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申英傑疲憊的搖搖頭,“抓了幾個親信,都不怎麼瞭解情況,而且這事兒也別逼的太急,劉軍很不痛快。”

“哦?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昂,我告訴他的。”

“他還好吧,以前對我有些成見。”

“還好啦,沒感覺出來對你有多大意見,但他很討厭辦案的時候有人插來插去。”

“瞭解。”

“眯一會,一天一夜都沒怎麼閤眼,連口熱飯也不讓吃,不想說話了。”申英傑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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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疇心下歉意,也不再說話,抓緊時間接回窩瓜後是要休息一下放慢節奏。

這次雖然連夜奔襲,提心吊膽,但還是順利的接到了窩瓜,一個看上去憨憨的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這人受了點輕傷,在左肋下,像尾焰一樣的灼燒傷,傷口拉的很長,自己用衣服裹著,避人耳目。

“子彈就是從這兒擦過去的。”窩瓜十分後怕。

“襲擊你們的有多少人?記得長什麼模樣?”

“沒記清,至少三五個人。”窩瓜黯然,有些舉棋不定的繼續道:“至於長相麼,都蒙著臉,其中一個看著眼熟。”

“咱們先找地方吃飯,晚上就在附近的惠德縣湊合安頓一下,明天回福山。”眼見申英傑已經十分不耐煩,李天疇於是結束了進一步的深談。

“那不行,我嫂子他們還沒著落呢。”窩瓜並不領情,也不在乎申英傑的情緒。

“這樣吧,先吃飯,然後邊吃邊聊。”李天疇不容置疑的和了把西泥,將車直接開進了惠德縣城。他吃不吃無所謂,在流雲觀的時候接連幾天不吃飯是常有的事兒,但是申英傑除了在飛機上湊合了一頓,幾乎滴米未沾,而且這個窩瓜看上去也是餓狠了。

隨便找了家看上去頗為乾淨的餐館,要了個小包間坐定。等到窩瓜胡吃海塞結束後,給李天疇二人講起了遇襲的前後經過。

窩瓜一大早接到祝磊的指令,讓他接家人迅速離開福山,那個時點大約在早上六點鐘左右,也正是祝磊去找付爾德之前。

對於這個訊息,窩瓜並不吃驚,兩天前祝磊就吩咐他做了準備,並關照他任何人都不能提及,包括自己的生死兄弟。

窩瓜的行程是繞過SZ市,然後上國道徑直向北,到了新鄭後再轉向西北回老家。但是車子一上國道,他就發現有人跟蹤,於是不動聲色的觀察,不規則的加速或者是變道,來試探後面的尾巴。

這一試不要緊,對方居然有三輛車在交替輪換的跟蹤,窩瓜一下子冷汗出來了,他很清楚這次轉移祝磊的家人非同小可,雖然聽著老哥的話輕描淡寫,但嚴令他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就足以說明重要性,窩瓜甚至認為,這一次回老家,可能永遠不會再踏入福山。

於是窩瓜想將情況告知祝磊,但無巧不巧的一個電話呼了進來,卻是過命的兄弟大鵬,他問窩瓜在什麼地方,祝磊有危險,現在已經和阿飛趕了過去。

窩瓜心驚,但是總算記住了祝磊的叮囑,沒有告訴大鵬在幹什麼,只是含糊的說在外面。

大鵬顯然很生氣,都說哥很危險了,你還在外面瞎跑,大家兄弟一場不想傷了和氣,但窩瓜的行為太讓人失望。

百口莫辯的窩瓜只好忍辱不支聲了,但大鵬可能是被刺激到了,喋喋不休的罵了好一會才掛了電話。之後,窩瓜撥通了祝磊的電話,他也擔心大鵬說的情形,又將路上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祝磊汗毛直豎,立刻命令窩瓜改變行程路線,儘量摔掉尾巴,同時也對大鵬產生了懷疑。

那個時段正好是祝磊和付爾德趕往小四川酒樓的途中,也正是因為這個電話促使了他向李天疇坦白一切的決心,包括剛從付爾德那兒聽來的更為可怖的事情都沒作隱瞞。

祝磊只是對大鵬產生了懷疑,但事後細細一想,又不太可能,關於自身的危險,他之前已經隱晦的告知了大鵬和阿飛,讓二人保護好小宋的同時做好應付突發事件的準備,大鵬衝窩瓜發火也情有可原。

掛了電話的窩瓜立刻在一個不起眼的匝道離開國道,七繞八繞的折向東行,然後又兜了足足二百多公里的大圈子才走到南淇縣。這也就解釋了他們為什麼出發那麼早卻只走了幾百公裡的緣由。

一路繞行,窩瓜再也沒有發現身後的尾巴,感覺是把對方給甩掉了,加之天色將黒,於是決定在南淇縣城住宿一晚,次日再啟程。

就在縣城中心的速八酒店開了三間房,祝磊妻兒一間,叔叔嬸嬸一間,窩瓜自己一間,放好行李,略微收拾一番後一起出來吃飯。

在吃飯的過程中窩瓜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再度出現,然而在仔細留意觀察時這種感覺又忽然消失,他意識到不好,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這往往意味著被對手給咬死了,無法脫身。

窩瓜很自然的將這雙眼睛跟白天跟蹤尾隨的車輛聯絡起來,立即動員祝磊的家人回旅店,自己在周圍遊蕩觀察,一旦條件允許,他將連夜趕路,絕不再逗留。

就在祝磊的家人回旅店不到二十分鍾,窩瓜在速八周圍轉悠了好幾遍,無甚發現,無聊的抽了一支煙後準備上樓,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突然從旅店的側門出現,記憶中應該是一直坐在大堂裡看雜誌的人。

其實窩瓜已經觀察這人很久,但是對方一直在專注的看雜誌,似乎從他們從外邊回來就坐在那裡,沒有什麼特別和異常,但此刻突然出現在門口,一股凌厲的殺氣讓窩瓜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男子徑直向窩瓜走來,神色冷漠淡然,卻給他一股無形的壓力,意識到不好,窩瓜立刻轉身快步疾走,腦子裡飛快的想著對策,所有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能清晰的聽見對方就跟在他身後,腳步不疾不徐,似乎有恃無恐。

窩瓜隨身攜帶了武器,但他不認為身後這人沒有同伴,不如在前面的小巷裡先行解決這男子,再見機行事,儘量不糾纏的返回旅店帶祝磊家人連夜離開。

可是情急之下想出的對策並沒有發揮的空間,才到小巷口,身後的男子卻無聲無息的搶先動手了,一把鋼製匕首嗖的一下從背後飛來,幸虧窩瓜一直凝神戒備,猛然斜跨步、全力擰身才堪堪躲過致命一擊。

久經廝殺場面的窩瓜也絕非簡單角色,這個時候絕沒有半點的婦人之仁,立刻掏出了手槍指向了襲擊他的男子,對方並不吃驚,邊後退,邊衝他詭異的微笑。

“哥們什麼人?為什麼偷襲我?”

“這個你不需要明白,只需把身上的一樣東西給我,今天就不會橫死街頭。”

“認錯人了吧?你說的我完全不明白。”

“嘶,哥們真不明事理。”對方誇張的一齜牙,又往後退了一大步,人已經到了主幹道上,雖然是夜晚,但街上還是有稀稀拉拉的行人,窩瓜舉著手槍大感不妙,但恰恰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的擦擦的腳步聲。

來人速度很快,沒有絲毫要掩飾的跡象,幾個呼吸就到了窩瓜身後不到十米的距離,再看前面的男子,又恢復了剛才淡然的樣子,只是冷漠的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鄙視之意,那是一種對生命的蔑視。

歷經過生死的窩瓜對這種眼神並不陌生,那是職業殺手才具有的特徵,腹背受敵之下容不得他在考慮什麼,將手中之槍猛的往上一抬,開啟了保險,很簡單的一個假動作突然小臂朝後一甩,就扣響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窩瓜拔腿就跑,偶爾回頭瞥見了身後出現的那人,居然沒被打中,而且身形極像一個他熟悉的人,只是情急之下想不起來。

窩瓜知道此刻稍有猶豫,就可能喪命當場,所以只顧狂奔。潛意識裡奇怪對方之前完全有機會要了他的命,卻偏偏沒有出手,尤其是後面那個人的出現,如果打黑槍,他早就玩兒完了。

但想歸想,眼下是沒命的逃跑,堪堪只跑出去幾十米遠,對方終於開槍了,隨著槍聲響起,窩瓜就感到側肋一股鑽心的疼痛,他看也不看的朝後還擊,咬牙逃命。

也不知道跑出了幾條街,窩瓜才確信甩掉了追兵,但是心中叫苦不迭,祝磊一家人還在速八,對手既然能夠輕易找到他,也就能夠很容易找到他們。

自責中,窩瓜還是決定返回速八看看,他檢視了傷口,感覺不礙事,於是簡單處理後繞路返回。

途中窩瓜嘗試著給祝磊內人打過兩次電話,但都無法接通,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十分冒險的返回了旅店,預料中的最壞的結果出現了,祝磊一家人消失不見,連行李也沒留下。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窩瓜尋問了大堂服務檯,回答說客人沒有退房,也沒有看見客人離開,窩瓜傻了眼,於是執著的要求調看監控,卻女服員被拒絕。

窩瓜是野路子出身,跟著祝磊以後才稍稍懂了點規矩,但這種情況下,逼急了什麼也不顧,竟然抽出匕首逼著人家小姑娘回放監控,結果保安報警了,窩瓜才倉皇逃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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