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真名叫胡德海,是一名能力出眾的資深特工,也是許文最為得力的搭檔。此番受命出境,他走的線路最為便捷,幾乎沒有任何波折的抵達了吧莫。

依據卷宗中兩名殺手提供的可憐資訊,胡德海白天浪跡中區的娛樂場所,晚間遊蕩在北區的貧民窟,但沒有任何頭緒。

無論是‘欽幫’組織,還是坎帕斯其人都沒有蹤跡可尋。胡德海目前化身為流竄在滇南和緬北兩地的毒品買家,身份看似隱蔽,實則在吧莫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還是過於招搖。

綽號‘棉九’的毒梟身份實際上早已被境內緝毒機構秘密控制,只是在進一步向上游推進的時候,線人突發意外,所以不得不中途終止,而胡德海此時借用這個身份實際上有很大風險。

好在及時聯絡了當地的外勤人員,在其協助下,胡德海在吧莫只逗留了一天半,便咬著一個名叫楊角的人來到蘇裡。

蘇里是個奇怪的地方,從地理位置看,是交通要衝,也是吧莫南方門戶,更是第三特區最西南的小鎮,屬於典型的勢力交錯之地。

所以小鎮很敏感也很嘈雜,但多年來沒有任何一股勢力能夠真正控制它,名義上的代理人是德拉將軍,一個表面依附彭家勢力的小軍閥。

將軍是自封的,德拉實際擁有的武裝力量不會超過兩個營,這還是攢了十來年的家底,依靠著左右逢源及手中三大產業倒也慢慢站穩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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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玉石開採和柚木販運外,毒品是其最大的經濟來源。

楊角正是德拉身邊最能說的上話的毒品批發商,對於‘棉九’的親自到來,他持十分謹慎的態度,因為太不尋常。內陸的幾條線中,只有‘棉九’最為神秘,每次走貨都是其手下親信接頭,真人只見過一次,那還是好幾年前,印象很模糊。

所以胡德海被扔在了蘇里,任其遊蕩,楊角要仔細觀察一下‘棉九’其人,另外也在聯絡那名經常露面的親信。

蘇里的夜生活豐富,內心焦躁但表面平靜的胡德海從住地溜溜達達的來到了這間名為‘拓石’的酒吧,據瞭解的情況,楊角會經常在深夜到此處坐坐。

眼前這位打扮的分外妖嬈的女子是個應招女郎,自稱馬來人,他主動貼上來正合胡德海心意。

兩人端著不知名的紅酒一通瞎聊,竟然不知不覺的就幹下去了一瓶。令胡德海意外的是對方的英文十分流利和嫻熟,華語也說的不錯,很難讓他相信會在這個鬼地方做應招女郎。

當第二瓶紅酒開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鍾,酒吧內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女郎似乎不為所動,吃準了胡德海一般,屁股比秤砣還重,一直喋喋不休的講述著她家鄉的逸聞,時而英文,時而馬來語,偶爾還夾雜著幾句華語。

胡德海貌似一直在認真的傾聽,實則更多的精力是在關注酒吧內新進來的客人。

斜對面的座位上是兩男一女,兩名男士都十分年輕,雪白的襯衫,黑色西褲,油光發亮的分頭,打扮的有點像高階侍應生,女的是一身淡藍色長裙,貌似很矜持,但一端起酒杯就完全變了個人,不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而且經常出現的、十分誇張的肢體動作令人倒胃口。

遠端的一個四人座位來了兩個老男人,至少是四十多歲的樣子,剛點完單,便面對面的趴在桌子上竊竊私語,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知道在聊些什麼話題。

身後大一點的卡座上是三男三女,嘻嘻哈哈的十分熱鬧,而新進來的一對男女則是金髮碧眼的老外,兩人似乎很喜歡櫥窗邊的格調,安安靜靜的坐在了胡德海他們前面的座位上。

貌似楊角今夜不會在此地出現了,胡德海有這個預感,所以他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時間,目前一無所獲,很懷疑自己咬住楊角的策略是不是有些冒失。

所以當對面的女郎再次端起酒杯時,胡德海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這個曖昧的動作令對方微微一愣,進而笑的花枝亂顫,“先生,這樣很不紳士呀。”

“我的風度早已扔在了剛才的酒杯裡。”胡德海似笑非笑著,似乎更加曖昧,不待對方反應便起身衝吧檯打了個響指。

“這麼沒情調啊?”看著瀟灑的支付小費的胡德海,女郎的眼神有些迷離,直到對方離座走出了酒吧。

侍應生在收拾桌臺的時候,不經意間從掌緣處漏下一張很小的紙條,女郎很不情願的拿起來觀瞧,上面只有三個字“跟上他。”

第二天,胡德海在楊角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而其手下最終在旅館裡只發現了被五花大綁、痛苦掙扎的應招女郎。

女郎似乎是遭受了某種打擊,思維遲鈍,像是失憶一般,眼看問不出任何東西,面色陰沉的楊角心神不寧,冒牌的‘棉九’忽然玩兒起了失蹤,這讓他很難琢磨對方的目的。

好在女郎知道的東西不多,即便是被對方用藥物或某種手段套出話來,也沒有多大影響。忽然,楊角的心頭一涼,鬢角下立刻流出了冷汗,這婊子曾跟“伙伕”有一腿,莫非此人的來意不在將軍?

想到此處,楊角再也無法鎮定下來,他迅速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但耳邊傳來的是長長的盲音。

‘伙伕’是一名很強壯的傢伙,但此刻正如一灘爛泥般的躺在胡德海的腳邊。他很倒黴,剛爬上女人的肚皮,便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黑影打暈,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荒郊野外,還遭受了非人待遇。

胡德海也認為自己很倒黴,本以為像中了六合彩一般的找到了欽幫的骨幹分子,但各種招數用盡,才知道對方只是一個極外圍的打手貨色,卻是欽幫成員不假,這是唯一令他感到振奮的事情。

有點後悔自己下手太重,否則讓這個莽漢帶帶路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現在馬後炮也晚了,這傢伙的小腿骨斷了,怎麼處理此人卻成了個頭疼問題。

“或許你能告訴我,你老闆住在哪裡?”胡德海仍不死心的蹲下身一把揪住了‘伙伕’的頭髮。

滿嘴鮮血的‘伙伕’此刻只有出氣的份兒,可以看出此人呆滯、乞憐的眼神並非是假裝出來的,胡德海暗討山林中那秘密據點的位置應該不會有詐。

仔細琢磨了一番‘伙伕’剛才描述的線路,胡德海扔下對方,突然伸手抄起旁邊粗大的木棍,掄圓了朝著‘伙伕’的腦袋狠狠砸下。

‘伙伕’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喉嚨發出了垂死前的嚎叫,木棍擦著他的額頭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泥地上,‘伙伕’白眼仁一翻,嚇的暈死過去。

胡德海點點頭,扔了木棍,彎腰架起‘伙伕’,將其安置在一處背風的地方坐好,“老子不殺你,如果不被野物吃掉,算你命大。”

在點燃一支煙後,胡德海稍稍整理了一下行裝,邁步向山林深處走去。

山谷林地深處,那棟極為隱蔽的小樓,一間不大的密室裡,沙吉爾正努力壓制著自己氣急敗壞的情緒,儘量詳細的描述著獵物李天疇逃跑以及‘叢林天使’被殺的經過。

他的上首有兩個人,一坐一立,均是很有氣場。坐著的男子頭戴面具,體型略顯發福,雙手交錯的搭在肚子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站著的也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勻稱,一身灰色的中山裝緊貼身形,顯得極為幹練。此人頭髮略顯花白,面部稜角分明,額角上一道醒目的刀疤,令人望而生畏。只觀其面相,便知此人難以親近,很不簡單。

一向兇狠、蠻橫的沙吉爾在這兩人面前在氣勢上就矮了三分,所訴說的情況又是很丟人的事情,所以不知不覺中,冷汗就冒了出來。

“這麼說這個傢伙還在山林裡,派去搜捕的情況怎麼樣?”坐著的中年人發話。

“還沒有訊息。”

“我們的下一批天使該降臨了吧?”

“還有一週時間。”

密室裡十分詭異的沉默下來。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卻像是經過了很漫長的時間,蒙面男子再次發話,語氣變得格外冰冷,“讓‘毀滅者’去吧。”

沙吉爾不敢接話,求助的眼神望向那名站立的中年男子。

“尊敬的我主,剛請教過博士,‘毀滅者’還不成熟,不如再加派人手擴大搜尋,我親自去,這個人我熟。”

蒙面男子微閉起雙目,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親愛的張,將死之人就不用你親自出手了。德拉那邊又出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傢伙,去把他帶來吧。”

“願意效勞。”站著的中年男子略一垂首,便沉默不語。

“無論死活,一天內我要見到那個人!”蒙面男子突然扭頭對著沙吉爾提高了聲調,“讓貢三過來。”

沙吉爾如釋重負,應承著立刻轉身離開了密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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