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風景區,奚老峰北麓半山腰的槍戰持續到了中午終於告一段落,兩個特別小隊左右夾擊,在付出了兩人受傷,一人犧牲的慘重代價後,還是拿下了山腰獵殺者據守的地方,斃敵三人,傷一人,但這個傷者居然跑掉了,而且失去了蹤跡。

在激戰的過程中,山腳指揮中心終於發現了這幫獵殺者中的另外兩名武裝人員,他們的位置據山腰激戰的地方,垂直距離已經超過五百米,正在試圖繞過山脊,接近登頂前的第一個山崖。

其實從這個位置判斷,如果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翻越奚老峰進入封鎖區,那麼根本不用登頂,只要越過眼前類似於一線天的山崖,實際上就已經到了山側,距離踏入封鎖區只有一步之遙,現場的地理條件並不存在太大的難度,二人都攜帶了很實用的登山工具,卻在山崖前止步,藏匿起來。

指揮中心及時將情況通報給了封鎖區內的聯合行動指揮部,並請求直升機趕赴現場給予幫助,隨後將兩個待命的特別小隊並為一隊,留下兩人,配合運送傷員和屍體,其餘的人組成新的行動小隊在山腰處搜尋那名受傷的獵殺者。

說來奇怪,葛飛鵬親眼看見受傷的歹徒慌慌張張的轉過一個山坳,他立刻帶著阿光追了上去,陡峭崎嶇的山坡險象環生,但二人的速度並不慢,前後也就差了分把鍾的時間,對方就莫名其妙的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山坳後,斜坡的水平仰角陡然變小,但整體也超過了六十度,而且山體和岩石也更為光滑和陡峭,由於水平仰角的突然變化,上下山體間形成了折面,折面的凸起部分形成了寬窄不一的小徑,寬的地方剛好容納一人踏足,窄的的地方也就三分之一磚頭的樣子,沒有輔助的工具穩定身體,專業登上隊員都不敢踩在上面,因為山風猛烈,而且下方就是萬仞懸崖。

上上下下,彎彎曲曲的小徑忽隱忽現,一直向山側方向延伸,有些地方長滿了亂蓬蓬的灌木和蒿草,很難判斷能不能透過,葛飛鵬懷疑受傷的傢伙是不是墜崖了?

其實,這就是在登山之前,李姓男子曾詢問毛東明的那條通往後山的小徑,雖然並未在縣誌和其他地理資料中出現過,但山側有一個很隱蔽的山洞卻是有過記載,對應的位置應該正在這條小徑的中後段,它就是傳說中的奚老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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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墜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葛飛鵬二人順原路返回,將情況匯報給了臨時新任的組長耿輝,二人商量一下,決定組織登山好手沿小徑搜尋,並同時向山下指揮中心彙報,看現場有沒有條件派人進入疑似的墜崖地點。

用望遠鏡觀察,山下的地理環境太複雜,在茂密植被的掩映下群峰和巨巖林立,其間藏有多少斷崖和山澗很難判斷,必須取得準確的地質和水文資料,配合熟悉的嚮導才能展開大規模的搜尋,沒有一定的時間組織,是不可能實施的。

所以沿山腰小徑搜尋更有實際意義,但危險係數極大,經過反覆溝通,山下指揮中心才有條件的批准了耿輝二人的建議,搜索隊不能超過三人,正副組長必須且只能有一人進入搜索隊。

爭執了半天,最終還是由耿輝擔任搜索隊組長,他挑選了阿光和另外一名叫周銘的戰士共同組成搜尋小隊,葛飛鵬帶剩下的人留守警戒。登山用具倒是不缺,不但有制式的裝備,還有被擊斃的敵人留下來的相對專業的攀登繩索等其他工具。

耿輝在最前面,阿光居中,周銘在最後,三人用安全輔助繩將身體連在一起,耿輝腰上綁著登山主繩索,手持長柄鋼錐開路,阿光二人小心翼翼的緊隨其後。

目送三人慢慢離開,葛飛鵬向山腳指揮中心彙報了搜尋小組已經出發的情況後,親自持槍警戒,心裡自然相當緊張,他不光擔心那個受傷的傢伙會突然冒出來,而且也時刻警惕著頭頂上還有兩名獵殺者,雖然暫時失去了蹤跡,但不管哪一個突施手段,都會對三名戰友造成極大威脅。

指望著警用直升機的到來,時間上太慢,而且起到的作用有限,封鎖區內動用直升機搜尋李天畤的效果就差強人意,而且還差點弄出了大危險,所以葛大鵬的想法更趨向於重新組織隊伍登山,實在不行就對奚老峰全面封鎖,困也要把對方困死在山裡。

粵東產業園區,王處在管委會二樓的會議室內來回踱步,志飛磨具有限公的董事長崔響在昨天下午就失去了聯絡,這原本也在王處的預料之中,但麻煩的是崔響的家人也一同消失不見了,事態在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更奇怪的是,與崔響平常關係不錯的幾個外資老闆,並沒有人知曉最近有大批外籍的會員登記注冊的事情,也就是說這些新增的會員都集中在近兩天才出現,另一組人實地調查了俱樂部後證實了這一情況,有四個人是在三天前註冊,有三個人實在前天剛剛註冊。

那組人還瞭解到了一個情況,就是這些新會員無一例外的都是老闆崔響親自帶過來的,介紹時說的理由也完全相同,都是園區內老闆們介紹的圈內朋友,負責辦理手續的工作人員記得很清楚,當時也沒在意,也不可能去詢問是哪一個老闆介紹的。

也就是說,關於這件事,有人在撒謊,不是工作人員,就是在坐的幾個老闆,王處的直觀感覺是後者的可能性大,如果按這個思路,只要搞清楚他們到底誰在撒謊?就能迅速開啟往前追溯的空間,從而進一步鎖定幕後人物的影子,以及他引來這幫窮兇極惡之徒,除了封鎖區那個嫌疑人,還有什麼其他目的?跟連續發生的病毒安有什麼關聯?

可是以會議之名把這些老闆集中到一起,只是個權宜之計,雖然起到了驗證作用,但小範圍的談話畢竟容易打草驚蛇。

好在幾個部門的同志都極富經驗,海關、安監和勞動部門的同志們都是從安全生產談到用工安全,特別是外籍人員的用工要嚴肅認真對待,然後話題一挑,不經意的聊到涉外員工的業餘生活,然後自然而然的轉到了戶外運動俱樂部,按道理並不容易引起對手的警覺。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找不到崔響的下落,扣著這些老闆其實很麻煩,一個個過堂詢問那就更扯淡了,沒有任何證據不說,而且這些外資管理人員都是有點身份和地位的人,其中幾家規模大的企業負責人甚至能跟市領導說的上話,沒有確鑿的證據就這麼幹,那肯定是給自己找麻煩。

市區那組人還傳來了一個訊息,就是有關對此次登山隊的領隊毛東明的初步調查,這個人的簡歷和社會關系相當簡單,土生土長的粵東人,從小到大除了有限的幾次旅遊,就根本沒有去過外地,朋友圈除了單位的同事,就是屈指可數的幾個大學同學。

除了工作,毛東明的業餘生活也很簡單,看書、聽音樂,還有攀巖練習,談過一個女朋友,因為性格不合,在一年前就分手了。

這麼一個簡單的人,被指派去當領隊,跟那麼一幫兇徒在一起,崔響的心態是什麼?又或者說這個毛東明的簡單只是表面現象?可是不管怎麼說,他恐怕回不來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王處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按下接聽鍵後,話筒裡傳來了米甲熟悉的聲音,“抱歉啊,老王,一直在鑽山溝,沒注意到你的電話,獵殺者的事情怎麼樣了?”

“正要找你說這個事兒。”王處左右看看,擺手跟周圍的人打了個招呼,出去接聽,“情況有點複雜,剛收到的訊息,出現在奚老峰北麓的歹徒分為兩股,其中一股四人,已經被圍殲,但有一個傷者下落不明,另外一股兩人,正企圖翻越山脊進入封鎖區,你的判斷相當準確。”

“封鎖區內有沒有新的發現?”

“暫時沒有,不過我已命令‘火鴉’帶領一個特別小隊從南麓的峪口巖進入奚老峰,前後夾擊,這兩個人肯定跑不掉。”王處所說的‘火鴉’是許文在‘巡遊者’中的代號,而申英傑已經離開了‘巡遊者’所以並無代號。

“嗯,封鎖區內不能放鬆,張志強的手法一貫喜歡聲東擊西,這幫人是他派出的第二批獵殺者,居然這麼明目張膽,我懷疑有貓膩。”教官直言不諱,相對於王處,他更瞭解張志強。

“你認為這批獵殺者只是障眼法?”王處一驚,感覺教官的話有點不可思議,這麼大的本錢灑進來,就是為了明修棧道?但仔細一想他一身冷汗冒了出來,精幹的力量全都就派出去了,說句老實話,就連他身邊最得意的耿輝都派到了奚老峰的北麓參與圍殲對手,封鎖區內除了申英傑一組,其實相當空虛,而且這組人馬上也要進入峪口巖,如果真像教官指出的那種可能性,事情就麻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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