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要想找最近的還只有三天後的那個日子還湊合,“就它吧。”宋青書點著日曆給黃杜鵑看,“我看就這天還算是個好日子,你看能行不?”

“哪天?”黃杜鵑伸頭看了一眼,滿頁的大字她認識不了幾個,她嗔怨的撇撇嘴,“明知道我不認字還叫我看,你直接告訴我就是。”

宋青書:“大後天,初九,寓意長長久久,這日子多好。”

“成。”黃杜鵑面帶喜色,起身就走,“我趕緊告訴秦淑珍去,讓她趕緊通知人家來下聘。”

“還下聘?不是接了閨女走就行了?”宋青書本以為定了日子,直接來接人就行,沒想到還有下聘這一說。

“看你說的。”黃杜鵑斜睨了宋青書一眼,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嫁閨女,哪能不要聘禮,我跟秦淑珍說好了,彩禮我要一百塊,男方同意了。”

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宋青書點點黃杜鵑,笑道:“看你能的,快去吧。”

瑞福還是很重視這樁婚事的,聽媒人說初九定於這天下聘,可把他激動壞了,著急忙慌的去找何曉霞。

“嫂子,我跟你說個事,程嬸給我說了個媳婦,說是初九那天讓我去下聘,你快跟我說說,我該準備些什麼禮物。”

何曉霞沒想到幾天沒見,瑞福身邊竟發生這麼大一樁喜事,她扭頭向裡屋喊了一聲,“他爹,你快來,三兄弟找著媳婦了。”

“真的!”一個驚喜的聲音傳出,接著瑞成大踏步的走過來,咧著大嘴呵呵笑道:“這可是個大喜事啊,老三,新媳婦是哪的,長什麼樣?”

說到新媳婦,瑞福還有些不好意思,他靦腆的笑著,“二哥,我都還沒見過呢,怎麼會知道長什麼樣?”

“你連人家面都沒有見過就要去下聘?”瑞成皺皺眉,有些擔心的說道:“老三,你可的小心一點,別讓人騙了。”

瑞福:“不會的二哥,是程嬸給我說的。”

瑞成撇撇嘴,“程嬸的嘴說的也不一定全都是真的,肖二蛋你知道不,上次程嬸給人家介紹了一個物件,說女方高中畢業,帶著一個孩子,等都定下來了女方說實話了,你猜怎麼著,女方是一個大文盲,還帶著仨孩子。”

瑞福堅信程麗雲不會騙自己,他辯解道:“二哥,女的雖然我沒見過,但我知道是誰?”

瑞成:“你知道是誰呀,快告訴我。”

何曉霞聽了一會兒,哈著手說道:“天冷得這個勁的,咱在院子站著幹什麼,趕緊屋裡說去。”

“對對對,屋裡說,看我,聽見你找到媳婦都高興糊塗了。”瑞成忙領著瑞福往屋裡走,“再有二十來天就要過年了,你要是真把這件事定下來,咱們家也算是是雙喜臨門了。”

瑞福心裡甜滋滋的,跟在瑞成後面,“能定下來,程嬸說那邊想儘快讓閨女過門。”

瑞成:“那急什麼,這年根下,事多,都忙年呢,再著急忙慌的辦親事就怕辦不好慢待了人家閨女,不如等春暖花開咱尋個好日子,將這喜事熱熱鬧鬧的辦起來。”

瑞福:“不是我急,是他們急,程嬸說那閨女馬上就要生孩子了,她孃家娘怕對家裡不好,所以不想讓她把孩子生在孃家……”

“你說什麼?”瑞成猛的頓住腳步,不提防的瑞福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哎呦,二哥,你咋不走了。”瑞福摸摸被撞痛的鼻子尖。

“我就說沒有那麼簡單吧,你還不信我的,人家都要生孩子了,還讓你去下聘?”瑞成氣急敗壞的,“程嬸也忒不靠譜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二哥,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瑞福扯扯瑞成的胳膊,讓他坐下。

何曉霞也在旁邊勸道:“他爹,你先別急呀,聽三兄弟怎麼說。”

瑞福拉把椅子放到瑞成身邊,“二哥,楊裡莊因為換親有個小青年喝藥死了,這事你知道不?”

瑞成點頭,“這能不知道嗎,十裡八鄉都傳遍了,再說,這事還上報紙了。”

“對,我也知道。”何曉霞也說。

瑞福接著又道:“就是他們家那個媳婦,小青年死了後,她婆家把親家怨上了,兒媳婦也不要了,給送回了孃家,這媳婦可是大著肚子的。”

何曉霞不解,“呀,這老兩口是怎麼想的,那肚子裡的可是他們家的骨血,怎麼,也不要了?”

瑞福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光知道人已經回了孃家,是她娘託的媒人,要把閨女嫁出去。”

“嘖嘖。”何曉霞不屑的說道:“這閨女的娘也不是個東西,她女婿才死了多久,按那個官面上的說法叫屍骨未寒,還有,你看看這都到年跟了,都能為了那點說法把閨女往外攆,心也是夠硬的。”

“誰說不是來。”瑞福面帶憐憫,“我也是心疼那閨女,就同意了,帶孩子就帶孩子吧,嫂子,我給你說實話,你看我這個年紀,想找個不帶孩子的媳婦可能性也不大,好在這個孩子還沒下生,等他生下來,又不知道他另外還有個爹,不就和我親孩子一樣嗎。”

“你這樣想就對了。”何曉霞對未謀面的三弟妹充滿了同情,她說道:“三兄弟,等下聘那天嫂子和你一塊去。”

瑞福大喜,“那可太好了,嫂子,我正不知道這事該咋辦嘞,我一個大老爺們,生孩子、坐月子,更是不懂,以後少不了還得麻煩你多費心。”

何曉霞拍著胸脯保證,“交給嫂子,你放心。”

瑞福又問:“嫂子,聘禮我該準備什麼?”

“這個簡單。”何曉霞掰著手指頭一一道來,“按照咱這的風俗,聘禮一般是六樣或九樣東西,要買梳子、鏡子、剪刀、暖壺、尺子和衣裳料子什麼的,你湊夠樣數就行。”

“哦,梳子、鏡子……”瑞福怕自己忘了,何曉霞說一樣,他就再複述一遍。

何曉霞說完,笑著看看瑞福,“就這些,城裡供銷社都有賣的,你上那裡面轉一圈,都能給你備齊了。”

“就這些?”瑞福沒想到聘禮如此簡單,他還有點不相信。

“就這些,咋,你還嫌少啊。”何曉霞笑著揶揄道:“他爹,你看看,咱三兄弟那是發財了,有錢人,不在乎。”

“不是不是。”瑞福憨笑著,“我聽話書裡說,聘禮都是多少臺,還鳥啊雁的。”

“那都是有錢人的說法,咱農村裡這就不錯了,你要是嫌少,你就撿些寓意好的給他們湊夠九樣。”

瑞福:“嫂子,什麼是寓意好的?”

何曉霞:“你看看你糊塗了吧,過年咱都買些什麼?”

瑞福:“雞啊,魚啊,菜啊。”

“對呀。”何曉霞笑道:“雞代表吉利,魚代表年年有餘,果子點心代表甜甜蜜蜜,那不都是寓意好的。”

“哦。”瑞福明白了,“那就跟辦年貨差不多嗎,不過六樣也不少,六樣就行,我那丈母孃還要了一百塊錢的彩禮呢。”

瑞成詫異,“怎麼,她還要彩禮了?還要那麼多!不是著急嫁閨女嗎,也不怕嫁不出去,我跟你說老三,這個你可不能答應,就是娶大閨女才給多少錢,他們也真是敢要。”

“二哥。”瑞福瞄了瞄瑞成,嘟囔道:“我都答應他們了。”

一百塊錢在瑞福眼裡真心不算多,他要勤利點,多在城裡跑跑,一個月就能賺出來,有個老理叫財不露富,你再有錢也不能讓人看出來,所以瑞福每天蹬個三輪車,穿的也不咋地,別人問他賺錢吧,他也從不說實話,就說:我一個收破爛的,你就是由著我掙,我又能賺幾個錢。

“你的錢你自己做主就好。”已經定下來的事,瑞成也不多說了,“初九,不就是後天了,明天你去把東西備齊,後天一早來叫你嫂子,讓她陪著你去。”

“謝謝大哥,謝謝嫂子。”瑞福喜得這就要告辭,“那我就先家走了。”

瑞成忙說:“這個點你吃罷飯了?在哥這吃點再走吧。”

瑞福摸摸肚子,嘿嘿笑道:“光顧高興了,把吃飯這個事忘了。”

翌日一早,瑞福把他那輛三輪車刷得乾乾淨淨得,又撿平整的廢紙板鋪上了一層,他要去置辦聘禮,可不能給弄髒了。

瑞福先到銀行裡取了二百塊錢,取錢的時候還專門跟人家說好了,讓他們給挑了十張嶄新的出來,這十張是彩禮不能動,回去找長紅紙包起來。

二十張大團結裝在兜裡,瑞福瑞福直奔供銷社而去,這是縣裡最大的商場,東西也最全,就是貴點,不過貴就貴吧,一輩子就這一回,當然要撿最好的買。

梳子、鏡子、剪子、衣裳料子……,瑞福一樣一樣的買著,東西都備齊了,瑞福滿面春風的抱著一堆東西準備回家,櫃檯玻璃上一閃而過的人影讓他定住了腳步,瑞福找了一塊大鏡子好好的端詳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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