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火包圍之後,並未引起聖火基石的激烈反應,而且極為有效的阻隔了基石對地下遺蹟的召喚能力,第五尊石筍終於沒有出現,而現有的石筍也沒有進一步瘋狂破土的舉動。

“接下來怎麼做?”少年不敢掉以輕心,扭頭問金烏聖宮。

“想辦法,讓這些冒頭的石筍再回到地下。”

那就把它們給砸回去?少年病急亂投醫,想到了厚土殿前巨大的隕鐵頑石,應該是五行島最為沉重堅硬之物,連忙召喚賒長老,情況緊急,少年也來不及解釋,賒長老面色凝重的離去,不一會兒便有百名厚土殿弟子託著那頑石踏空而來。

隕鐵頑石看似不起眼,只比普通門板大不了多少,但卻異常沉重,諸位長老中也只有力大無窮的巨木殿郝長老可以將其舉起,這厚土殿僅憑百人布成了六芒星陣,居然就能托起如此沉重的巨石飛奔而來,讓少年歎為觀止,五行各聖殿果然各有底蘊。

少年祭出烈火屏障能暫時保護厚土殿的諸弟子,以防突發的不測,然後指揮眾人託著巨石,首先砸向小院書房處出最先冒出頭的那尊石筍,頑石墜落,轟隆一聲巨響,山崩地裂,少年都有種錯覺,住慣了的小院整體往下塌了數寸。

在塵煙散瀰漫中,少年的腦海忽然如針刺一般疼痛,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淒厲的獸吼,音波彷彿來自那遙遠的虛空深處,轟然衝擊而來,讓他身心百骸巨震,但很快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煙塵散去,隕鐵頑石歪在了一邊,而那石筍居然毫髮無傷,其上的獸首更為兇厲、猙獰,粗線條勾勒出的眼眶裡似乎有某種危險的光芒在窺視少年。

“這樣不行,此物乃上古兇獸狴犴的變種,為赤火飛簷之首,聖靈的記憶中沒有壓制赤火飛簷的方法麼?”金烏聖宮同樣感到了危險。

少年茫然搖頭,有關聖火殿的記憶,他剛才反覆梳理過,驚訝的發現,每一次梳理,思維都有短暫的混亂,好像曾經記憶過的東西忽然就模糊了,連貫的內容貌似被不經意的抽取掉,就像碎片一般流逝,內容越來越少,有關赤火飛簷,幾乎找不到相關內容。

“你與聖靈記憶的融合過程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麼?”金烏聖宮關切的問,它早就察覺到少年自皇庭島十二峰時,溝通就有些怪異,好像是斷斷續續的在走神,這種狀況排除極度疲乏和修為偏差的原因後,基本上便是有傷在身,或者腦部空間、尤其是神藏世界遭受了創傷。

所以,金烏聖宮在與少年共同掘取聖火基石的時候就已經在留意了,一直有種古怪的感覺。

聖火基石一直被鎮壓在十二峰底,聖皇設定了一個極為巧妙的陣法壓制,支撐陣法執行的能量來自於皇庭島底部兩側的九根擎天巨柱,如果採用蠻力破壞,則會遭受九根巨柱合力反擊,結果不是九根巨柱損毀,便是破壞者重創或死亡。

沒有聖皇掌握的辦法,任何強者想要毀掉此陣便是上述兩種結果,但金烏聖宮知道有第二種辦法,便是純正的天火,天火可以完全隔離擎天巨柱與陣法的聯絡。

殺了離火之後,天火火種已經根治在少年體內,並已初步融合成功,但如何運用卻十分生疏,金烏催動‘心天經’進入少年神藏世界,促使他快速熟知駕馭。

但在雙方神識交融時,金烏驚訝的發現少年與聖靈記憶的融合並不完整,本想找時間提醒少年,商討彌補的辦法,但未料想聖火基石會意外出現問題。

少年仔細回憶,然後搖搖頭,確認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時的融合非常自然,唯一的遺憾,便是聖靈走的太匆忙,沒有告知他那個躲在聖殿裡的守護者究竟是何方怪物,神神秘秘,只見過一面,再無訊息,似乎它想躲起來,少年便找不到它。

若說不對勁,便只能是這個守護者,可少年此刻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告知金烏聖宮,對方進入過他的神藏世界,竟然也沒有察覺到這個神秘的存在,說明這傢伙的本領極高,至少藏匿的本領聞所未聞,知道它在,並且一直存在的也只有少年和大眼珠子。

對了,眼珠子這廝為什麼從不過問這個守護者?它們二者如何做到在聖殿內和平相處的?

這兩個問題,少年從未認真想過,本待等著事情稍稍緩和後再花時間尋找答案,可惜一直未能得到喘息,若不是今天聖火基石異常,金烏聖宮又加以提醒,他險些忘了此事,此刻想來心頭驚訝之極,這兩個傢伙在某些方面竟然極為相似。

轟隆,又一聲巨大的振動打斷了少年的思路,第五尊石筍出現在了旁邊的山峰上,而圍裹在聖火基石周圍的天火已經十分暗淡,這強悍的東西不但吸收掉了大部分天火,而且再度冉冉攀升。

“再放天火,雖然飲鴆止渴,但能爭取時間!”

金烏長鳴一聲,不顧身受重傷,化作大鳥摸樣振翅高飛,然後從高空飛速的俯衝而下,巨大而尖利的前緣啄向最近的石筍。

轟的一聲,金光大放,那石筍竟然被啄去一個角,一種利爪撓鐵的撕裂聲充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似乎整個自在世界都被這種聲音給攪合的煩躁不安,金烏龐大的身軀亦被震的倒飛出去。

少年離著石筍最近,感覺耳膜都被這聲音給刺穿了,這兇獸忽然間像活過來一般,居然在石筍之後憑空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陰影,衝著少年張牙舞爪,兇焰極盛。

按金烏分析,此兇物的活力應與上空聖火基石的召喚強弱有關,少年想不明白,原本是五行宮的聖物,怎會變得如此邪惡?

勃然大怒之下,少年雙手一錯再度祭出一枚紅色火球,雖然比之前的那顆小一點,但更為鮮豔濃稠,火球在少年胸前滴溜溜的旋轉數圈後呼的飛向聖火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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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門的畜生,因何如此狂躁?!”少年大喝一聲,瘋狂的催動靈力,忽然從半空翻身而下,右臂長擺中,掌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黑線,對著那赤火飛簷的陰影便是一記虛空劈斬。

黑線初時如一道光,但下一刻在眾人的視線中卻變成了獸首虛影忽然裂開的折線,可怕的是這道折線居然迅速向下延伸,真正的石筍也忽然斷為兩截,周圍的土地山岩出現了一道十分恐怖的裂縫,看山去細長,卻如同刀切豆腐一般齊整。

想象中,兇獸那種撕心裂肺的嘶吼聲沒有再出現,黑線閃過之後無聲無息,就好像周圍的空間瞬間被湮滅了一般,十分凶煞的聖火基石似乎也感受到了難以描述的威脅,在與天火火焰的糾纏中忽然就安靜下來。

少年面色慘白,右臂顫抖不已,剛才傾盡全力的一刀,瞬間抽乾了他所有的靈力,憤怒之下完全不留餘地,這也是他自從悟得虛空劈斬以來最為凌厲的一擊,未料到一刀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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