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最外面的兩排房屋之後,老人熟門熟路地拐了個彎,鑽進另一條小巷,陳大河和馬佳彤只有趕緊跟上,要是在這裡迷路了,弄不好連屍骨都找不到,那才叫真冤枉。

隨著往裡深入,陳大河突然發現裡面的環境竟然好了許多,至少路面整潔乾淨,空氣也沒那麼難聞,如果再往上幾層或許還能享受下陽光的照射。

看著前面老人的背影,陳大河詫異地叫道,“阿公,這裡面還可以啊,外面怎麼不也弄乾淨點啊。”

“那是糊弄外人的,”老人頭也不回地說道,“只有這裡面的人沒好日子過,上頭那些人才會安心。”

“這主意不錯,就是住外面兩層的人難受些,”陳大河笑道,“阿公,你帶我進來,就不怕我跟那些人說啊。”

老人哼哼兩聲,“能讓馬佳氏的後人跟在身邊做事,你就還沒有那麼不要臉皮地去諂媚英國佬吧。”

“您這話聽得倒是順耳,”陳大河回頭看看馬佳彤笑了笑,然後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就是這麼個人,跟有沒有馬佳氏的人跟著沒關係。”

他當然沒這麼無聊去說這個,其實說了也沒什麼意義,香江當局治不治理九龍城寨跟這裡的衛生環境可沒半毛錢關係,而是因為裡面的那些人。

老人也不搭話,只是低著頭喃喃地感嘆了一句,“皮相倒是不錯,就是臉皮著實厚實了些。”

正滿腹心事的馬佳彤竟然抿嘴一笑,陳大河不禁老臉微黑,正想反駁兩句,前面的老人突然又是一拐,只得趕緊跟上。

這一路上上下下,穿堂過弄,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鐘,老人才停下腳步,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將一扇鐵門開啟。

站在門口看了看,又抬頭望望天,陳大河還是不知道進來有多遠,更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還不進來,”老人進屋後隨口叫了一聲,裡面立刻有個中年女人出來遞上熱毛巾,接過擦了把臉,將毛巾往桌上一丟,然後衝著陳大河和馬佳彤一甩頭,“跟我上樓。”

說著便從客廳旁邊一個狹小的樓梯上去。

陳大河和馬佳彤趕緊跟上,沿著樓梯一直往上,順便在心裡默默數著,當上到十二樓的時候,老人這才停下,推開一扇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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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陳大河已經是氣喘吁吁,看著若無其事的老人和馬佳彤,心裡想著這次回去就找關三學武去,不說別的,總不能體力還不如女的和老人吧,再一個要是還碰到這種事,好歹也能跑掉不是。

等老人拉亮電燈,陳大河才和馬佳彤一起走了進去,看到裡面的情景,兩人頓時一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裡竟然是一間祭堂,裡邊靠牆有一個五層的大木架,上面錯落有致地擺著一個個牌位,密密麻麻的少說也有一百多個,牌位架前的供桌上正點著一個香爐,供桌上方還吊著一盞長明燈。

老人從供桌上抽出三根線香,用長明燈的燈火點燃之後,高高舉過頭頂拜了三下,然後插進香爐裡面。

看著不解的兩人,老人指著架子上的牌位說道,“這些都是我洪門的先輩祖師,他們大部分人都不得善終,甚至很多屍骨無存,只有這些牌位可供憑弔。”

這話一出,馬佳彤頓時臉色大變,她現在算是知道老人為什麼會找他麻煩了,當年死在善撲營手下的洪門人士不知有多少,這上面的牌位中肯定就有一部分在裡面,這可是世仇啊。

注意到馬佳彤的臉色,老人面無表情地說道,“看來你是心裡有數了,不錯,這裡面有二十三人死在善撲營手下,其中就有老朽的祖師,你說這個仇,我要不要報!”

馬佳彤當即將頭高高昂起,“你想怎麼樣,只管劃下道來,不過這事與我老闆無關,你讓他先離開。”

陳大河此時也大感頭疼,“阿公,這都已經是新時代了,當年你們兩方也是各為其主,何必還念念不忘呢。”

“哼,”老人嘴角帶著一抹冷笑,“不是你的先人,你當然不會在意。”

頓了頓又說道,“這個小姑娘說的也沒錯,這事跟你沒關係,過來這裡也是你自己要求的,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一來冤有頭債有主,陳大河確實與此事無關,二來剛才董建磊離開時說的話還真讓他有些顧慮,那人身上帶著濃濃的兵味,一看就是從部隊裡出來的,被這種人盯上,幾個也就罷了,若真是成批的來尋仇,誰都睡不安穩,倒不是怕死,而是沒這個必要。

陳大河苦笑著搖搖頭,“實不相瞞,他們現在有不少人在跟我做事,要我撒手不管,我也做不到。”

“走不走隨你,”老人瞟了他一眼,又看著馬佳彤說道,“我老頭子也不欺負你一個小丫頭,既然你能過來香江,那其他人也能來,就讓你們能做主的過來跟我談吧。”

馬佳彤張張嘴,還是沒說出話來,房間裡頓時陷入沉默。

片刻後,陳大河突然摸著肚子笑道,“阿公,這都快到飯點了,有飯吃沒有啊?”

老人看了他半天,發現他依然臉色不變,突然哈哈一笑,“你倒是心大,走吧,去吃飯。”

說完就出了房間。

兩人又跟著他上到頂樓,等走出天台大門一看,上面竟然別有洞天。

這棟樓相比周圍的其他樓並不算高,但勝在面積大,比一般的樓大一倍還多,樓頂的面積自然也很寬敞。

而且整個天台被重新佈置過,周圍用一個個盆栽弄成小花園的樣子,鬱鬱蔥蔥的花木和遠處的雜亂灰白形成強烈的對比,邊上還有一座小木屋和一座涼亭,中間則是一片空地,靠邊還擺著兩排兵器架,長短武器都有。

“阿公,”陳大河走到花叢中,伸了個懶腰四下張望著笑道,“您這地方不錯啊,難怪不願意出去住。”

老人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問道,“你這後生仔不錯,叫什麼名字?”

“哈哈,我叫陳大河,”然後指著馬佳彤笑道,“她叫馬佳彤,您老怎麼稱呼?”

“我本姓梁,江湖人抬愛叫我一聲梁爺,你叫阿公也行,”老人點點頭,帶著他們走到涼亭裡坐下,“屋裡悶熱,就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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