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計劃書只是第一步,如何去執行到位,一步步的去實現才是關鍵,上輩子做了十幾年行政管理的陳大河深深知道,一家公司的管理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不用說這種比集團公司更複雜,誇行業的公司統籌管理。

別的不說,按陳大河的規劃,這些專案幾乎覆蓋了文化產業從創作源頭到終端銷售的所有環節,如果每個環節都成立一家或幾家公司,這些公司該如何去管理,資源如何調配,誰來負責統籌,管理者能否值得信任,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這些問題的核心,就是人。

對於陳大河來說,真正最信任的人當然是茜茜,但是他不可能將茜茜拉進來幫他去做這些事,而且茜茜一個人不懂管也管不了這麼多,除她之外,能值得信任的就是馬佳彤他們這些人了。

從認識關三開始,後來給他們工作機會,能夠改善家庭生活,再到介入善撲營與洪門之間的恩怨,陳大河對他們也算是有情有義仁至義盡,而這些人有關三的擔保,有家庭的顧忌,有恩情的牽絆,無論是在家裡工作的葉正根幾人,還是在公司工作的馬佳彤他們七個,可信度相對來說還是很高的,尤其是馬佳彤他們,也是陳大河為公司發展準備的預備管理者。

葉正根幾人且不提,馬佳彤他們七個在北金瓊斯公司歷練了大半年,總體來說也算是勤勤懇懇積極上進,每個人都有很大的進步,也體現出各自的發展潛力,否則陳大河也不會將他們都派去深陣。

按重要程度來算,在他的事業版圖規劃中,最核心的版塊肯定是源頭的文化創作,但這一塊由於依託於文化部的關係,全都繫於他一人身上,別人拿不走也奪不去,所以反倒成了最次要的,除此之外,位於深陣的工廠便成了最重要的版塊,其地位甚至要遠遠高於在北金的瓊斯分公司,乃至於美國的瓊斯總部,原因很簡單,就是實業高於一切。

在國內如果只是有錢算不得什麼,但如果關係到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的生計,就會產生出巨大的社會影響力,哪怕只是隱藏在幕後,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這會牽扯到一系列的社會反應,所以對現階段的陳大河來說,賺錢不是第一,安全才是首位,以後工廠壯大之後,這些就是他的護身符之一,再說這些工廠的盈利能力不一定會比其他環節差,而這一部分關鍵專案也會由馬佳彤他們來掌控。

其次是投入極低,卻能帶來大量現金流的文化經紀業務,也就是瓊斯公司,現在美國總部是奧利弗在掌控,國內分公司是曾靜姝在配合,目前看來這兩人和自己相處的都很不錯,但最終可信度有多高,未知,曾靜姝也就罷了,如果奧利弗那邊出了問題,才叫一個要命,嚴重的話甚至會讓自己這一年的心血付之流水,所以雖然業務重要程度不高,但卻是最致命的。

設計公司且不提,最邊緣的業務,就是為整個產業鏈提供配套服務的倉儲和物流專案,這部分陳大河打算讓董建磊來掌控,而他的那些戰友也將主要集中在這個模組中去,一來算是專業對口,二來他對這些人實在是不好把握,如果他們以後有其他想法,對業務造成影響的話,也不會對主業造成太大的衝擊。

現在令人憂慮的,是馬佳彤、曾靜姝和董建磊這三方的任何一方都還不足以承擔起陳大河對他們的期望。

還好,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這份規劃也同樣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實現,陳大河有這個時間來等他們逐步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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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陳大河不禁發出一聲感嘆,可惜現在的人才基本上都被事業單位壟斷了,如果是二三十年後,哪怕是十年後的九十年代,人才可以自由流動的情況下,也不至於陷入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

站在窗邊兩手扶著窗臺,看著外面漆黑的大海,陳大河眉頭緊皺地思索著,事業可以規劃,人才可以培養,專案可以逐步推進,但誰來統籌這一切?瓊斯公司和內地業務的統屬關係又該如何去解決?

尤其是後者!

在將事業做到今天這個規模之後,他對大半年前與奧利弗簽訂的那一紙協議實在是難以安心。

雖然是他自己提出的退股,但蒂埃裡對退股的欣喜依然讓他有點心塞,今天蒂埃裡可以為了摩卡公司一半的股份放任他退出,明天奧利弗會不會為了掌控瓊斯公司而撕毀那份弱不禁風的代理協議?

對於這點,陳大河實在是沒有一點點的把握。

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陳大河喃喃地唸叨著兩個詞,“股權,舵手!”

規劃很美好,可實現起來卻沒那麼容易,既要有一個統籌全域性,能力服眾,還能讓他信任,幫他逐步實現各個環節的掌舵人,又要將股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這兩點都等著他來解決,這就是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

將手掌慢慢抬起,猛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想不到辦法就不想,回去再說,大不了找羅老頭取經去。”

吐出一口濁氣,陳大河猛地往後躍起,將自己扔到舒適的軟床上,隨手將房間裡的燈關滅,扭頭看著窗外的明星,眼裡神采依舊。

國內的事情比較復雜,國外的業務就很簡單了。

在股權問題解決之前,瓊斯公司的業務繼續就好,合適的時候和國內配合起來運作,至於奧利弗另外有什麼想法就讓她自己去做,反正賺了錢也有自己的一份。

問題是在境外賺到的錢要如何處理。

之前自己是沒有考慮到這一塊,現在也將發展重點放在國內,那麼對國外的投資肯定不會以消耗精力的實業投資業務為主,而是應該將業務放在金融投資方面。

而這部分又分為兩塊,一塊是從摩卡公司獲得的收益,另一塊是從瓊斯公司獲得的收益,在陳大河的想法中,這兩塊是相對獨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風險分散原則,哪怕對蒂埃裡和奧利弗都很信任,他也不會讓他們過多知道自己的底細,而且現在這個信任度還要打個問號。

按照剛才自己的思路,瓊斯公司現有的收益將會有很大一部分劃撥到內地的投資上來,所以目前並沒有多少資金可以運作,等以後解決股權問題的時候,可以將這個一併納入進來考慮。

現在的重點是先把從摩卡這邊得到的收益安排好。

先前蒂埃裡告訴自己在瑞士銀行的賬戶中有三千五百萬美元的時候,陳大河想的就是將這些錢全部購買未來巨頭企業的股份,也算是風險較小的證券投資,未來的收益也能有可觀的預期。

可現在蒂埃裡父親給摩卡公司定下的保守經營策略,給了陳大河一個更積極投資的機會,那就是自己做金融行業。

透過做非洲國家政府的信貸專案和衍生出來的礦產貿易,來積累資金實力並鍛鍊金融團隊的業務能力,後期再慢慢介入到投資銀行業務和風險投資,以達到逐步壯大金融事業的目的。

事實上這些業務在陳大河看來只要不虧就行,在未來的十年中,只要抓住一個機會,這家銀行就沒有白開,這個機會就是每一個稍微有點經濟常識的人都知道的廣場協定,這也是陳大河唯一知道的八十年代經濟事件。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就不只是吃三年的事,而是能吃足三十年。

可惜,現在這家計劃中的銀行面臨著和國內業務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人才。

人從哪裡來?總不能還依靠蒂埃裡來提供吧?

這樣和把銀行交到普裡亞格家族手裡沒什麼區別,這麼簡單的錯誤陳大河肯定不會去犯,但這支銀行管理團隊還是得由他來解決。

“頭疼,”陳大河一手蓋住眼睛,“太頭疼了,還是先睡吧,睡醒再說。”

然後果斷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枕著胳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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