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我們看成哪一號了?”聶濤冷笑一聲,用力甩開了遊士龍的手。

李天疇直視著聶濤,暗道此人桀驁不馴,對海叔的態度尚且如此,強留下來未必是好事,但也不能把話說滿,更不能把退路全部堵死,所以耿叔說的來去自由是很有道理的。

眼下狀況雖然複雜,但堅決要走的也只有聶磊,遊士龍還有些搖擺。支援自己的除了海叔以外還有祝磊,至少是表面支援。祁寶柱是無所謂,文輝從不主動表態,剩下的人都在觀望,這期間,彭偉華的態度很重要,不知道他之前和耿叔談的如何,目前來看似乎並沒有明確反對。

說不得要博上一把,不管效果如何,總之必須這樣做了。李天疇面色一端,“我把大家當兄弟,不管你怎麼想,我一定是這個態度。至少咱們共患難,共進退過。誰要是忘記了這些,我只能說他這麼多年都白混了。”

“那又怎樣?跟我走人有關係嗎?”聶濤不屑一顧。

“有!至少不要帶著怨氣離開。”李天疇直視著聶濤,突然提高了音量,“其實你不理解叔所說的來去自由,與其說這是個原則,不如看作是兄弟間的一個承諾。走,要走的安心,留,要信守約定,無論去留,大家以前是兄弟,日後還是兄弟,只不過走的路不同罷了。

“重建裕興公司,就是讓留下的兄弟有個奔頭,不要整天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叔在重病期間煞費苦心,已經仁至義盡,或許公司日後蒸蒸日上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他不希望適得其反,更不想看到兄弟反目。所以,現在有想法的人,可以拍著心窩子想清楚了,然後再決定去留,心平氣和,好說好散。”

這番話斬釘截鐵,頗有氣勢,起初海禿子還連連點頭,聽到後來一拍大腿,暗叫糟糕,這愣小子怎麼說話不留餘地?真要都散夥兒了,那你還玩兒個屁呀?祝磊也是眉頭緊鎖,暗自替李天疇捏了把汗。

其他的人則是表情各異的沉默著,剛才的話,對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觸動。畢竟是江湖中人,義字當頭,何況蒙耿叔收留,一起風風雨雨走過了那麼多年呢。彭偉華緊繃的臉也有所緩和,就連聶濤本人也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未再作辯駁。

短暫的沉默之後,彭偉華終於說話了,“叔的確用心良苦,我自然是跟著他意思走。但聶哥有自己的想法,也符合叔說的原則。他並無怨氣,只不過是對當家人的能力表示懷疑而已,希望當家人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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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軟硬兼有,而且寓意頗多,讓大家意外。話的頭半句表明態度,願意留下;然後藉著替聶濤說話的名義,來質疑李天疇的能力;最後就是一個下馬威。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很明確的表態,雖然很勉強,但畢竟承認了李天疇當的地位,十分重要。這就意味著,無論張文等人作何感想,至少不會再公然挑刺,甚至包括文輝在內也是如此。

李天疇雖然也是很意外,但料想耿叔之前和師傅的談話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他十分誠懇的回答:“聶大哥的質疑很正常,但能力不是吹牛吹出來的,我保證竭盡所能完成耿叔的願望。”

“聽上去像官話,不疼不癢的,那我就等著看那一天嘍。”聶濤哈哈一笑,“我是個刺頭,不喜歡約束。所以我想清楚了,立刻閃人。海叔,剛才的話的罪了,各位兄弟,保重!”話音剛落,聶濤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猶豫。

“哎,哎哎……你大爺的。”遊士龍一把沒拉住,不由得著急大喊,再一扭頭,眾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似乎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決定,就等他本人了表態了。

“我草,都看著我弄屁呀?你們接著說,我老遊還要想想。”遊士龍自顧自的嘟囔一番,站在那裡閉目養神了,到底還是沒舍得跟著走掉。

沒人搭理遊士龍。海禿子很是時宜的站起來了,他沒想到李天疇的講話會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當然,最重要的是彭偉華關鍵的時候沒讓人失望,這就夠了。“那個,最後一遍啊,誰還想走,現在就說出來,我喊一二三,好時間到,就這麼定了。”

我靠,這算什麼?哪有這樣耍賴的?遊士龍差點跳起來,但嘴巴一張一合的最終沒說出話來。他其實還是十分猶豫,雖然沒有仗劍天涯的能力,但在江湖上一個人混倒也自在,可是耿叔給大家指出的方向也很吸引人,老大不小的,是該有個窩了。

海禿子瞥了遊士龍一眼,根本沒搭理他。“下邊我講第二件事,這是個大事兒,本來是瞞著大夥,但小李不同意,他是當家的,所以我就照實說,各位也別激動,就是我大哥……丟了。”

此言一出大家譁然,“啥時候的事兒?”“為啥瞞著我們?”“那他媽還呆這兒幹屁?趕快找啊?”……小院裡頓時吵成一片。

站在外圍一聲不吭的祁寶柱,突然兩步就跨到了李天疇面前,雙目泛著冷光,死死盯著李天疇,“啥時候的事兒?為啥瞞著?就為了這個當家人?”

“我昨天回來才知道,沒必要瞞著大夥。”

“噯,噯。寶柱,你冷靜,跟當家的不相干,是我和海叔商量暫時瞞著大夥的。”祝磊一伸手拽住了祁寶柱的胳膊。

哪想到祁寶柱根本不理這一套,他猛的一甩胳膊,一伸腳就踹向李天疇,動作突然,而且狠辣異常。

李天疇一直在注意祁寶柱,只是沒想到這傢伙說發狂就發狂。但也算有準備,就在對方甩手出腳的同時,他的右腳向後滑步,同時迅速收腹側身,堪堪躲過這記撩陰腿。

“你瘋了?寶柱?”祝磊一把抱住祁寶柱,沒有給他第二次出手的機會,與此同時,海禿子大吼一聲,起身一腳就將身邊的小桌子給蹬翻了,唬的眾人紛紛避讓,“麻痺的,造反啦?都給老子閉嘴。這事兒跟小李沒關係,是老子決定的。”

海禿子喘著粗氣兒,顯然還憋著火兒,又聽那邊祁寶柱高叫著,“放開我,滾!”,禿子的邪火頓時上頭,一伸手就將石凳邊的一個茶杯攥到手上,二話沒說就朝祁寶柱的腦袋砸去,“狗東西,你他媽漲脾氣了是不是?老子讓你叫。”

祝磊大吃一驚,急忙將祁寶柱往後拽,但還是稍晚一步,茶杯擦破了寶柱的額角飛了出去,譁啦一聲摔個粉碎。

眾人短暫的目瞪口呆之後,立時分成兩撥,一撥幫祝磊摁住祁寶柱,一撥將海叔團團圍住,“叔,你幹嘛發那麼大火啊?”“你咋跟寶柱一般見識啊?”院子裡頓時又亂了套。

李天疇夾在兩撥人中間,唯有苦笑,海叔不聽自己的建議,非要將兩件事情顛倒了順序說,雖能理解他的一片好意,但事情因此而複雜,變得不好收拾了。

如今之際,必須果斷,李天疇運足丹田氣,仰頭大喝,“都住手!”,聲音如春雷一般在小院上空炸開,震得四周嗡嗡作響。紛亂的眾人一下都停在了當場。

李天疇轉身扒開良子等人,一把拉住了海禿子的胳膊,“叔,好好說話,商量對策,犯不著發火兒。”海禿子擺擺手,火氣似乎下去了一些。

李天疇點點頭,又返身扒開了擋在前面的遊士龍,直接站在喘著粗氣的祁寶柱面前,“能聽海叔把話說完不?如果你還想不通,可以單獨找我。”祁寶柱斜瞪著眼睛沒說話,但目光中滿是殺氣。

“別用這種眼光瞪著自己人。”李天疇又忽然扭頭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儘管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而且聲音中隱隱透出一股威壓之氣,連彭偉華都感覺出了一絲冷意和陌生。

“下面聽海叔把話說完,大家再討論。”李天疇負手退在一旁。大家面面相覷,沒有說話,但都感覺到眼前的小李似乎突然間有些不一樣了。

海禿子也詫異的看了看李天疇,伸手一摸禿腦門,嘆了口氣,“原本這裡的事情有個眉目後,我就離開大夥了,帶著我大哥去治病,順便自在兩天,這都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但你們這幫兔崽子不省心,沒辦法我就多呆了兩天。可前天我去看他的時候,人卻失蹤了,丫頭哭的死去活來,我不放心,才把她送回蔡家園了。

“為等小李回來,我和小祝商量著先把事情暫時壓了下來,我倆先找著看。不是不相信大夥,是我太心急,這邊的事情沒個說法,我都不好意思去見我大哥。就這麼回事兒。”海禿子說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言語了。

“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如果還有問題,等下討論。先聽我說幾句。”李天疇當仁不讓的接過了話頭,“兩天來,海叔和祝磊已經將福山西邊的幾個鎮都找遍了,沒有收穫。但叔和向東都行動不便,不應該走的太遠。所以我推測有兩種可能,一是叔被人劫持了,二是叔故意躲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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