。

後世還有人提議取消學校裡的政治課,認為這種課程會限制思維的發展,還有其他不可言說的東西,那些人根本就不懂,這些課程教會人的,是怎樣的一種大局觀,或者,他們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連陳大河都能看出來,奧斯的採訪行為,只是省委領導向外界傳達自身態度的一種方式而已,根本不需要奧斯去做什麼,只需要如實報道就行,當然,能說幾句好話最好,或者哪怕說些負面的壞話也沒關係,因為領導們只是想告訴別人,這裡是開放的,坦誠的,那麼自然會有精明的政治家和商人注意到這裡,也許不會主動過來,甚至依然會防備,但在我們主動去找他們的時候,就會有那麼幾個人,不會關上溝通的大門,這就夠了。

陳大河之所以費盡心思地和奧斯說這些,除了身為國人的愛國心之外,還帶著一些自己的小目的,如果能說服奧斯,在他的報道中能帶有哪怕一點點的正面傾向,或者增加一點這方面的內容,想必領導會記住他的這份功勞。

而對於奧斯,如果他能夠接受陳大河的觀點,那麼這些講解會讓他的報道更豐滿,更有靈魂,這對他也是一件好事,得到了好處,再加上兩人相處得也不錯,自然就可以加深兩人的交情,美國人同樣也講人情,有這份交情在,以後請他幫點小忙自然是順理成章。

兩人繼續向前走,不覺走到山頂,陳大河看見前面有個小賣部,回頭衝著奧斯笑道,“奧斯,你有口福了,我帶你去吃樣好東西。”

來到小賣部外面的桌椅前坐下,陳大河衝著裡面叫道,“阿嬸,來兩碗豆腐腦。”

“這裡的豆腐腦用的水,是這座山上的山泉水,配上白糖味道很不錯,”陳大河跟奧斯解釋道,“來這裡的人一般都會吃這個。”

很快兩碗豆腐腦端上桌,陳大河付完錢,拿起調羹吃上一口,香甜滑膩,這裡的山泉豆腐腦果然名不虛傳。

“唔,好吃,”奧斯剛吃了一口,便眼睛發亮連連點頭,“要說對這裡最喜歡的,還是你們的食物,似乎每個中國人都是美食家,很簡單的東西,卻能做出特別不一樣的美味。”

“當然,”陳大河笑道,“我們有五千年的歷史文明,早在幾千年前就有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說法,對美食的追求從未停止過,”

“就比如這個豆腐腦,”陳大河盛起一調羹舉起來,“在南方,一般都是放糖,或者蜂蜜,在北方,則是放醬油和香菜,還有放辣椒的,那又是另外一種味道,”

說到這裡,陳大河聳聳肩,“可惜那種我吃不慣,我就是個徹底的甜黨,總希望全天下的豆腐腦都是甜的,就像那些鹹黨希望豆腐腦絕不放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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