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辦護照不用多長時間,但選人要啊,沒人辦個屁護照。

他現在都有點後悔找陳大河了,每次找他都能給整出一大堆事來,簡直就屬居委大媽的。

當然,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關鍵是這小子腦子太清晰,多跟他聊聊肯定能少走很多彎路,比如找總編沒提前問他,就找了個不合適的,還好能做管理,否則都不知道怎麼跟大哥交代。

正月初六,參加過虎年春晚,又盡情玩了五天的陳新建等人,與張鐵軍帶隊的七個人匯合,盡興而歸。

接下來就是陳大河拜年時刻,該來的總會來,從剛來北金第一次過年時的十幾家,到現在的三四十家,要在正月十五前全部跑完,行程不是一般的緊。每次都提前預約,然後一天跑三家,上午下午晚上各一,這些天他就沒在家裡吃過飯。

好不容易熬過元宵,總算放鬆下來。

其實也就是他有這麼多時間,其他有單位的早就開始上班,李慧芳在經過兩次頻繁調動之後,正式履任經委副主任秘書崗位,當然,這是實際職務,掛名是經委某辦公室主任科員,正兒八經的正科級,在同學中也分屬頭籌。

當然,陳大河這個妖孽除外,他那個副處級的位置還留著呢。

馬佳彤他們早在初七就去了深陣,老爸老媽稍晚一些,也不過留到初九,其他的各回各崗,一時間宅子裡又清淨下來。

但清淨總是短暫的,廢話和折騰才是人類發展的主旋律。

二月底,去香江折騰了一通的張鐵軍滿懷激動地回了北金,先把帶去的六個人關在雜誌社,命他們每人寫一篇遊後感,不對,應該是調研報告加發展建言。

兩天後,六份厚厚一疊報告出爐,他自己先看了一眼,丟掉兩份不閤眼的,收起剩下的四份便往外走,可剛到門口又轉了回來,把那兩份也塞到包裡。

嗯,自己看不上不等於陳大河看不上,萬一自己又走眼了呢。

沒錯,如今的他就是這麼沒有自信。

初春的北金依舊寒冷,張鐵軍開著桑塔納趕到西王衚衕時,陳大河還窩在炕上,抱著兒子發呆。

小孩子這種東西,如果只是偶爾玩兒一下,還是挺好玩的,可要是一天到晚的黏著,那就有點受不了了,所以一見張鐵軍過來,陳大河立刻將兒子往佟濟蘭身上一扔,拉著他就往外走。

“哎哎,幹什麼呢,”

張鐵軍那還沒三兩重的骨頭哪裡受得住陳大河的力氣,三兩下就被拉到院門外。

陳大河拍著他的肩膀嘿嘿一笑,“每次來我家都吃我的,今天輪也該輪到你請我吃飯了吧。”

“想吃外面?早說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張鐵軍抖抖被扯亂的衣服,再次恢復人模狗樣的騷包狀,說著便掏出車鑰匙開門,

不就是吃飯麼,他每天盡吃外頭了,雖然很想嚐嚐蘭嬸的手藝,但也不差這一頓。

等車門鎖開啟,陳大河立刻拉門鑽進了副駕駛。

剛出來的葉正根和圖安相視一眼,趕緊把車從車庫裡倒出來,緊跟在他們後面。

“哎,去哪兒啊?”張鐵軍扶著方向盤左右張望,“這片兒我不熟,要不去吃蘿拉?”

“不去,”陳大河靠在椅子上,順手把車窗搖下來一絲縫隙,看著外面灰濛濛的街景,“太遠,而且吃膩了,哎,你往前邊兒開,在那個路口左轉。”

張鐵軍撇撇嘴,還吃膩了?要不是咱臉皮薄怕不好意思,拿著那張黑卡能把蘿拉當飯堂,問問滿北金城的老少爺們兒,有嫌蘿拉吃膩的麼?

算了,眼下正有求於他,不跟他一般見識。

隨即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拿過皮包,塞給陳大河,“裡面有幾份雜誌社的發展意見書,你給把把關。”

“哦,好,”陳大河接過來,從裡面掏出兩疊稿紙,眼睛還盯著前面,“往前開,第二個路口右轉。”

隨後把稿紙攤開,一目十行看完就扔,最先丟掉的就是張鐵軍淘汰的那兩份,“這兩份不行,太保守。”

張鐵軍往邊上瞟了一眼,“嘿,咱倆眼光差不多啊,我也覺得不行,對了,其中一份就是那個總編寫的,沒出去是不知道,出去了才瞭解,他幹總編真不行。”

“不是他不行,而是不適合你的雜誌社,一個嚴肅向一個娛樂向,南轅北轍好不好,”陳大河又翻過兩份稿紙,同樣丟到一旁,“這兩份太離譜,全部照抄香江紙媒,沒點兒主見,咱們有咱們的國情,照抄外面的早晚完蛋,這種人也就只適合寫寫通稿,或者當狗仔。”

張鐵軍也不追問究竟,直接說道,“那就讓他們去香江當記者,再看看最後兩份怎麼樣,可別一個都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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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沒落,陳大河又扔了一份,“這個和剛才兩個差不多,雖然有點結合內情,但都浮於表面,不能形成自己的東西。”

張鐵軍撇撇嘴,頓時不吭聲了,心裡想著該不會真全軍覆沒吧?白瞎了爺的差旅費。

看到最後一份,陳大河終於認真起來,張鐵軍也不打擾他,認真開著車。

車子七彎八拐之後,進了一條支路,最後停在一家開了兩個門臉的小樓前,門臉上方懸掛一招牌,上書桂花飯館四個大字。

歪著頭往窗外看了看,“哎,這什麼地兒啊?非得跑這兒來?”

陳大河推門下車,手裡還拿著最後那份稿紙,扶著車門笑道,“我同學開的餐廳,保證營養衛生經濟實惠,花不了你幾個錢。”

一聽這話,張鐵軍頓時知道機會來了,推門下車,雙手把紋絲不動的頭髮輕撫,“哥是差錢的人兒嗎?告訴你,也就這是你同學家的店,要擱別的餐廳,我門都懶得進,打聽打聽去,我張三爺在外面一頓飯不吃個千兒八百,都不好意思說叫請客。”

以前都是被這小子的無形裝叉給擊中,眼下好不容易送上門的機會,當然得顯擺顯擺。

陳大河癟癟嘴,“嘖嘖嘖,看把你能的,你跟那幫文人打交道的方式,該不會就是被他們宰大戶吧?”

張鐵軍老臉一垮,“什麼叫宰大戶?我這是聯絡感情,不是你教的嗎,把這些大院子弟都聚攏起來,哦,不給點兒甜頭,人家隨隨便便就跟你混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湊到跟前時,陳大河拍拍他肩膀,“你這種聚攏不行,太江湖,得玩兒點有格調的,要不然人家還以為頂級大院裡邊兒出來的公子哥,也不過如此呢。”

“哎哎,不興人身攻擊啊,什麼叫不過如此,”張鐵軍先甩了個臉子,隨後趕緊湊近,“你給說說,怎麼玩兒才有格調?”

陳大河揚了揚手裡的稿紙,笑道,“沒事兒,今兒個難得張三爺請客,我也就好好跟你嘮嘮,順便把你那家雜誌社的總編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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