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香江之前,陳大河同樣在這裡呆了幾天,在酒店會見了一些人,也登門拜訪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霍先生,和曾經最早的香江合作伙伴,美信公司的吳老先生。

也許現在陳大河的身家早已將美信公司甩了不知多少裡,但當年雙方展開合作的時候,自己還只是個小蝦米,去深陣開辦瓊斯公司的時候,還是借了美信的牌子,才能在那邊暢通無阻,那時候的深陣,可沒幾個人認識他陳大河,

所以無論是從情分的角度,還是吳老的年齡資歷,以及他一心為國的情懷,都當得起陳大河登門拜訪,

兩人在吳老的別墅裡閒談了一翻,還回想了不少當年的趣事,只是在從吳老先生家裡離開時,陳大河突然走近兩步,握著吳老的手,輕聲說道,

“老爺子,幾年前您請項家人去九龍城寨接我的事,我還一直記得,這份人情不該由您來還,等下您給項大去個電話,讓他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香江,隨便去哪裡也好,反正以後不要回來,另外,項家人既然決定轉型,那就堅決一點,不要半途而廢,您把這句話說給他聽,那份人情,就算了結了。”

當時陳大河在這裡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已經想好怎麼還項家老大那份人情,那時他就記得,大概在87年的時候,這位似乎會有牢獄之災,而他讓劉建設安排在香江的眼線,也在前幾天證實了這個訊息,義安公司已經被香江當局盯上了,只等合適的時機便要收網,

現在只要這時候給他輕輕點一句,還那份小人情是綽綽有餘,至於項老大信不信走不走,那就不關他的事。

吳老聽在耳朵裡,眼睛大放異彩,深深地看了陳大河一眼,輕輕點點頭,

雖然陳大河說,人情不該由他來還,但當年人是自己請的,怎麼可能不還,而且,這份人情自己早已透過別的方式還掉,現在陳大河讓自己來轉述這番話,既還了他自己的人情,也順便還了自己的人情,

而反過來,項家卻又欠了自己一份人情,果然最難了結的就是人情賬。

可對於陳大河,他跟吳家和項家之間的人情賬,確實算是了結了,以後他與吳家,就只剩下一份香火情。

站在別墅門口,目送著陳大河離開,吳老先生心裡微微一嘆,這個年輕人背後的勢力纏成一團,從內地到香江,從廟堂到江湖,從EO集團到第三銀行,也不知道他在裡面究竟是個什麼角色,

但不管怎樣,他這一去,絕對是龍入大海鳳出長空,不知再見時又是何等景象。

嗯,還是先找人請項大出來見個面吧,打電話?誰知道通風報信會不會變成打草驚蛇,還是當面說來得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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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裡,陳大河也去見了樑棟一面,這位九龍山主已經搬出了九龍城寨,連山主的位置也辭掉了,除了每月花兩三天時間,到市區視察一下生意,平日裡就呆在香江最南端的南丫島養花釣魚,

陳大河可沒空跑南丫島去見他,而是在市區一棟普通的公寓裡見到了樑棟,在那裡閒聊了兩個鐘頭,又嘗了幾年前城寨的那位廚師的手藝,

他見這位老爺子也過上了寓公的生活,也就不再說項家人的事,只是說些粵劇茶道,吃完飯便起身告辭。

……

二月八日,正月十一,宜出行,

陳大河在離開北金十天之後再次啟程,乘坐著那架掛靠在第三銀行名下的私人飛機,從香江出發,直飛蘇黎世。

飛機上,茜茜看著窗外逐漸遠去的城市海洋,莫名地有些難受,雙臂緊緊摟住陳大河的胳膊,“大河哥,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陳大河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怎麼啦,捨不得啊?”

茜茜難受地聳聳鼻子,“嗯。”

“呼,”

陳大河扭頭看著窗外,此時飛機已經穿過對流層,升入平流層,放眼望去,是一層無邊無際翻滾的雲海,

沉默許久之後,他才輕聲說道,“我估計,可能得要六年吧。”

六年?

正偎在他懷裡的茜茜猛地直起身子,詫異地看著他,“怎麼要那麼久?”

他們從七九年秋天去北金,到現在離開,也不過呆了七年半而已,而現在這一走,竟然就要六年嗎?

陳大河抿抿嘴沒有解釋,只是笑道,“我們不回去,不代表見不到爸媽他們啊,回頭找人給他們辦個護照簽證,每年接他們過來玩兩次,算一算,見面的時間,比我們在北金的時候還多呢。”

說著又拍了拍屁股下的沙發,笑道,“到時候我安排用這架專機去接,保證他們舒舒服服的,一點都不會累。”

茜茜這時也反應過來,笑著點點頭,

雖然自己不回去,但是他們可以過來啊,而且現在好多人都想著出國,接他們出來玩,也算見世面了。

只是陳大河始終沒有解釋,為什麼一定是六年,不過既然大河哥不說,那她就不問了。

陳大河擁著她靠在沙發上,眼裡看著窗外的雲海,腦子裡則在盤算著時間。

現在是87年初,蘇聯正式結束,是在91年底,好像,是聖誕節那天?

哼哼,這個日期倒是挺有諷刺意味的,在歐美最盛大的節日這天降旗,意味著是上帝送給他們的最好禮物麼,

然後,老毛子倒下這麼大的事,國內肯定要吵翻天,哪怕老首長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僅僅隔了二十多天就南下巡視,並發表穩定人心的講話,但要等徹底消停,大概也要一年的時間。

等到93年,也就是六年之後,國內正式掀起史無前例的下海狂潮,那個時候,哪怕自己正大光明地,以第三銀行老闆的身份回去,恐怕也只會引起追捧,些許個閒言碎語根本就翻不起浪來。

而且那個時候,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消失之後,中樞也急需一面旗幟,來告知全世界,我們的向前發展的決心,還有哪面比送上門來的陳大河更適合的?

從上到下都穩穩當當,才是回去的最好時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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