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突然闖入的十幾個人,讓曾弄四人都有些一臉茫然。

氣氛,瞬間沉寂了下來,董平也坐直了身子,雙手抱在胸前,閉目養神一般靠在椅子上,一臉悠然的神情。

似乎,剛剛進來的那些人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看董平這個態度,蘇定額上的青筋瞬間就佈滿了整張臉龐。

就連附近那些銀甲衛的將官,也個個咬牙切齒,這個董雙,三更半夜地出現在這會客廳不說,居然現在還這麼囂張!

史文恭看得更是雙目噴火,他今晚剛從杭州連夜趕回,就在路上聽蘇定講了對董平和董雙二人的懷疑。

現在看董平還這麼怡然自得,他頓時火氣沖天,恨不得把這人給大卸八塊了。

“嗯?”

正準備往前衝出去,史文恭往側邊一偏頭,卻發現是蘇定攔住了他。

“董雙,你倒是挺沉著,看樣子,倒是我蘇定誤會你了啊。”蘇定一臉陰沉地盯著不遠處的董平,語氣中帶著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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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告訴我,至今為止,你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不料,蘇定這一番話說完,董平卻是無動於衷,仍舊是悠閒地靠在椅背上。

“蘇定,不得無禮!”

曾弄猛地站起了身,一臉怒容地指著蘇定喝道:“董將軍乃是大金重臣,此次乃是為我曾頭市眾人帶來聖旨,豈容你在此信口雌黃!”

“曾大人,不可相信董雙這廝的話啊!”蘇定一時急了,大喊道:“據屬下看來,他和董平脫不了干係!”

“你給我閉嘴!”

說完,曾弄將剛才董平放在桌上的聖旨拿了起來,走到蘇定面前,雙手托住展開來,冷笑一聲道:“怎麼樣,現在可還有話說?”

“這……”

剛看到上面的玉璽印,蘇定的嘴角頓時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史文恭也湊了過來,眼神猛地一震後,卻很快也無話可說了。

而此時,董平眼中卻是閃過了一道精光,幾滴冷汗,從他的眉間悄然滑落,滴在了地上。

強自鎮定著,董平心中此刻也是劇烈地沉浮著剛才。

只差一點。

就差一點,他就要站起來準備動手了。

這個蘇定,居然把自己的身份猜出了個大概。

看樣子,他已經明白了不少的真相,要是再這麼拖下去,估計今天的計劃要徹底搞砸!

想到這裡,董平再也坐不住了,腦海幾乎是飛速的運轉著,他心中已經開始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行了,曾大人,這事確實有可能是我們疏忽大意了。”

史文恭不甘心地將目光從聖旨上移開了,又昂起頭看著董雙,不屑地冷笑一聲:“我在途中接到訊息,董平的軍隊已經從附近的鄧縣,雲州,零縣三地合圍而來了!”

“什……什麼?!”

一瞬間,所有人的情緒就像火藥庫裡被扔進了一顆火星,轉瞬間,猛烈地爆炸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曾弄一把扯過了史文恭的衣領,幾乎是瘋狂地吼著:“董平……對我們發動了進攻,而且已經到了這麼近的地方?”

“沒錯,現在他們已經不足二十裡了。”史文恭一臉淡然地看著這個瘋狂的人,語氣平靜地說道。

“該死,那個瘋子!”

曾弄一拳砸在了附近的桌子上,低喝道:“這董平如此猖狂,居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敢趁著深夜前來偷襲!”

“曾老,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哪裡得罪了那個董平?”

董平站了起來,緩緩地走了過來笑道:“說實話,我以前和那董平數次交戰,只是拿他沒法,要不我帶人打頭陣,去把他給收拾了怎麼樣?”

“罷了,我們和董平,也就有些小衝突,僅此而已。”曾弄擺了擺手,陰沉著臉坐會了椅子邊,眼神冰冷地盯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董平看他這麼說,頓時也稍微放鬆了心態,雙手抱在胸前,眼神漸漸平靜了下來。

看樣子,盧俊義和朱武他們已經到了。

不過,因為命令不統一,現在計劃已經亂了啊,董平暗罵了一聲,要是盧俊義他們能等到曾頭市主力走了再動手,情況會好的多。

原本,董平是準備讓他們佔領外圍,給曾頭市一個教訓的。

但是,可能是保密工作沒做到位,居然被從江南回來的史文恭給識破了他們的身份!

接下來,就只能賭,看能不能現在這個時候,還把曾頭市主力帶往金國了。

“主公,這……”

史文恭語氣低沉地說著,試圖讓曾弄快點做出決定。

“夠了,我意已決!”

猛地一拍桌案,曾弄再一次站了起來。

“咔嚓!”

一旁桌案上的茶杯摔到地上裂成了十幾塊,也沒有任何人在意。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到了曾弄的身上。

蘇定眼中的是深邃,似乎對於曾弄的決定並不是非常在意。

而一旁的史文恭,眼中盡是焦灼,很顯然,他已經坐不住了。

“史教師,你和蘇教師二人,同董將軍他把寨中的兩萬人馬帶往金國,聽候陛下調遣!”

這段話擲地有聲,餘音迴盪開來,響徹在這深夜中寂靜的大廳內。

室內,幾乎是落針可聞。

“主公,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打破寧靜的,是看上去最沉著的蘇定。

“我不希望再說第二遍,我手下不需要違抗聖旨的人。”曾弄的語氣無比平淡,就像是在何人喝茶聊天一般。

但是蘇定心中清楚,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曾頭市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曾弄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義。

所以,他沒有選擇再阻攔曾弄的決定。

“這……”史文恭眼中怒火中燒,就想衝上去和曾弄理論。

“史兄,聽我說!”

蘇定一把拉住了史文恭,大喝道:“聽我一句,別再和主公頂撞了,主公肯定有他的看法,你莫非要反對聖旨不成?”

話音剛落,蘇定內心卻是冷笑一聲:史文恭,你就一個人去金國,等著被董平和董雙害死吧,呵呵,我可是自有辦法對付他倆。

死死地咬了咬牙,看著正前方那一臉嚴肅的曾弄父子四人,史文恭那攥地死死的拳頭又鬆開了。

只是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你們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史文恭心中冷笑不已,呵呵,反正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待我史文恭到了大金正好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呵呵。

呵呵,老頭子,你到死估計也等不著你拿徒弟來救你了,老子這就要去大金封官進爵享受人生了。

你那破槍法和兵法,就留著到時候和那兩個白痴徒弟,與你一起陪葬吧!

想到這裡,史文恭頓時也釋然了,他微微彎腰拱了拱手,直接轉身往大門口外退了出去。

曾弄的神色這才略微緩和了下來,看著史文恭漸漸消失的背影,他冷笑一聲後,又笑道:“那好,事不宜遲,董將軍,為防夜長夢多,麻煩你和蘇教師二人,現在連夜即刻出發,你看如何?”

董平還沒說話,卻被史文恭給打斷了思路。

“我的人,少不了我這個大金鎮南侯的管理!”

看著已經停了下來,卻身都沒轉的史文恭,曾弄雖然沒有說什麼,他眼中卻閃過了一絲一閃而過的兇光。

“那個……這樣吧。”

看史文恭和曾弄二人之間似乎有些不和諧,蘇定便走到了二人中間,攤開了手笑道:“以在下看,乾脆就我留下來,董將軍和史教師二人前去朝廷,主公覺得如何?”

“蘇教師此言有理,便按你行!”曾弄一直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稍等,各位,何必這麼急躁呢?”

幾人正準備離開,卻看著董平的身影已經到了大廳中央。

望著那個雙手抱在胸前的青年,不知道為什麼,史文恭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恨意。

“蘇教師,朝廷的詔書可是讓你們曾頭市前往。”董平嘴角微微上揚著,笑著說:“你這身為副教師,擅自脫離崗位,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呢?”

聽董平這麼一說,蘇定就笑了。

微微地搖了搖頭,他只是似笑非笑地說道:“閣下此言有理不錯,只是玩文字遊戲的話,在下恐怕未必弱於閣下。”

“不知教師何出此言?”董平仍然是那副姿態,斜靠在了一旁的銅柱上,語氣隨意地說道。

“讓我們曾頭市,可沒說精確到每一個人。”蘇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要是這麼說,是不是我們這男女老少幾十萬人,也得跟著我們走了?”

剎那間,董平的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動。

這個人,不好對付。

然而,他很快已經做出了回應,還是微笑著說出來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沒有意見,只是到時候對朝廷方面,你估計得親自解釋解釋。”

蘇定笑道:“這個自然,對了董雙將軍,你可千萬別誤會,我絕對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

“還有,今天對你的一切誤會,我替史教師對閣下致以最誠懇的歉意。”說完,蘇定彎下腰來,深深地鞠了個躬。

眼神微微地動了動,董平心中只是笑了笑,連忙扶起了蘇定笑道:“教師不必如此,誤會一旦過了,便也過了。”

“行了,董將軍,不知道你要怎麼對付外圍這些董平的人?”

沉默了片刻,曾弄還是把這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最重要的問題,擺在了董平面前。

董平自然知道,曾弄讓自己和史文恭統率這兩萬人,想必也是對自己的一個考驗。.

思索了不到片刻,董平只是笑了笑:“不如這樣……”

說著,董平把眾人匯聚到室內的沙盤前,仔細講解了一陣。

而此時,門外又響起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只不過,速度有些慢,而且顯得有點單薄。

“所有人住手,我有重要情報稟告!”

“嗯?”

眾人聽董平講解地頭頭是道,臉上正是一股喜悅之色,卻看是曾塗從外面闖了進來,頓時有些一臉茫然。

“大……大郎?”

看到曾塗右臂上那道厚重的繃帶,和猩紅的血跡時,曾弄這才反應過來。

“是誰把你傷成這幅模樣的?”幾乎是瞬間,曾弄就衝了過去,眼中盡是一片難以抑制的怒火。

不料,曾塗卻沒有什麼太過於激動的神情。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右手,顫顫巍巍地指向了大廳內的一個人。

“就是那個董雙,是他在謀劃這一切的陰謀,之前在後院,也是他在試圖救走周桐,這所有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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