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好接頭的時間和地點,陳大河又交代他帶一些東西,才結束通話電話。

坐在椅子上想著這事要怎麼處理,陳大河的臉色始終有些難看,雖然平時不怎麼去學校上課,不過這一年和班上的這群同學相處下來,都有了一定的感情,這裡面尤其以王亞東,彭雪晴和李慧芳三人和他的關係最好,現在李慧芳被夫家軟禁,再加上彭雪晴說她還可能遭受過家暴,他不發火才怪。

這次讓董建磊帶那麼多人過去,在外人看來肯定有些小題大做,但林丹萍的態度給他提了個醒,那就是這次要面對的很可能不是普通的鄉民村霸,極有可能是在當地勢力根深蒂固的本土宗族。

別的不說,他陳大河在上剅村是個什麼情況自己怎麼會不清楚,陳家在上剅有影響力,主要就是因為輩分夠高,德望夠重,陳德山振臂一呼全村所有的男人就能抄起鋤頭出來幹架,哪怕平日裡有點小糾紛的也不例外,這就是族系的凝聚力。

但就算這樣都還不敢說陳家是宗族,要真遇到那種沒被時代潮流掃平的老頑固,很有可能面對的將是與全村為敵,這樣的話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而陳大河不僅是想把李慧芳救出來,而是要徹底解決這件事,讓那邊不敢或不能再追究,否則像英語班的那個老師把人搶回來也沒多大用,甚至還有可能把那戶人家引到學校來,到時候麻煩更大,要避免這種情況,就更需要周全的考慮。

萬一要是陳大河猜錯了,不是他想的那種情況更好,大不了就當組織集體旅遊,他也不差這幾個錢。

腦子裡有了大概的思路之後,陳大河才從書房出來,又叫來葉正根,“收拾一下,明天你和圖安一起陪我出一趟遠門。”

葉正根看著陳大河陰沉的臉色,也不問什麼事,點點頭就去找圖安收拾行李。

回到書房,陳大河又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學校請假,他沒找林丹萍,省得跟她嘰嘰歪歪扯不清楚,而是直接找的系主任,有李老爺子的關係在,請個假簡直不算事,另一個是打給翟國新,跟他說要去一趟蓉城,順便請他幫忙在蓉城那邊借點東西。

等晚上茜茜回來,和她簡單說了一下要出門辦點事,第二天就帶著葉正根和圖安兩人坐飛機直飛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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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蓉城之後,陳大河並沒有立刻轉車去保寧,而是直接找到川省文化廳,走著進去,出來的時候卻是開著一輛八成新的吉普,這就是他找翟國新幫忙借的,本來文化廳還有更好的轎車,但去那種山區,還是開吉普更方便。

將車直接開到不遠處文化廳附屬的招待所,剛進門就看到董建磊在角落裡坐著。

看到陳大河,董建磊立刻走過來,“陳總。”

陳大河點點頭,隨手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接待員,“同志,麻煩開三間房,不要登記,”

然後指著董建磊,“把他登機的資訊也刪掉。”

接待員大姐剛才看到這幾個人從副廳長的專車上下來,已經是感覺有些奇怪,這時一聽陳大河這麼說,再看工作證竟然是部裡的,頓時八卦之心熊熊燃燒,滿臉神秘地小聲問道,“同志,你們是過來搞偵查的?”

陳大河臉色一沉,“保密條例不記得了?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前些年的全民反特務可不是什麼空頭檔案,那保密條例連目不識丁的老大爺都會背,像她這種有編制的公務員更不會例外。

“哦哦,”大姐立刻反應過來,一副我懂的表情,拿出兩套鑰匙,“三個房間在一塊兒,登機簿是活頁,可以拆開的,我重寫一張就行。”

站在後面的董建磊看得有些發懵,不是過來救人麼,還有搞保密這種操作?老闆是想幹啥?

拿著鑰匙上樓,陳大河選了三間房中間的那間,等關上門,董建磊立刻匯報情況,“您昨天給我打了電話之後,我馬上召集人手,分坐兩輛卡車連夜出發,估計明天下午應該能到保寧,另外昨天下午剛好有一趟從廣洲飛蓉城的航班,我就帶了三個人先坐飛機過來,他們三個昨天晚上已經去保寧打探訊息了,那三個都是川省人,不會引人注意。”

“嗯,”陳大河點點頭,董建磊辦事還是比較老道的,隨後又問道,“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帶了,”董建磊從行李袋裡翻出幾幅車牌,“這是從美信公司的車子上卸下來的,都是新辦的外事牌照,您要的衣服在那個小包裡,現金也在裡面。”

“好,”陳大河把小包拿過來看了看,“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保寧。”

李慧芳在學校登記的地址是川省保寧縣九河鄉巴子公社,九河鄉什麼情況陳大河不知道,不過保寧閬苑仙境的名頭還是聽說過的,這裡自古以來尊禮崇文,是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不過多年的戰亂和動盪之後,這裡也只剩下一座古城了,至於文化可能需要很多年才能重新建立起來。

此時陳大河便坐著小吉普,晃晃悠悠地開進這座古城。

車子開到保寧最大的住宿單位,政府第一招待所,陳大河推門下車,頓時吸引住滿大街的目光。

花襯衫黑褲子黑皮鞋,鼻樑上戴著墨鏡,腦袋昂得老高,幾乎是看著天在走路。

葉正根和圖安緊隨其後,董建磊卻不見了身影,這兩人也都是一身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只是手上還提著個公文包,看上去像是哪個單位的幹部,可站在陳大河身後,隨便哪個人都能明白,這是跑腿的呢。

剛進大門,一個幹部模樣的矮個子中年男人就迎了上來,操著一口標準的川音問道,“筒子鍋,你們四哪過單位滴?”

陳大河兩手插兜一聲不吭,葉正根隨即從公文包裡挑出一張檔案遞過去,“我們是香江美信公司派過來公幹的,這位是我們吳總,要在這裡住幾天。”

“香江滴公司?”這位男同志滿是詫異,“到這裡來搞麼子啥?”

“怎麼,”陳大河眼神下瞟,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廣普,“莫非你們這裡住店還要搞調查?”

“囉到不四,”那人也不生氣,哈哈笑道,“有蓋紹信就行,我四這裡的招待廓長,叫鄧紅兵,我來幫你們辦登記。”

說著就拿著介紹信到接待臺那裡登記。

“大河,”葉正根湊過來輕聲問道,“怎麼他這麼客氣,是不是起什麼疑心了?”

不等陳大河說話,圖安就說道,“起什麼疑心,要你是這裡的領導,看到一輛掛著外事牌照的車過來,會不會出面接待?”

陳大河笑笑沒說話,反正這時候也沒身份證,出門就靠一張介紹信,而他的介紹信自然是真的,連外面吉普車的車牌也是真的,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出毛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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