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二話不說,只是眼神微動,一旁的副將立馬上來道:“嶽元帥,請吧?”

岳飛無話,便跟著副將上了車,一路往城內而去。

眾人拳頭緊攥,眼中各有兇光,正要說話,趙佶卻乘車到此,只是冷笑道:“聽令,將這幾個抵抗強硬的賊首,盡皆處死!”

五百鐵騎得令,當下大喝一聲,一起殺向了張憲等人,眼看著,這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張憲只是罵道:“這些畜生,兄弟們,我們今天跟這些狗官拼了,搶了大哥殺回延安,便自立門戶,跟這昏君拼個死活!”

話音剛落,眾人皆符合,於是五人各自和鐵騎死戰,一時間血流成河,喊殺聲震懾蒼穹。

而此時,大地仍在猛烈抖動,無數的官兵本來就感染了新型瘟疫渾身乏力,此刻天崩地裂,被巨石所傷,墜入深淵而死者不計其數,雙方兵馬卻徹底廝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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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戰場上,此刻,宛如地獄般,大自然收割著人類的生命,而雙方人馬為了利益,各自與敵對勢力大殺四方,赫然一片人間煉獄。

戰不多時,張憲等五將突圍出來集結了人馬,各自統兵猛攻,西軍和十節度軍雖勢眾,多有感染瘟疫者,因此難佔上風。

又沒過多久,高俅的命令傳達過來,九大節度使暗自商議,便將兵馬暗中撤開一條縫。

張憲見了,便高叫道:“今日暫且退去,待天災結束,再救出大哥,與昏君一決生死!”

言畢,眾將各自統帥兵馬,搶了王煥,種師中二人,帶領岳家軍從縫隙處殺出重圍。

節度使之兵皆有二心,東京禁軍更是原本就大部分為得病上陣,而來湊數之流,戰鬥力低下,又裝備差勁,為地震所死傷不計其數,這下如何抵得住西軍十餘萬虎狼之師和張憲等五員猛將?

只是半個時辰,西軍就基本殺出重圍,脫離了戰場。

趙佶無奈,見己方損失慘重,也不敢再追,連忙叫趙構和王稟整理兵馬回城。

岳飛在城內,被趙佶下令軟禁於天龍閣,見城外地震兇猛,雙方將士死傷慘重,只是連連嘆氣道:“可憐我大宋將士不御外敵,卻在這自相殘殺,實為可惜,我何其痛心!”

腦海中一想到南宮未,岳飛就更加痛苦,一邊又是聖上的命令,和自己以前犯下的罪孽,無論如何,這一次的事情也沒這麼容易解決了。

早知如此,何必要帶兵來東京,要死也只是死我一人!岳飛在屋內徘徊著,看著桌上的飯菜,卻只是連連搖頭嘆息道。

對了,莫非是副將他……

一想到這裡,岳飛頓時眉頭一皺,他腦海中閃電般一閃,這個人一直慫恿我帶兵來東京,莫非他就是朝廷派過去的內奸?

越想越冷汗直流,岳飛思索了一番,便開啟窗戶,往外射去一支弩箭,不到片刻,便有兩隻信鴿飛來。

笑著摸了摸兩支信鴿,岳飛只是心想,我被軟禁在此,朝廷殺我則罷,若是不殺,忌憚我兵馬,必然不敢加害,如今董平兄長生死不知,且連番和蔡京,遼軍血戰,兵馬損失不小,若知我被擒,必然來東京死戰。

雙方戰端一開,萬一不敵朝廷,我便害了他!

到時候,大宋內部徹底崩裂,遼金一旦南下,則是亡國滅種了!

岳飛想到這裡,心一橫,就寫了兩封信,各自給城外的張憲和山東的董平送去。

過無二日,趙佶接到情報,城外張憲圍城,放話如果善待岳飛,便就此離去,否則必血戰至死,也要殺光城內人馬,雞犬不留。

趙佶大怒,欲要出城決一死戰,早有趙構攔住,王稟勸道:“如今我大宋內亂已有數月之久,前番遼寇正是因此入侵,雖被林沖和馬擴死戰所退,畢竟主力尚在,況且如今天災不斷,必不見我大宋內亂自相殘殺,要是再和藩鎮死鬥,非為上策也。”

趙佶怒道:“你也知道藩鎮,岳飛之兵如今公然造反,威脅朝廷,早已是朝廷死敵,要是再做城下之約,朝廷豈不是人皆可欺,屆時威嚴何在?!”

“父皇,暫且息雷霆之怒!”

趙構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現在西軍精銳十五萬尚在圍城,父皇要是再與其血戰,萬一董平來為岳飛報仇,高俅起異心從內而反,父皇可能敵之?”

趙佶沉默不語,半天後又說:“朝廷如此低三下四,和亡國又有何區別?”

眾人正要說話,忽然報有金幽冥王重陽從城外而來,趙佶疑惑,便讓他進來商議。

見了王重陽,眾人問其故,王重陽只是冷笑道:“我千辛萬苦說通岳飛率軍來此,你等為何放棄上好戰記,卻放了岳飛手下之軍?”

趙佶還沒說話,趙構只是針鋒相對地冷笑一聲:“我等禁軍多有瘟疫,地震傷亡者,實在不堪再戰,況且岳飛已在我手,那些人群龍無首還能翻了天不成,倒是你王先生既然如此無敵,何不率你經常吹噓的明穹去滅了岳飛的殘部?”

王重陽大怒,心頭火起就要拔劍和趙構火拼,眾人好歹勸住了,王重陽只是冷笑一聲,將劍棄於地道:“有此人在東京一日,明穹便一日不出城殺敵!”

言畢,王重陽以輕功點地飛速出門而去。

眾人各自也怨恨,趙佶思慮再三,還是難以決策,趙構和王稟只是苦勸:“如今東京之兵感染新型病毒,十節度之兵亦不是心腹,若是死鬥必然不是岳家軍之敵,聖上當忍一時之辱,圖長久之功也!”

趙佶聽得煩,便叫散朝回去休息了,有人報李綱還在搶救,未脫離危險,趙佶只是冷笑一聲。

第二日一早,又傳來訊息,遼兵集結重兵百萬,調集糧草,兵馬調動更是頻繁,或即將大舉南下,再從太原,陝西,大名府三路入侵。

趙佶心頭愈加煩躁,正想答應張憲,城外又傳來訊息,要兵器盔甲二十萬套,糧草兩百萬斛,否則依然攻城。

趙佶大怒道:“如此欺負朕,天理何在?!”

於是叫王稟帶人死守,絕不妥協。

趙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大殿內四處徘徊,眾臣皆面面相覷,王稟和趙構苦口婆心地勸道:“如今遼兵三路大軍入侵,太原,大名府前番城池已殘破,無險可守,再不讓岳家軍去延安抵抗,大宋必將亡國滅種,屆時祖宗基業亦不保矣!”

又是半日過去,城外報西軍開始攻城,城牆本就坍塌許多,修補不來,實在抵抗不住,請調集天下各地援兵前來,否則必將守不住。

趙構等人磕頭出血道:“前番天下之兵俱被蔡京敗壞,如今城內能戰之兵不足五萬,西軍居蠻夷之地,速來彪勇兇悍,殘暴無常,若是聖上再如此,城破之日必將生靈塗炭,祖宗基業不保!”

丞相,太宰張邦昌以下數百人,皆磕頭求趙佶,放過岳飛。

趙佶猶豫了半天,聽到此話便一咬牙道:“好,朕便答應了又如何?”

眾人大喜,連忙去城牆上宣佈皇帝旨意。

張憲又言,要趙佶親按血印。

趙佶雷霆震怒,幾次要去和張憲死戰,被眾人勸住,只得作罷。

與此同時,已有人把糧草和城內兵甲庫內的軍器全數運出,並趙佶血書送給張憲。

張憲看了上面說,對岳飛待遇從三公,只是不許出城,西軍可每月派百人以下來見等。

暗自冷笑一聲,想起岳飛前幾天飛鴿傳書而來之信,張憲只是大笑數聲,便轉身帶兵走了。

趙佶在城牆上看西軍走,頓時癱坐在了地上,休息了半天,正想離開,後面又有人來報,張憲殺回來了!

趙佶大驚,差點沒從城牆上摔下去,張憲看他那副狼狽樣只是大笑道:“聖上莫怕,我只是來告訴你,要是岳飛沒事,我等自然為國家戍邊,沒有二話。”

說著,張憲的語氣也兇悍了起來:“若是岳飛少了半根毫毛,西軍必將踏平東京,一人不留!”

“走!”

趙佶還沒回過神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直到西軍徹底消失在了視線盡頭,趙佶才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夜風吹拂而來,頭髮散亂的趙佶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的漆黑,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而與此同時,東京城外八十裡。

“停止前進!”

林沖一揮手,便讓大隊人馬停了下來。

整理了下衣領,林沖只是昂著頭,看向漆黑夜幕中的那兩個人。

他看著前方飛奔而來的燕青和武松二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眉頭微皺了起來。

燕青的手上,好像有著一隻……類似鴿子一樣的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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