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雪媽媽出殯之後,筱雪一直神情恍惚,不思茶飯。

張凡陪在她身邊,不斷用話來開導、勸慰她。

筱雪兩眼發直,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呆呆的一句話不說。

張凡只能偷偷嘆氣!

她這樣下去,精神會崩潰的。

想來想去,看來,筱雪的心結還是在於大山。

不抓到大山,不出這口氣,不但筱雪媽媽在天之魂不得安寧,就是筱雪也會一股火憋在心裡,長期以往,肯定會生病的。

一定要把筱雪的心思和情緒引到抓捕大山上來。

“雪姐,”張凡探討地道,“我們現在不能一味地想不開,再想不開,你媽媽也已經不在了,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大山,給你媽媽在天之靈一個安慰,這才是做女兒的孝敬。如果你這樣下去,得病了,你媽媽是死不瞑目啊!”

“抓大山,到哪裡抓他?”

筱雪哭著,嗔道。

“雪姐,我現在得到一個線索。”

“什麼?”

“我初步確信,大山藏在京北山區。”

“這也叫線索?京北山區那麼大,怎麼找他?”

“雪姐,你好好回憶一下,大山……跟山洞有什麼關係?”

“山洞?”筱雪搖了搖頭,“他跟山洞沒關係。”

“那,和山洞差不多的地方也行啊!”

“跟山洞差不多的地方?”筱雪愣了一會,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想著想著,忽然道,“磚窯?”

“磚窯?”

“是的。大山以前在我們灰土窯村燒過窯。”

“噢。”

“夏天天熱的時候,他喜歡夜裡去廢窯裡睡覺,廢窯裡涼快。”

“噢,”張凡連連點頭。

莫非,大山是躲在京北的某個窯洞裡?

張凡心中一陣激動。

想到如果留筱雪一個人在家裡,她會想不開的。

不如帶她出去,一起尋找窯洞。

“雪姐,要麼,你跟我去京北,我們可以根據警察局提供的當地窯洞的地址,到各個窯洞查一查,要是大山真的藏在某個窯洞的話,應該會留下痕跡的。”

筱雪點了點頭,“我跟你去。”

張凡跟重案組長說了。

不長時間,重案組長就發來了京北部分地區土窯的分佈圖。

張凡一看,大約有數百個磚窯,都是當地村民燒磚蓋房子用的土窯。

重案組長問張凡需要人力幫助不?

張凡心想,要是興師動眾,大山聞風會逃跑的。

不如自己和筱雪兩人,暗暗察訪。

便婉言拒絕了。

第二天,張凡和筱雪便開車出發往京北地區。

兩人都裝扮成驢友的樣子,拿著單反長鏡頭,到處假裝拍照。

按著組長提供的地址,一個窯一個窯地挨個檢視。

一天下來,查了十幾個窯洞。

晚上,回到酒店,累得腰痠腿疼。

筱雪興致不高,一直悶悶不樂,埋怨道:“小凡,這樣大海撈針,真能撈到?”

“怎麼能說是大海撈針呢!查一個少一個,五百個查完,我相信,總不會兩手空空的。”

次日,兩人加快速度,一天又查了十幾個土窯。

筱雪唉聲嘆氣,說明天再查不到,就回京城了。

張凡心裡也有點著急。

這樣查下去,哪天是個頭?

夜裡,筱雪回自己房間睡下後,張凡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來到總檯,跟老闆聊天。

老闆見張凡一點睡意也沒有,便打趣道:

“帶著那麼俊的媳婦,還至於睡不著覺?”

張凡搖了搖頭:“哪裡是我媳婦。是驢友。你知道我倆開了兩個房間嘛。”

老闆一臉壞笑,“什麼驢友馬友,上了,就是你的女友,不上,早晚成了別人的女友,小夥,人家都跟你出來旅遊了,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對男人沒那個心思,肯跟單獨跟你出來?”

張凡心裡有說不出的憋屈。

不得不說,筱雪一直讓張凡心裡癢癢的;

可是,一想到大山,張凡就對她沒那個想法了。

這似乎是一塊心病。

那天在總統套房,終於下了決心。

可是,兩人剛剛要行事,筱雪媽媽就被殺了。

這在兩人心理上,都留下了陰影。

白天,兩人在野外到處轉悠時,也不是沒有產生過想法,可是,一想到筱雪媽媽那雙瞪得圓圓的眼睛,兩人就感到索然無味了。

“老闆,我問你,你要是心裡有一樁大事沒完,你有心事睡女人?”張凡笑問。

老闆聳了聳肩:“這要看是什麼事?”

“女人的媽媽被人殺了。”

“啊?”老闆一愣,“你是說,你那個女友的媽媽被人殺了?”

“是的。”張凡苦笑著,有些傷感地道,“那天,我們倆準備第一次……剛上了床,她媽媽就在隔壁房間被人給掐死了,你說,這事喪氣不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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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驚呆了。

“這,這麼說,你是帶你女友出來散心的?”

“散個叉心!還有心思散心?”

“那,你領她出來幹什麼?”老闆警惕地問。

張凡放低聲音:“老闆,我在尋找殺人兇手。”

“殺人兇手?”

“是的。”

“你有線索?沒線索的話,這樣到處亂找,你就找到白了頭,也沒用。”

“線索,倒是有一點點。”

“說一說給我聽。”

張凡一想,開酒店的老闆,見多識廣,每天接待天下客人,應該是個“信息中心”吧,跟他說說有用。

“兇手有可能藏在一個磚窯裡。我和她,每天就是到處看磚窯。”

“磚窯?”

“嗯。你看可能嗎?”

“太可能了!”老闆拍拍檯面,“磚窯這種地方,冬暖夏涼,住個人很方便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老闆,我想,兇手既然住在磚窯裡,他總不能不吃不喝吧?他肯定要出來買食品吧?這樣的話,應該會有人知道的。”

“嗯。”

“老闆,注意打聽一下,有這方面的資訊,告訴我一下。”

“沒問題,沒問題。”老闆答應著,忽然醒悟地道,“對了,你剛才說,兇手不可能不吃不喝,要出來買食品對吧?”

“是啊。”

“那豈不簡單了?”

“怎麼講?”

“兇手能到哪裡去買食品?還不是村裡的小食雜店?”

“是啊。”

“我說啊,小夥子,你也別到處亂跑去檢視什麼土窯磚窯了,乾脆一個村子一個村子找,別人不問,專門詢問食雜店就行了。”

張凡有如見到一線陽光!

對啊!

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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