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這個邏輯,裕興就是擺在孫柺子面前的最大障礙,不除之後快,怎能震懾福山混混,重新把持地下社會呢?想到這裡,李天疇冷笑一聲,掏出了身上最後一罐啤酒,在灌下第一口後,他看了看時間,已是晚上六點四十分。

四人進了酒樓的某個包間,李天疇已無法在樓頂繼續觀察到內部細節,眨眼間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大門口出現了祝磊的身影,他伸了個懶腰,貌似無所事事的左右溜達起來。

李天疇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又掃視了幾眼酒樓周圍的情況後,視線忽然集中到了街道拐角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上。

該車車窗是深色的茶色玻璃,停放的位置揹著酒樓正門,相對隱蔽和偏僻。李天疇自然記得那個中年男子的三個朋友就是從此車中下來的,好像其中一位還是駕駛員。

但現在,透過車子天窗的深色玻璃,車內似乎有兩個紅點一明一暗的間或閃爍,偶爾還劃出一小段軌跡。如此距離,普通人自然難以分辨,但對李天疇來說卻是小菜一碟,明顯是菸頭的亮光,怎地車內還會有人?容不得多想,他扔掉了手中的易拉罐,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沒多久,李天疇出現在自家酒樓側面的廚房操作間,此刻大師傅們正忙的雞飛狗跳,絲毫未注意側門會多了一個人。他從容的拿了一頂廚師帽,又挑了個餐盒,便閃身離開。

黑色商務車內的確還藏著兩個人,正坐在後排抽菸,由於不敢過分的開窗戶,車內已是烏煙瘴氣。左手邊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年人,雖然天生一副國字臉,但倒吊著眉毛,頗顯兇悍;右手邊那位,身材普普通通,臉型消瘦,但一對招風大耳非常的惹眼。

兩人鬼鬼祟祟的在車內藏了許久,由於尚未得到老闆的通知,不敢輕舉妄動,無所事事下終於忍不住煙癮發作。儘管小心翼翼,但哪能想到樓頂上有人盯著他們。

過罷煙癮的二人略顯煩躁,扭頭看看後面的酒樓,一點動靜都沒有,“招風耳“忍不住罵道,“搞什麼搞?不搞回家睡覺,幹你老姆!“

而國字臉的壯漢則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就在此時,右側擋風玻璃忽然一暗,一個身影出現在面前,噹噹的敲響了窗戶。

車內二人一下子緊張起來,壯漢更是伸手握住了腰間的硬物,但被招風耳捂住了。仔細觀瞧,車窗外是一名帶著廚師帽的年輕人,貌似還端著一個不小的餐盒。

送餐的?二人對望一眼,十分意外,顯然計劃裡沒有安排這麼一出,難道是酒樓裡的“大頭“過意不去,送點吃食過來?顯然沒道理,很反常,招風耳衝壯漢搖了搖頭,掏出了手機。

而窗外那個年輕的廚師倒很乾脆,見車裡沒有動靜,嘴裡嘟囔了一句,俯身將餐盒放在了地上,轉身就走。在倒視鏡裡望著廚師離去的背影,招風耳撥出了一口氣,他很擔心這個年輕人貼著窗戶看,到時候該咋處理還挺辣手。

想想很蹊蹺,為了防止萬一,招風耳還是發了一條簡訊給酒樓裡的同伴,詢問有沒有送餐。而此時作廚師裝扮的李天疇已經站在了那四人所在的包房門口,側耳傾聽了一下裡面的動靜,便猛然推門而入,反手將門鎖死。

裡面正聚在一起的三人大吃一驚,尤其是那個喬裝改扮的中年男子,正拿著手機,臉上陰晴不定,望著突然闖入的李天疇,他怒喝一聲,“幹嘛的?不打招呼就亂闖,有你這樣開飯店的麼?“

另外二人呼啦一下站起了身,各自把手摸向腰間,氣勢洶洶,一副要將陌生的闖入者合圍的架勢。反應如此敏感,倒讓李天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另一個疑問忽然浮現,還缺一個人!

他跟本不答話,身形一晃就搶到了一名離著最近的瘦子身邊,大手一伸,就卡住了對方的脖子。選擇這名瘦子,是因為此人的反應最快,腰間的砍刀已經抽出了一半。

但李天疇還沒有發力,對方就翻起了白眼,四肢亂抖猶如觸電一般,嘴角一歪,竟然吐出了白沫,抽刀的動作也隨之停滯下來。

李天疇自從逃離神秘機構後,身體內部的劇烈變化就從未停止過,從骨骼到肌肉,再到每一根肌腱,甚至是血液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分化、吞噬和再生。這種變化的直接後果就是身心均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每當疼的死去活來時,發自體內深處的莫名躁動就像惡魔一般的冒了出來難以控制,暴力、泯滅和摧毀就是這種躁動的先導,在腦海中形成了令人恐懼、戰慄的魔咒。

當然,這種變化也給李天疇帶來了難以想象的收穫,首先是體能的充沛前所未有,就是連續幾天不眠不休也不會感到疲憊不適。

甚至更為誇張的是,他體內奔騰的血流能夠透過意識去控制,如此帶來的直接好處,就是體能和營養物質的的精準分配。

比如體能消耗過大,如果在有限的時間內得不到外部補充,殘存能量在一定限度下亦會自我迴圈、存貯與再生。這是一種十分恐怖的能力,傳說中的超人和古武者亦不過如此。其他的附帶作用還遠不止此,李天疇在短時間內尚無法一一體會。

變化的另一大好處就是身體的強度和柔韌性以及遠超之前的感知能力,亦能稱的上是駭人聽聞,前些日子他從那所神秘機構出逃,在越過高牆的那一剎那,這種匪夷所思的綜合能力便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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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瞬間感知到高牆上的強大電流,到身體凌空狀態下連續幾個不可思議的扭轉動作,身體急速拔高後再從數丈高空驟然墜下,一氣呵成,毫髮無損,絕非經過特殊訓練就能耍得出來的。

當下的副作用是李天疇還無法完全適應身體的這種變化,即便是簡單的手指發力也暫時無法拿捏的隨心所欲,所以剛才瘦子被他稍微一掐,差點就嗚呼哀哉。他沒有猶豫的手起掌落,輕輕砍在了瘦子的脖勁處,然後看也不看,撲向了那名拿手機的喬裝男子。

男子顯然有些愣神,一是未料到對方說打就打,沒有任何徵兆,二是此人的這幾下動作快的不可思議,根本沒有時間反應,眨眼間就將一名好手廢在當場。等他潛意識裡驚呼著想要躲向一邊時,李天疇的大手已經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同樣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被隨之而來的一掌砍翻在地。

剩下那人堪堪拔出了武器,便被驚得如抽線木偶一般,動作忽然就像被禁錮住了。李天疇自然毫不客氣的將此人放倒,根本沒有費什麼力氣。

隨後他拿起了那個喬裝男子的手機,略微掃了一眼通訊記錄和短信息,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冷笑,簡單回覆後,他一把拎起了身邊的男子,甩手就對其面龐狠抽了兩巴掌……

幾分鐘後,李天疇從包間裡面出來,正碰上祝磊全身戒備的站在門口,雙方對視了一眼,老祝的目光由吃驚變得迷惑。

李天疇自行進入酒樓,並未通知祝磊,也不是要存心試探大家對危險的防範能力,只是不想驚動眾人。但他知道很有可能瞞不過祝磊,果然如此。

“裡面的人有問題,我一回兒來處理。”李天疇微微一笑並不想多說,臨離開時強調了一句,“你我知道就好。”

看著李天疇離去的背影,老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略一遲疑,便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將這間包房徹底鎖死。

出乎祝磊的預料,李天疇很快就返身回來,手裡還多了幾個裝土豆的大號麻袋,前後沒超過十分鐘。老祝撇撇嘴也不多問,又麻利的掏出鑰匙,開啟包間,映入眼簾的是歪躺在地上的幾名“顧客“。

在祝磊的幫助下,李天疇一聲不吭的將“客人“們挨個裝進了麻袋。

“側門有車。”李天疇吩咐一句,一手一個麻袋夾在左右兩肋便小心翼翼的出了門,祝磊並不猶豫,扛起另外一個跟在其後。

酒樓側門,廚房操作間的外面果然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令祝磊吃驚不已的是操作間內的廚師們不知道被李天疇用什麼手段給轟的沒人影了,而且車內還躺著另外三個人!其中之一似乎還曾在酒樓內出現過,不知何時被李天疇找出,扔在了車內。

李天疇並不多做解釋,飛身跳上了商務車的駕駛室,發動車子之後,他探出頭,衝著一頭霧水的祝磊道,“風情酒吧那兒也有情況,我去處理就行,如果良子來電話,讓他安著。”

儘管祝磊皺起了眉頭,但還是緩緩的點了下頭,忽然伸手掏出一個紙條塞給了對方。李天疇略微一愣,並未說什麼,他收好紙團,一打方向,車子掉轉了半個頭,便一聲轟鳴飛速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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