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龍吳麟,是跟隨史文恭二十多年的一名老將,也是親兵隊隊長。

如果說武功,他或許排不上巔峰水平,但是論洞察力和敏銳性,就是史文恭在他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在以往的任何戰鬥中,吳麟都作為史文恭的副將,幫他擋下了無數的暗箭和暗器,正因此,仇人無數的史文恭,才能在這麼多年的戰鬥中毫髮無傷。

但是,今天,史文恭叫他不要插手。

他史文恭,要和面前這個賊頭子董雙單挑。

“呵呵,大哥,看樣子,宿命還是如此啊。”

吳麟微微嘆了口氣,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從他的語氣裡能讀出來,他對史文恭有多麼失望。

看著附近所有人目瞪口呆,全然沒有了形象地神情,吳麟卻什麼也沒說,他只是雙手背在身後,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這怎麼可能啊,史元帥可是天下無敵的啊,怎麼會……”

“敵人應該還沒碰到元帥就倒下了啊,怎麼可能……如今……”

附近的驚疑之聲迴盪開來,吳麟卻是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回憶一些往事。

實際上,剛才只有他看清楚了一切的真相。

“吳大哥,剛……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看清楚了嗎?”

手中的長刀劇烈地顫抖著,曾索的眼神還停留在眼前的震撼場面上,頭也沒有回,就連他的聲音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抖動。

“速度。”

“啊……”

“速度,敏銳度,洞察力……”

“這個男人……他的臨場反應能力,恐怕要遠在我之上啊。”吳麟昂起了頭,望向董平的眼神中,帶起了一絲陰沉。

很快,他腿下猛然發力,整個人已經向著二人糾纏的地方衝刺而去。

現在,他的目標是突襲。

作為一個暗殺者,以最快的速度替史文恭除掉敵人!

就在前面,董平剛從城牆上一躍而下,一槍刺傷了史文恭的肩膀。

現在,二人正在廝殺血戰,雙方都使出了渾身力道,沒放一點空處,只求速勝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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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麟剛才沒有說的,是之前史文恭的左臂傷口,不是誰的暗器所傷,而是他史文恭自己偷襲董平的暗箭!

任何人都有可能看不清,但是我不可能看走眼啊,吳麟心中暗道,這個董平,剛才居然接住了史文恭的暗箭不說,還徒手把箭給扔了回來,擦傷了史文恭的左臂!

之所以不能告訴其他人,是因為,那是一支毒箭!

所以,只是極其輕微的擦傷,史文恭的傷口就已經迅速潰爛了。

大哥……沒想到你還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啊,吳麟暗自嘆息一聲,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收手呢?

不過,現在,眼前的目標只有董平!

“鏘!”

再一次盪開了史文恭的方天畫戟,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史文恭,董平也有些微微地喘氣,不得不說,史文恭即使單臂出戰,實力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然而,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視線的盡頭,董平竭盡全力,也只捕捉到了一個雙手持劍之人的身影,以及,撲向自己的滿天黑色光影。

然而,那道鋒芒已經近在眼前了,讓人避無可避!

好傢伙,趁著我全力應戰的時候突襲,暗殺者的意識展現地淋漓盡致啊,董平暗笑一聲,嘴角已經漸漸帶起了一絲弧度。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已經迅速地往腰間探去。

“鏘鏘鏘鏘……”

數十聲金屬碰撞的鏗鏘聲響徹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空中如同銀魚飛躍一般,漆黑的光彩四處盪漾開來。

“是你……吳麟?”

史文恭眼神一瞟,語氣冰冷地說道:“怎麼,這會知道出手了?”

“恕在下救應來遲,但在下絕無二心。”吳麟單膝一跪,聲音低沉說道:“在下實力有限,無法抵擋那個男人的攻勢。”

冷冷地掃了董平一眼,史文恭冷哼了一聲,卻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到片刻,一個雙手持劍的青年人已經平穩落地,兩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收入了背後的劍鞘中。

就好像,從未拔出一般。

而地上,橫七豎八地平攤著數十支各類暗器。

“呵呵,幽冥龍吳麟是吧?”青年人嘴角帶起了一絲弧度,微微地笑了笑:“抱歉,這是我們二人主將之間的單挑,你要是想插手,我屠龍手孫安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吳麟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平靜地望著對面的孫安,他的眼神卻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呵呵,你還是這麼不愛說話啊。”孫安活動了下全身筋骨,昂著頭笑道:“怎麼樣,老朋友,看在我們同朝數年的光景上,下手可得輕點。”

“我會替朝廷清理乾淨門戶的。”吳麟淡淡地說了一句。

孫安眉頭一皺,正想說些什麼,眼前猛然一震,才發現吳麟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盡力平復著心情,孫安讓自己鎮靜了下來,從馬上一躍而下,深呼吸了一大口,然後閉上了雙眼。

“唰……”

心中猛地一顫,不過雷霆間,他出手了。

“鏘!”

劇烈的金屬刮擦聲響徹天際,孫安眉頭緊皺,大踏步向前衝去,左手劍化刺為挑,目標正是吳麟的脖子!

然而,最後關頭,吳麟再一次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

“呵呵,聽聲辨位,這孫安倒是進步不小啊。”回過頭望了望,董平頓時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

“小子,注意眼前的敵人吧!”

隨著這聲怒吼,史文恭手中方天畫戟全力砸下,夾帶著迅猛而恐怖的力道,如同雷霆萬鈞一般向董平襲來。

“迂!”

不過剎那間,照夜玉凌空而起,與呼嘯的方天畫戟擦身而過,然而,就是差之毫釐,史文恭這全力一擊完全落了空。

如履平地一般,董平一勒韁繩撥轉馬頭,看著史文恭的眼神,仍然是輕鬆隨和。

撥轉了馬頭,血紅地雙眼盯著董平,史文恭渾身都在顫抖著。

往附近掃了掃,曾頭市主力已經和董平的軍隊全面開戰了起來。

看樣子,雙方目前的局勢基本是不分高低,應該,是董平的人先發動了攻擊,自己的人才被迫還擊。

呵呵,這也好,史文恭冷笑一聲,反正遲早得交手,不如現在就把董雙這小子滅了,讓大金皇帝殿下也能多賞識賞識!

“元帥,是我讓人還擊的!”曾索從一旁策馬跑了過來,沿途高叫著:“怎麼樣,現在是要停戰還是如何?”

“沒事,你幹的很好,繼續帶人打,擊潰這些賊人後,我會在皇帝殿下面前上奏封你為殿前上將軍!”史文恭大笑道:“等我殺了這個賊頭子,就是我們揚名立萬的開始!”

“遵命!”

曾索滿心歡喜地走了,帶著人向梁山大軍猛撲了過去,雙方打的昏天暗日,一時也難以分出勝負。

直到現在,曾索才看出來,董平的人並不多,再怎麼樣也就比自己這邊聲勢浩大一些罷了。

而曾頭市將士只想著功名利祿,一心要多殺人,因此鬥志昂揚,氣勢絲毫不落下風,殺的格外賣命!

“呵呵,都是虛有其表罷了,有什麼好猖狂的!”揚起長刀指向了對陣的人馬,曾索大叫道:“給老子上,把對面殺……”

“咔嚓!”

一聲脆響打斷了曾索的話,他抬起頭顫顫巍巍地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刀杆早已經碎裂成了兩段!

對面馬上的大將,持一炳開山大斧,身長八尺,橫眉大眼,神情中卻帶著濃郁的殺氣。

很顯然,這和他平時的性子不一樣。

“你……你是什麼人?”曾索吞吞吐吐地說著,眼神裡卻帶著一絲恐懼。

“曾頭市的畜生,可還叫記得三年前被你們所殺害的抱犢山之人?”那人面色陰沉說著,手上的雪域刀卻緩緩揚了起來。

曾索心中恐懼,也顧不得什麼,從一旁的副將手中奪過了一條鋼刀,趁那人說話之時,率先對他發動了突襲。

不料那人手腕翻動,片刻間全身發力,已經擋住了這道偷襲。

“告訴你主子。”那人手中兵器力道越來越重,語氣低沉說道:“拔山力士唐斌,來找他報仇了!”

“唐……唐斌,是你?”曾索眼前一亮,旋即冷笑一聲:“我以為是誰,原來是當年的漏網之魚,所有人趕緊上,把這小子拿了!”

曾索振臂一揮,附近的八名營指揮使已經衝了過來,揮動長槍向唐斌發起了突刺攻擊。

這些人都是曾頭市最精銳的重灌騎兵,全身披帶玄鐵重甲,只露出雙眼來,武器也是複合材料打造,與此同時,他們每個人也是銀甲衛中的最高級軍官。

之前被一個黑衣人打了個大敗,他們正滿肚子火,這下看能以多欺少解決敵軍大將,自然來了興致。

然而,兩道黑色的身影,以及迅猛的攻勢,轉眼間已經衝入了他們的陣勢,最前面的一個重甲軍官甚至被震得手臂發麻。

“你們兩個也來了?”唐斌頭也沒回,卻是笑著說道。

“呵呵,沒能跟著盧員外打個夠,這裡還不讓我殺個盡興?”孫立將左手鋼槍搭在肩上,右手的鋼鞭翻轉著笑道:“喂,對面的鐵皮罐子,準備好和爺爺打了沒有,我可只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活命!”

“孫二愣子,看看你這水平。”劉雙手橫搭著肩上的槍桿,隨意地笑道:“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我三分鐘就足夠了。”

“靠,你小子憑什麼比我少兩分鍾!”

“靠實力,曾地?不服來幹一架啊!”

“你小子是三天不打……”

而此時,曾索和八名重甲軍官都已經氣的渾身顫抖了。

“小子,這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可是要吃大虧的!”

隨著這聲怒吼,九個人已經一同飛馬而出,向唐斌和劉孫立衝了過去。

“喲,那幫鐵皮罐頭來了?”孫立晃了晃手中的鋼鞭,大笑著說道:“怎麼樣,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那不是廢話?”劉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正好試試,湯隆兄弟鑄造的黃銅武器怎麼樣。”

“總之,幹掉這些鐵皮罐子問題應該是不大的。”唐斌微笑著說道。

曾索等人看得更是心中噴火,手上力道又加大了好幾分,勢必要一舉取其性命。

而與此同時,史文恭和董平的決戰,再一次拉開了帷幕。

距離剛才的廝殺,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雙方都使出了渾身手段,卻還是難以分出勝負。

“鏘嚓!”

火光在空中並閃,如同雷霆撞擊一般,雙方的每一次對撞,都會吸引戰場上大部分人的視線。

這兩個人……太強了。

看這火花和金屬摩擦的巨響,要是打在人的身上,估計鐵打的人也要碎裂掉。

眼中一道光彩閃過,董平手中雙槍化挑為刺,順著史文恭刺來的畫戟,居然直接,同樣地刺了過去。

什麼?

這……這小子瘋了?

這是所有人目前唯一的想法,確實,這對任何人來說都太震撼了。

要知道,他們已經大戰了一百多個回合了啊!

雖然史文恭已經一臂受傷,但是這個青年居然能和史文恭打上這麼久,那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了。

而這個董平……現在居然想……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小子……是想賭命嗎?史文恭瞳孔猛地一震,看著那道在向他極速靠近的鋒芒,心中也一時亂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把目光投向了董平的身上,試圖尋找到某些細微的破綻。

然而,這個人一臉平靜,就像做好了死亡的籌備一般。

在最後的關頭,史文恭能捕捉到的,只有董平眼睛裡的那一絲笑意。

“……”

出乎眾人的預料,董平和史文恭二人的這最後一擊,居然都沒有打下去。

二人的武器,都停在了半空,良久無話。

“為什麼停手?”董平冷笑一聲:“打了這麼久分不出勝負,現在好不容易決死一戰你莫非又怕了?”

“呵,幼稚。”

史文恭笑著搖了搖頭:“董雙,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既然不想說,那就去地獄找閻王說好了。”董平沉著臉說著話,手上的鋼槍一用力,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你很幼稚。”史文恭笑道:“明明手下的兄弟們這麼英勇善戰,卻在梁山一個小山窩裡,對付大宋四京之一的大名府如同探囊取物,卻還要整天打家劫舍……”

“恭維的話就免了,有話不妨直說。”董平語氣淡然地說道,打斷了史文恭的長篇大論。

“……董雙將軍,你不是個一般人,二十出頭就能名聞天下,才智無雙足以立足中原,只是,你應該也知道,憑你的力量要對抗這個天下還是有點不現實的。”

“古人雲:識時務者為俊傑,良臣擇主而仕,閣下是人中之龍,自然遠比我這個粗人明白這個道理。”史文恭將方天畫戟掛在了環上,笑著說道:“如今朝政腐敗,天下民不聊生,英雄自然得有英雄的選擇,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董平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他的手也已經悄然探向了腰間。

“呵呵,將軍,你是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無論是文武之道還是治國理政,都遠遠超出一般人,自然當明白我的意思。”史文恭笑著,雙腿一夾,馬往前走走幾步,不一會已經到了董平的眼前。

戰場上的廝殺聲迴盪在耳邊,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膽地看著董平和史文恭,他們想知道,場面到底會如何發展。

“大金的皇帝陛下,需要將軍的幫助,我們的大業,離不開閣下的能力。”史文恭一字一頓地說道。

“怎麼樣,現在可以考慮了嗎?”史文恭微笑著說。

“……”

“沒關係,你慢慢思考也行。”

“確實……是很誘人的條件啊。”董平笑了笑,雙手抱在胸前,語氣也似笑非笑地,似乎是在和人喝茶論道一般。

“你考慮的到底怎麼樣了?”史文恭語氣低沉地說著,他的手卻已經伸向了背後。

“作為一個山賊頭子,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要我加入,那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大好事,況且……”

“這個世道如此腐朽,早就應該重新洗牌了,不是嗎?”

董平說著,仍舊是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心平氣和地神情。

“你是說……”史文恭的眼神也漸漸緩和了起來,手幾乎在同一瞬間停在了半空中。

“不過……”

“不過?”

“我好像……一直在叫你師兄吧?”董平微笑自若地說著:“而且,我一來就做了自我介紹,元帥大人該不會忘了吧?”

“你……你是說,你是董平嗎?”史文恭眼神顫抖著,一臉陰沉地盯著董平,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想到這裡,史文恭心中一時猛然一驚,剛才這個“董雙”使的槍法,似乎正是自己以前做夢都想取得的本門絕技,被稱為槍中之王的“隕星槍法!”

作戰時如同隕石撞擊,迅猛而有力,又如同巨浪疊加一般,力道和技巧,都是一波勝過一波,層層疊進,後勁強悍,擅長耐久力和持續作戰,如同王者一般,霸氣中具備著內斂。

此乃王道之氣!

“回答……正確!”

董平笑著,手卻已經放了下來,從自己的馬上一躍而下,對著史文恭走了過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

史文恭雙手抱著腦袋,幾乎是瘋狂地嘶吼著:“這不可能,董平就是個廢物,當年我一隻手就能輕鬆對付的人,就算有了隕星槍法,如今又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更何況,他現在還在被朝廷四處追殺,如果你就是董平,你又是怎麼帶著這麼多軍隊四處橫行的!”

似乎找到了董平話中的漏洞,史文恭猛地直起了身子,血紅的雙目盯著董平,就像要看透他的靈魂一般。

“不可能,做不到是嗎?”董平微笑著說道:“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悲觀呢?”

“人,要樂觀,要學會相信,萬事皆有可能!”

董平說著,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了,卻依舊讓人捉摸不透。

“這可是周桐門下第一個月的必修,如果做不到,當即逐出師門。”

“怎麼樣,元帥大人,你該不會是個冒牌的吧?”董平說著,雙手插在兜裡,一步步往史文恭走了過來

往後退了好幾步,不知道為什麼,史文恭只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鬥志一般。

盡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史文恭坐在馬上往四周看去,只見戰場上的形勢還是沒有什麼變化,雙方勢均力敵,這一個時辰之內並沒有分出高下。

“哈哈,董平,就算你是董平,又能怎麼樣!”

突然來了信心一般,史文恭狂笑著指了指附近的戰況,“小子,你看清楚了,我手下的人可都是虎狼之師,你一個人再厲害,待會就準備承受數萬大軍的鐵蹄怒火吧!”

“我說,你這人真是有意思。”董平笑著說道:“我現在倒是有點為你感到可憐,你……”

就在剛才,一直壓在董平心頭的那股緊張感,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黑點,在他瞳孔中迅速放大。

此殺招,乃是直奔人體要害而來,若接不下,勢必一招斃命,決無生還之可能!

無聲,無形,無息。

這幾乎是一道,沒有任何缺陷的暗器。

這是董平在這一瞬間,所能做出的唯一分析。

緊接著,那道暗器已經撞上了他的咽喉。

中了!

呵呵,小子,死定了吧?史文恭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是面不改色,眼神陰沉地盯著董平。

不料,董平沒有任何反應,雖然剛才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卻沒有倒下。

甚至,沒有後退一步。

“是不是想說不可能?”

微微地搖了搖頭,董平笑著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幾乎透明的鐵片來。

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在那上面,正插著一根長達數寸的鋼針。

而那塊鐵片,卻已經在迅速地變色,很快,已經成了黝黑的模樣。

“史文恭,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董平抬起了那塊鐵片,大笑數聲道:“這倒是挺符合你的風格啊?”

“這……這怎麼可能?”

“莫……莫非元帥用淬毒暗器傷人不成?”

“不可能,元帥不是那種卑鄙之人!”

紛紛擾擾的人群在附近爭吵著,不同的聲音迴盪開來,有嗤笑,有好奇,也有難以置信。

然而,史文恭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了。

手臂上的劇痛深入骨髓,幾乎已經讓他沒有了力氣。

“看樣子,你還不認識我,北地槍王史文恭。”董平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曾退散,“那麼,我就再自我介紹下,這次,可要聽好了。”

“在下,熾雲鷹董平!”

剎那間,董平動了。

空氣,似乎也產生了微妙的波動。

就像,在響應著,他的身法和移動軌跡。

“不好!”

史文恭眼前猛地一震,不知道什麼時候,董平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呼!”

雙腿一踏馬鞍,在空中一個凌空躍起,史文恭躲開了董平雙槍刺來的攻擊,整個人已經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勉強穩住了身形,史文恭正準備清醒一下因劇毒而被逐漸麻痺的意識,然而,一陣響徹天際的嘶鳴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他抬頭一看,自己那匹飛霆神駒已經慘呼著倒在了地上。

還來不及暴怒,眼前的場面讓史文恭更加震驚。

很快,他的手臂和嘴角都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整個人不停地往後退著,眼神中的那一絲恐懼神色,怎麼也揮散不去,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般。

不遠處,出現在所有人目光下的,是一張青年人英武的面龐。

青年劍眉星目,身高八尺五六,一身黑色勁裝,身上的盔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似乎能隔絕光的反射,看上去簡直沒有顏色一般。

青年笑了。

看著血流成河的場面,他突然笑了。

站在這片兩軍生死搏殺的核心區域,他笑的沒有一點虛偽。

“史文恭,現在,我們都是步戰了,準備好來一決生死了嗎?”

青年的話明明帶著笑容,然而聽在戰場所有人的耳中,卻有一絲發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沒有人察覺到,一股戰車行進的轟隆聲正在往這處戰場,飛速地靠近著。

而此時,距此地十里之外的一處密林內。

“這就是系統的能力嗎?”

一道自言自語的聲音在林中迴盪著。

“呵呵,沒想到啊,果然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兩個瘋子居然真的打起來了。”

黑衣人負手而立,站在林中最高的一棵松樹頂端樹幹。

“也好,等你們殺個兩敗俱傷,就是我高俅出手的時候。”中年人說著,猛地從樹幹上一躍而下。

與此同時,他的右拳已經對著附近的一顆柳樹,凝聚全身之力,驟然轟出。

“咔嚓!”

平穩落地後,那斷裂成好幾截的柳樹樹幹已經鋪滿了整個地面,月光映忖在上方,如同白霜層疊一般。

望著著一地的碎,中年人的嘴角帶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史文恭,董平,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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