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谷裡安靜異常,風變小了,空氣也顯得越來越沉悶,整個谷底死氣沉沉,李天畤已經連續變換了兩處藏匿地點,儘管仍然無法擺脫對手的鎖定,但目前的位置是最理想的,灌木叢深處,有一個凹下去的淺坑,左手邊是凸起的岩石,攻守相宜。

對方似乎並沒有急於進攻的願望,李天疇也暫時無能力再動了。

呱呱,是烏鴉的叫聲,十分的突兀,給這死氣沉沉的山谷平添了神秘而恐怖的色彩,起初是一隻,隨著叫聲的頻繁,似乎是來了一大群。

顧不得這些扁毛畜生,李天畤迅速的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只覺得眼前發黑,直冒小星星,體能的極度透支和疲倦讓他搖搖欲墜,但生死攸關之際,決不能倒下,於是盤膝蓋而坐,強迫自己靜心,就如在紫園中的石臺上,口中默唸《太上弘道頌》,取出貼身藏著的薄絹,手中輕撫那根七彩羽毛,儘量趕走那些躁亂的心緒。

羽毛已經黯淡無光,想是在李天畤墜崖的時候已經激發出了全部的能量,不免可惜,但他仍然感受到了蘊含其中的那股凜然和澎湃的氣息,讓人為之精神一振,隨之,一股沁人心扉的芬芳衝入他昏沉沉的大腦,讓他的腦海很快變得空靈。

對手還剩下兩個,也有可能是三個,依然是敵強我弱,好在手裡還有一把槍,又多了把短斧,武器倒是彌補了一些體能上的虧空,運氣也不算太差。

當然,若是在身體全盛狀態下,不管手裡有沒有武器,李天疇自信,即便不能團滅這個獵殺小組,也能很輕鬆的脫身,而那些個時靈時不靈的異能,只要有一兩個能發揮作用,分分鐘屠掉整個小組也不是多大的難事兒。

現在也只有想想的份,更多的是後怕,剛才對方如果再堅持發動一次襲擊,以李天疇搖搖欲墜的狀態,未必能擋得住,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人有的時候太過於謹慎,或者太自持經驗,反而會錯失大好良機,李天疇自嘲的笑笑,收好薄絹,又竭力朝灌木叢深處挪動一番,一點點距離就已累的滿頭大汗。

山谷裡又起風了,但風向發生了改變,也預示著黎明即將到來,剛才激戰中,雙方都沒有注意到,頭頂上盤旋著的烏鴉越來越多,那股奇臭無比的腐屍味又瀰漫開來,李天疇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離著那臺墜毀的汽車很近,灌木叢後面就是空地,懷山的屍體就在旁邊,惡鬥過程時,自己無意中兜了一個圈子。

谷底本來面積就不大,東西兩個方向被峭壁夾死,形成一個V字形,左右騰挪的空間太小了,風向一變,空氣似乎卻更為凝重,李天疇感覺到周身溼漉漉的難受,起霧了,還夾雜著晨露,除此之外,就是越來越濃烈的腐臭氣息。

奇怪的是,獵殺者遲遲不動,莫非是在等待援兵?指望剛才的擊殺嚇退他們,那是很不現實的,對方幹這一行,可以說個個都非常冷血,在刀尖上討生活,就根本沒有害怕一說。

那麼等待援兵就是唯一答案,否則這麼耗著沒有絲毫意義,天亮之後,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得出這樣一個判斷,李天疇唯有苦笑,張志強啊,你還真特麼看得起我。

以李天疇現在的感知,三個獵殺者,離他最近的不到二十米遠,最遠的也沒超過三十五米,呈扇形包圍,貌似中間的那個大高個已經沒有了生機,他不好確認,現在的感知力無法做到精細判斷,姑且這麼認為吧。

可即便如此,對方還是大有優勢,為啥不動呢?難道援兵已經很近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天疇的左前方傳來一聲類似野獸般的低吼,在死寂的山谷裡迴盪,有點毛骨悚然,吼聲中彷彿滿含著痛苦和狂躁。

令李天疇詫異的是,聲音源正來自左前方離著自己最近的那名獵殺者,他是耍飛刀的高手,之前的纏鬥中,此人唯一的一次出手,就讓李天疇忌憚,迫使他寧可用身體硬接那柄飛斧,也不願意碰此人的匕首,這是戰鬥經驗,也是對危險本能的預判,電光火石之間就要拎得清楚,否則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隨著這聲仿若來自地獄般的吼聲,低空盤旋著的大批烏鴉瞬時間振翅高飛,呱呱的鳴叫,讓這黎明前的黑暗更為驚悚可怖,而右側的傢伙也突然大聲嚎叫起來,非常的淒厲,猶如來自深淵的魔鬼,那個使飛斧的傢伙驟然騰身而起,張牙舞爪的形象讓李天疇吃了一驚,本能的握緊了手槍,差點扣動扳機。

然而此人並非朝著李天疇奔來,而是原地跳著腳的轉圈,他一面用雙手瘋狂的摳抓自己的前胸,一面不時的嚎叫,整個人忽然就進入了癲狂的狀態。

而左側的傢伙也好不到哪兒去,同樣跳了起來,手裡握著一杆自動武器,對著李天疇藏身的所在就是一同亂射,根本沒有準頭,最後幾槍乾脆就射向了天空,這傢伙拋掉了手中的武器,忽然瘋狂的用雙手開始抓自己的臉,似乎是奇癢難耐,鮮血四溢中,連眼珠子都要摳出來了。

看著這樣瘋狂的一幕,李天疇目瞪口呆,無法想象發生了什麼,忽然中邪了麼?還是說以這種方式來引導援兵?太匪夷所思了!

他自始至終沒有朝二人扣動扳機,就連剛才那家夥瘋狂掃射的時侯也沒有,因為感覺不到危險,就是太詫異了。

這時,使飛斧的傢伙忽然奔跑起來,他的側後方不足二十米就是峭壁延伸出來的堅硬的岩石,這傢伙居然不管不顧的撞了上去,咣的一聲,頓時頭破血流,摔倒在地,兀自掙扎者要爬起來,喉嚨裡嗬嗬的聲音不斷。

使匕首的那家夥更慘,亂跑中撞在了大樹上,他居然契而不捨的爬起來,再往上撞,一連三四回,終於爬不起來了。

聽著兩個人嗬嗬的聲音,李天疇的心裡在發毛,他在流雲觀翻閱過無數道家典籍和民間傳說,有關斬妖除魔,捉鬼驅邪等等各種軼事看過不少,卻從來沒有聽聞過一例這樣恐怖的自殘事件。

漸漸的,兩名獵殺者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氣若游絲時,身體還在地上不停的扭動、亂擺,形象之可怕,即便如李天疇這樣見慣血腥場面的人也不忍直視。

真的是見鬼了,福生無量天尊!李天疇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居然還不自覺的口宣三清。

撲稜稜一聲,一隻烏鴉居然栽在了李天疇眼前,使勁在掙扎,眼仁睜的好大,似乎在死死的盯著李天疇,烏鴉的翅膀胡亂拍打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撲~啪,撲稜稜的聲音在四周不斷響起,一隻只烏鴉從空中栽落,頃刻間就有十來只之多!

望著這些烏鴉的屍體,死狀猙獰可怖,李天疇突然恍然大悟,莫非那倆人,還有眼前這些烏鴉都是中了那種不知名的病毒?

一想起病毒發作時的可怕,李天疇一臉凝重,即便強悍如自己的身體也根本扛不住,否也不會意識模糊後墜崖,搞成了這種慘樣。

懷山的屍體必須儘快處理掉,否則後果嚴重性難以想象。

李天疇不再調理打坐,也不再顧忌對方是否真的有援兵,快速收好武器,用微弱的感知仔細探查了四周的動靜,暫時確認安全後,他掙扎著起身,從灌木叢中緩緩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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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身材高大的獵殺小組指揮者確實已經死去,李天畤在匆忙中打出的兩槍,居然全部擊中此人的胸膛,摘掉這傢伙面罩,從相貌看居然不是東亞人種,捲曲而泛黃的頭髮,淡藍、泛著灰黃色的眼球,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李天畤強打精神,仔細搜查了對方的揹包和全身,收穫不少,一把帶有夜視功能的軍用弓弩,六支配套的弩箭,標準單兵匕首,在此人的大腿外側,居然還別著一把美軍單兵標配的M9貝雷塔9毫米手槍,武器之豐富,讓李天畤歎為觀止,看來這幫殺人犯倒是很有錢。

除了武器,這人的揹包也有一大堆野外生存與作戰所必須的其他裝備,通用醫藥包、雜物包、防毒面具、高分子水壺、手腕式圖表、逃生繩索等等,當然,還有一部手機,這是李天畤最迫切需要的。

李天抽迅速開啟手機的地圖定位功能,很快得到了自己所處的位置座標,猶豫了一下,還是撥打了教官的電話,可惜無法接通,他沒有那麼充裕的時間,立刻編寫了一條簡訊,簡要說了遭受不明身份武裝分子的攻擊、新型病毒的恐怖和嚴重性、還有精確的地理坐標,然後發了出去。

想了一想,不放心,李天畤又把同樣的資訊發給了申英傑,這才收了手機檢視另外幾個獵殺者。

其他幾個人的裝備大同小異,只是使用和擅長的武器不同,李天畤意外的從那個擅長飛斧的獵殺者身上扒下來一件‘模塊化可調整戰術背心’,這個東西很牛逼,他數年前在資料上見過,當時有報道,美軍還在研發,現在居然已經裝備了,看來這幫人不但有錢,還很有來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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