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如臨大敵的特警們還是端著槍衝上前喝令李天畤放下彭偉華,雙手抱頭。

李天畤照做,只是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申英傑,之後便把眼皮子微閉著,根本不再看肖亞東和劉強打,更遑論打招呼,任憑身邊的警員擺佈。

二人被拷上了警車,肖亞東卻很不習慣多年不見的李天畤竟是這種冷漠的態度,而且整個人氣質上的變化也讓他印象深刻,淡然、沉穩,有點高深莫測的感覺,貌似數天前才透過電話,怎的見了活人卻如此的陌生?

申英傑卻是有些失魂落魄,教官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她措手不及,耳邊彷彿還迴盪著對方十分冰冷的話語,“必須制止李天畤的一切行動,必要的時候可以採取措施,藉助當地國安和警方的力量制服他。”

這是非常嚴厲的措辭和命令,跟拘捕也差不多了。申英傑很難相信如此待遇會落在李天畤身上,她更沒想到的是,教官早就調來了勢力更為強勁的直屬外勤組,全面監控李天畤的行蹤。

這組人在能力上要強於滇南之行的顧箭那組,尤其擅長監視追蹤,否則這麼偏的五華小院也不會如此輕易暴露,不清楚李天畤現在作何感想,但申英傑非常擔心。

由於李天畤十分配合,也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參與過裕興的非法勾當,所以警方只是暫時限制他自由,並沒把他當嫌疑犯對待。

申英傑首先找了李天畤,他正坐在單間羈押室內發呆。

原本想想好好聊一下,勸勸這傢伙不要那麼衝動,也順帶告知教官態度的轉變,但李天畤的表現卻讓申英傑吃不消,雖然沒有冷嘲熱諷,但一直在冷笑,所以她匆匆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吃晚飯的時候,肖亞東親自過來,一方面多年未見,敘敘舊,至於近況就無需瞭解了,他已從劉強那裡得知了李天畤的真實身份,以前只是朦朦朧朧,限於紀律不便打聽,現在著實為為小老弟脫胎換骨感到高興,但老肖也很困惑,在此次裕興事件中,李天畤究竟扮演何種角色?為什麼國安方面會如臨大敵一般。

案件一旦牽扯上國安部門,那麼背景就極不簡單,看得出來,無論劉強還是申英傑都對李天畤眼下的行為持否定態度,況且小老弟跟裕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一栽進去就不好玩兒了,所以肖亞東也有開導和警告李天畤的想法

“很久沒見啦。”老肖笑呵呵的遞上了香菸。

“的確如此。老大哥現在高升了?”李天畤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對香菸也沒有拒絕,自從在流雲觀混了兩年,這玩意兒好久都沒碰過了。

“高升個屁,就是累死累活的命。”肖亞東乾脆把大簷帽也給摘了下來,“把你請到這裡來,一方面是對你的保護,另一方面也是想約束下你的行為,你畢竟身份特殊,更不能干擾案件的正常偵辦。”

“瞭解。”

對方的回答只有乾脆的兩個字,這讓老肖原本準備的一肚子話瞬間就找不到目標了,他乾咳一聲,“瞭解就好,我也聽說你的家人失聯已經有一個星期了,相信警方的能力,一定會儘快找到他們,現在你們那頭的人也在全力配合,希望你能剋制一些。”

“這個……也瞭解。”李天畤的話清淡的就像一碗白水。

“那就好。”肖亞東聞言皺起了眉頭,他的歲數在那兒擺著,老於世故,又偵破過大大小小的案件無數,如何聽不出來對方極不耐煩的敷衍,只是情緒控制的非常好,似乎根本沒當回事兒一般,其實骨子裡就沒把這番說辭放在眼裡,如此一來便要十分警惕了。

“無論怎麼說,感謝你幫我們找到了彭偉華,這對案件的偵破非常重要,好好休息休息,說不定一覺醒來,已經找到了他們。”

“謝謝。”李天畤似乎沒有再想說下去的意思,老肖只能準備起身告辭。

“我要在這裡待多久?”

“這取決於你的態度,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好好想一想。”

“最多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吧?”

肖亞東的臉一僵,這個他還真的不好說,李天畤不是普通人,四十八小時以後,國安隨時都有可能把他帶走。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

“好,謝謝。”李天畤再無其他話了。從對方的言語中他已經推測出來自己不容易再出去,至少裕興的案子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都無法出去。

於是李天畤決定晚上就離開此處,以他現在的能力,莫說這警察局的區區羈押室,就是森嚴壁壘、深牆闊院的監獄也困不住他。

只是這樣一走,性質就變了,教官難堪是小事,行者的身份恐怕也保不住了,雖然還不至於站在執法機構的對立面,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是家人的安危不得不讓他做出抉擇,李天畤有一種預感,藏在深處的對手很快就會聯絡他,事情到了這一步,對方該用的手段都用過了,也到了該攤牌的時候。

凌晨兩點鐘,申英傑接到了劉強的電話,李天畤逃離了警局,始料未及,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她定了定神兒,將這一訊息彙報給了教官,對方沉默片刻,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掛了線。

教官的表態讓申英傑有點抓瞎,她的任務就是緊跟李天畤,監視和約束他的言行,現在人跑了,任務自然就無疾而終,教官又沒有給出下一步的明確指示,自己總不能無所事事的耗在福山吧?

正在煩悶中,手機鈴聲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螢幕中,申英傑遲疑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是我,李天畤。”

“哎呀,你個傢伙。現在人在那裡?好好的為什麼要跑?”

“現在不說這些,大家心照不宣吧。幫我一個忙,有句話要帶給教官。”

“什麼話?非要我轉告?你自己跟他說呀。”申英傑很生氣。

“現在還不想面對他。”李天畤的語氣生硬,似乎對教官有很大的意見,“有三組人在跟著我,其中一幫人不是什麼好鳥,我待會就收拾他們,另外兩組都是自己兄弟,請他們儘快離開吧,否則波及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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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申英傑吃了一驚,她只知道教官調來的直屬小組,神出鬼沒,李天畤剛逃離警局沒多久就被他們呢給咬住了,也的確有些本事

但怎麼還會有另外一組人?李天畤憑什麼判斷他們是自己人?申英傑感到事關重大,當地臨時指派給她的國安外勤人員昨日就已經全部撤離,這一組人是怎麼冒出來的?

可惜李天畤已經掛了線,真正感到事情大條的申英傑不敢怠慢,立刻電話給了教官,將李天畤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複述給了他。

教官也很詫異,隱隱感到事件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他相信李天畤的判斷,既然認為是自己兄弟,那麼這組人就有某種特質被李天畤認可,應該是國安的人無疑,但這樣的調動,自己竟然不知道,會是哪一組被派出去了?顧箭麼?

聯想到昨天局裡的會議,教官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某位同僚對自己例行指責,雖然言辭委婉,但矛頭直指他不能嚴明紀律、袒護下屬,這種陳詞濫調幾乎逢會必說,所以被教官稱之為例行。

滇南行動之後,便有了這種調調。早先他還針鋒相對,到後來就隨他去了,畢竟李天畤是立了功的,即便造成了不良影響,也並非不能挽回,至少局裡認可了教官的意見,就算定性給保了下來。

指責的聲音也漸漸沒了市場,只要李天畤乖乖的蟄伏一段時間,就不會有啥事兒了。

但風雲突變是在半個多月前,這位同僚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不但舊事重提,還翻出了一些新證據,證明因為李天畤在境外擅自行動中,造成了多名無辜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必須要重新調查,並繩之以法。

都兩年多了,而且是局裡已經定性的事兒,怎麼還沒完沒了?教官感到不可思議,但也察覺到了某些不尋常,連一向中立的特別行動一科的白科長也支援那家夥的觀點,很耐人尋味。

沒多久,教官就從某個渠道獲知,李天畤好好的道士不做了,跑到晉中的山溝裡去調查當年的張子強。

這一驚非同小可,教官深知重啟十七年前營救事件的調查難度有多大,所以嚴令李天畤不得造次,可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偷偷摸摸的自己開幹了,這不是自己在往牆上撞麼?

教官似乎明白了同僚重翻舊事的因果,也讓他高度的緊張起來,但沒成想,才幾天的時間,李天畤的家人突然出事,這其中由於沒有必然的聯絡,他不好判斷,但立刻採取了一連串的措施,包括把申英傑派出去,目的就是約束李天畤,一旦這小子衝動之下做出出格的事情就完蛋了。

但眼下的情況比教官預想的還要糟糕,李天畤逃離警局,說明其在思想上已經豁出去了,託申英傑轉告的話,其實是在嚴重警告,必要的情況下,他不會再顧及同僚情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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