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疇驚人的恢復能力再次得以體現,午飯過後他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傍晚,雖然仍躺在床上,但他已經感覺精神恢復到了極佳的狀態,並且體能充沛,有一種立刻下床活動的衝動。

他試著活動四肢,除了疼痛,其他方面並無大礙。這樣走出去會不會讓別人大驚小怪呢?李天疇有些猶豫,但他不放心耿叔,從小宋的舉止就能看出耿叔的情況非常不好,連午飯都沒有過來一塊兒吃,有些反常,應該要去看看。

從床上坐起身並不費力,適應了片刻之後,李天疇覺得下床走路也不是大問題。他正準備掀開被子時,病房的門突然開啟了,從外面走進來好幾個人,為首的竟然是海禿子,這讓李天疇十分意外。

海禿子的表情依然嚴肅,而且帶著幾分兇惡,但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敵視和鄙夷。後面跟著進來的還有文輝、良子和拄著柺棍的向東。

海叔並沒有顯得不自在,他本來就不善言辭,木然站在那裡,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李天疇卻有些茫然和尷尬,文輝急忙插話道:“海叔特意來看看你,你小子怎麼起來了?”

“謝謝海叔,謝謝大家。”李天疇連忙含笑點頭,“我感覺恢復差不多了。”

“不是吧?你身上的零件難道是鐵做的?”良子顯然十分吃驚,昨天夜裡就是他將李天疇扛回來的,傷勢有多重他自然是比較清楚,沒道理這麼快就能爬起來。

良子這麼一提醒,海禿子等人紛紛瞪著李天疇,一臉的詫異。

李天疇並不隱瞞大家,“我自己也奇怪,每次受了重傷都能很快恢復,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而且一次比一次恢復的快。”

大家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難免失望,但知道李天疇不會騙人,也不以為意。可這種詭異的恢復能力還是聞所未聞,良子和李天疇接觸的比較多,說話也很隨意,“為了檢驗一下,下床走兩步。”

本來良子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李天疇真的掀開了被子,腰間發力一扭身,雙腿就垂到了床下,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他右手扶住床邊的欄杆,雙腳觸地,一咬牙就站起來了。整個動作雖然不輕鬆,但不拖泥帶水。

李天疇扶著欄杆在床邊走了兩個來回,一點也不顯得吃力,在場的眾人則再次被震驚,一個個羨慕不已。

“呵呵,小李有意思。”海禿子終於說話了,一張口就是由衷的讚歎。

李天疇笑笑,他明顯的感覺到海禿子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幾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小李”這個詞還是第一次從海叔的嘴巴裡說出來。這代表了對他的認可麼?

“大家都坐啊。”李天疇客氣相勸,“倒是我睡久了要多站會兒。”

良子等人不客氣,各找地方坐下,而海叔擺擺手道,“我就免了,看兩眼還有事兒去忙。”

“耿叔怎麼樣了?我能去看看麼?”雖然這是個令大夥兒不開心的問題,但李天疇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果然,話一出口眾人的眼神都有些閃爍,神色也黯淡了許多。好半響海叔才嘆了口氣道,“看命吧。”

李天疇知道海禿子不擅表達,這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表明事態之嚴重超乎想像,耿叔恐怕是命懸一線。“我師傅說不是搶救過來了嗎?”

“不錯,可中午又惡化了,現在剛穩定一些。但……”文輝欲言又止。

李天疇著急,“但是什麼?”

“缺少血漿,又不能拖太久。”文輝沒有理會向東在一旁的眼神。

“那幹嘛不去找啊?耿叔什麼血型?”李天疇看著文輝吞吞吐吐,更加著急。

“去了兩撥人了,第三撥也出發了,都還沒回來。哎!”文輝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還沒說耿叔是啥血型呢?”

“和你一樣,很少有的HR型,上次我叔受傷就差點因為血漿的事情出了大麻煩,這回可真慘了。”文輝索性豁了出去,該有什麼就說什麼。

“草!都這個時候了還他媽吞吞吐吐,趕緊的,輸我的血。”李天疇頓時叫了起來,也無暇顧及大夥兒怪異的表情,更沒時間考慮上回為什麼不輸他的血。

在一旁一直未插話的海叔面露喜色,但瞬間又變得十分尷尬,因為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為了搶救耿叔,僅存的一點血漿都輸給了耿叔,而同樣需要輸血的李天疇大家就只能忍痛放棄了。

救人分輕重緩急,雖然事情做得不錯,但人人愧疚,總覺得欠了李天疇什麼,只是危機時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雖然早上聽大夫和彭偉華說李天疇恢復的不錯,但大家還是惴惴不安,直到從小宋嘴裡得知李天疇並無大礙,大夥兒才放了心。

儘管如此,大家萬萬沒有想到李天疇竟然恢復的這樣好,每個人的心頭都萌生了希望,耿叔可能有救了。但是誰也不好意思說出口,而且以李天疇目前的身體狀況,能不能輸血還是個未知數。

但是李天疇自己說出來了,海禿子可管不了那麼多,他連激動感慨的時間都省了,“叔謝你了,我去叫大夫。”話音未落,人已經飛快的跑出了門。

眾人臉上都是一紅,雖然覺得海叔赤果果了的太過分了,但也都期盼李天疇不要反悔。

顧大夫聽了海禿子的要求,驚愕的長大了嘴巴,連呼不可能。海禿子也不跟他廢話,一伸手就把人給架了過來。

經過仔細檢查,顧大夫激動的認為發現了醫學奇蹟,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堆大夥兒聽不懂的話後,在海禿子的怒視中終於開始安排輸血了。

由於李天疇的一再堅持下,一口氣輸了六百毫升血,這已經是他目前能夠承受的極限了。之後他連吃飯都沒有力氣,只想好好睡上一覺,李天疇十分清楚睡覺是他快速恢復體能的秘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屢試不爽。

小宋聞聽此事當場火了,大罵了海禿子沒良心,把光頭罵得直接找不著人了,小一輩的眾人中也只有小宋敢這樣對待魏大海。

事已至此,沒有辦法,而且小宋真心希望耿叔能夠儘快好起來,同時也只能期盼李天疇沒事兒。她一夜沒睡,兩個病房來回的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圖個心裡踏實也是值得的。眼看誰都勸不住,大夥兒也只好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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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耿叔終於脫離了危險,而李天疇仍然在呼呼大睡,顧大夫反覆的觀察了一番後搖著腦袋放心的離去。

耿叔轉危為安的訊息讓眾人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偌大的宅院再次有了歡聲笑語,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對李天疇心存感激之情。

海禿子一大早還破天荒的往李天疇的病房裡跑了兩趟,第一回就是看看,第二回則是親自送早飯,這可是連耿叔都沒有過的待遇,這也成為李天疇被魏大海認可,並真正融入耿叔一幫人的標誌性事件。

阿偉也撿回了一條命,但和向東一樣落下了殘疾,以後騎摩托車恐怕費勁兒了。但這小子是個樂天派,手術之後醒來和眾人有說有笑,倒是讓大家省了不少擔心。

只是眾人還沒高興多久,外出陪同大夫採購血漿的蠶豆回來了,他是第二批出發的,目標是縣城的血站,一塊兒去的王大夫和那個血站有點關係。但他帶回一個不好的訊息,血庫沒血是一方面,回來時他並未和第一批的大夫聯絡上,這是很意外的事情。

蠶豆的腦瓜靈光,而且警惕性極高,他發現情況不對,沒敢再繼續等下去,硬拉著王大夫跑了回來。本以為第一批的人已經回來了,但實際上他和王大夫是三撥人中第一批回來的。

眾人聞言都緊張起來,第一批出發的大夫姓劉,目標是縣醫院的血庫,他原來就是醫院裡面的醫生,關係很熟。早年犯了事兒離開醫院,幾經周折後投靠了耿叔。

此人跟隨耿叔多年,是可以信得過的。只是他出發的時候比較匆忙,簡單的商量了一下聯繫方式後就上路了。當時大家亂哄哄的也顧不上他,更沒有人員隨行保護,現在第二批人都回來了,卻沒有他的訊息,這就很要命了。

要指望劉大夫迷路,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發生了意外。是自己出事兒還是被警方或者孫柺子的人給拿住了?這是眾人最為關心的問題,如果是後者,大家就得立刻準備搬家跑路。

魏大海很上火的在自己的光頭上扇了一巴掌,十分痛恨自己的大意和不小心,這要是換作耿老五,絕不可能這樣沒譜。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馬上準備搬家吧,可是往哪兒搬呢?幾個月的躲躲藏藏,把以前和耿老五預留的幾個老窩全都廢光了。海禿子頓時腦瓜大了N圈,蹲在地上急得抓耳撓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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