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真的是你的兒子,我沒有別的男人。”雖然顧司慕已經不計較過去,她還是要說出來。

她知道,阿言也一定希望顧司慕認他的。

他曾那麼努力地想要討好顧司慕。

“我知道。”顧司慕點頭,眼眶也紅了起來。他願意相信餘笙的話,阿言已死,他願意和她重新開始,她沒有騙他的必要。

“是我對不起我們的兒子。”他要是能對阿言好一點,也不至於留下這麼多的遺憾。

“阿言不會怪你的。”阿言那麼善良,哪裡捨得讓自己的責怪自己的父親?

決定帶著阿言的夢想前行,餘笙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人也平定了許多。

因為基金會的事和顧司慕對她態度的轉變,餘笙又有了活下去的力氣,她決定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經營基金會,不讓阿言擔心。

“我會讓阿言認祖歸宗的。”睡前,顧司慕對她承諾到。

……

“該死!該死!”本該是新房的別墅裡,餘思柔幾乎砸碎了房間裡的所有東西。

即使這樣,依舊不能解除她心底恨意的萬分之一。

扭曲變形的臉上盡是恨意,她尖利的指甲用力掐在桌子上,有如嗜血的魔鬼!

就這麼敗掉了嗎?

不,不可能!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敗給餘笙那個無用的女人!

她搶走自己最愛的男人,讓她五年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讓她被拋棄在婚禮現場成為全城的笑料,這些仇,統統要報!

“餘笙,今晚你有多得意,明天,就會有多狼狽!這一次,我要你痛到死!”

一夜好夢。

醒來後餘笙抱著雙膝坐在床頭,花瓣兒似的唇揚.asxs.點微笑,比外面的桃花還要美麗。

昨晚阿言給她託夢了。阿言告訴她,他知道顧司慕願意認他的事了,很開心。雖然離開了爸爸媽媽,但那邊無痛無災,他過得很好。

顧司慕一早就去見基金會的人去了,不過他說很快會回來,等她換了藥就帶她回顧家,把阿言的名字加到顧家的族譜裡去。

以後生生世世,顧家的族譜裡,阿言都會是顧司慕的兒子。

可阿言還沒有大名呢。

她得快點給阿言取個好聽的名字才行。

取什麼名字呢?

其實名字早就想好了。餘笙在紙上把自己中意的幾個名字都寫下來,決定讓顧司慕這個親生父親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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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爸爸要親自給你取名字了呢,高興嗎?”低聲囈語,腦海裡忍不住浮起阿言那張漂亮過分卻分外懂事的臉,她的眼淚又滾了下來。

如果阿言活著的時候顧司慕就能這樣對他,是不是遺憾就會少些了?

阿言孤獨離世的事始終是餘笙心頭的一根刺,一碰就痛。

“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哭呢?我們該笑。”想到阿言也一定希望她快樂的,餘笙又連忙擦乾眼淚。

外頭,響起了汽車馬達聲。

顧司慕回來了!

想著顧司慕馬上就要將阿言認祖歸宗,把他的名字寫進族譜,餘笙臉上又掛上了歡喜的笑容,歡快地迎了過去。

呯!

門被推開,力氣用得有些大,門頁打在牆壁上,嚇了餘笙一跳。

餘笙條件反射般縮了下身子,看到了顧司慕的臉——並不是她想象中的溫和柔軟,而是……冷若冰霜!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不安地輕問,上前拉他的手。

顧司慕冰冰一哼,怕髒似地抽出自己的手,“有件事,不該給個解釋嗎?”

說完,他一招手,外頭進來了人。

一個中年男人。

看到中年男人時,餘笙眸底染了驚訝,“表哥?”

眼前的男人叫羅河,是父親孫責妹妹的孩子,三十多歲。雖然見過幾次,但兩人並沒有交情。

“你來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姑姑哪兒不舒服了?”餘笙不解地問。她能想到的羅河找自己的事,只能是那個同樣沒怎麼打過交道的姑姑了。

羅河看著她,臉色不好,欲言又止,只指了指自己背上。

她這才發現羅河,他背上背了個孩子。

據她所知,羅河沒有結婚,他哪來的孩子?

話還沒問出來,顧司慕的手下就將羅河背上那塊蓋著孩子的布蓬給拉開,露出了孩子的臉。

在看清楚孩子的臉時,餘笙一下子僵在那裡,眼睛瞪得老大,滿面的不敢置信!

“怎麼……這是……”

她一定眼花了,否則怎麼會看到阿言?

阿言已經變成骨灰,被安葬了啊。

那個孩子似乎受了震動,慢悠悠地醒來,在看到餘笙時,輕輕出了聲,“媽媽。”

他的聲音輕卻十分清晰,軟軟的,卻像針一般刺入餘笙的神經,她一下子叫出聲來,“是阿言,你真的是阿言!”

她簡直不敢相信阿言會死而復生,難道上天知道她捨不得阿言,又把他給送回來了嗎?

巨大的喜悅讓她淚流滿面,撲上去就抱緊了阿言,“阿言,你還活著啊,媽媽以為你……阿言,我的好兒子!”

餘笙連連掐著自己的身體,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她怕自己在做夢,怕夢醒了阿言又會消失。

被掐過的地方很疼。

所以,不是做夢了。

她的阿言,真的回來了!

她又哭又笑,抱著阿言不肯撒手。她把阿言送進顧司慕懷裡,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分享這份快樂,“司慕你看,我們的阿言還活著,他還活著呢!”

她以為顧司慕會和她一樣高興,會抱著阿言叫兒子,可是他沒有。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阿言,只將冰冷的目光壓在她身上,“如果不是提前發現這個野種還活著,他豈不是就進了我顧家的族譜,成了我顧司慕的兒子了?”

他一把握上了餘笙的下巴,根本不顧阿言就在眼前,輕鄙地抬高了她的下巴,“餘笙,為了巴上我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連讓兒子假死的事都幹上了。”

“野種?”餘笙太過歡喜,頭腦一時轉不過彎來,根本理不透顧司慕的話是什麼意思,卻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你怎麼還叫他野種?他是你的兒子啊。”

顧司慕眯眼,眼底染滿了濃重的諷刺和徹骨的薄涼,“也只有我這種傻瓜,才會相信你演的這些戲!因為你的一出苦肉計,放掉了大好的幸福,把思柔一個人丟在婚禮現場,不惜被所有人罵成人渣!”

他甩掉她的下巴去揪她的領子,將她拎得高高的。他冷硬的下巴繃出了無情的弧度,“餘笙,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永遠不會!”

似乎只是一轉眼,昨晚那個溫情脈脈的顧司慕再也找不到,他,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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